「嘿,鄔小姐,你來啦,歡迎歡迎。」這時,一位手拿單眼相機的男人走向他們。「培風,還是你行,能請動我們鄔大美女,這可是我今晚最大的動力。」
「鄔小姐,這位是羅致勝,我們的財委,今天負責拍照。」段培風為兩位介紹。
「在鄔小姐面前提攝影不就像在關公面前耍大刀?」羅致勝笑道︰「應該把相機交給你才對,由你來拍照,才叫專業。」
說著,他便將相機背帶自肩上取下。
「致勝,我們邀請鄔小姐參加活動,是來玩的,怎麼好再讓她工作。」段培風將相機再掛回羅致勝肩上。
他的表情溫和,動作輕緩,所以不會給人強硬的感覺。
「對厚!」羅致勝大笑。「如果由鄔小姐來拍,那鏡頭里不就少了一個美女?洗出來的照片肯定失色不少,哈哈。」
羅致勝不以為意,但鄔曼綠卻差點感動涕泣。
因為工作的關系,每每參加喜宴、PARTY之類的聚會,最後總莫名其妙成了攝影師,原本穿戴漂漂亮亮欣然赴約,結果整晚跑來跑去,弄得渾身是汗,又累又餓,什麼美食、什麼音樂、什麼帥哥,她都無緣享用。
後來,這類的邀請她就愈來愈提不起興致,不喜歡別人不經她同意就理所當然地分派工作給她。
所以,剛才段培風那些話,說進她心坎里,不禁令她生出些異樣的感覺,而且,相較于羅致勝的自以為幽默風趣,他的言行舉止更顯現出文雅穩重。
懂得體貼、尊重女人的男人,簡直是雙倍危險,除了詐騙錢財外,很可能還是那種輕易偷走女人心的愛情騙子。
「鄔小姐,我們C棟在這一區,」段培風指指大致的範圍。「那位穿紫色襯衫,幫忙生火的是謝先生,跟你同一組。」
「叫我小綠、阿曼甚至‘巫婆’都可以,就是別再叫我鄔小姐了。」
「那就……小綠?」他試著叫她的昵稱。
「隨便。」她強迫自己將視線從他臉上移走,因為,她發現,這個男人的眼楮不是會放電,而是見鬼的溫柔,就連輕聲說話的聲音也那麼性感好听。
鄔曼綠暗暗吐了口氣,看來這次的對手,不容易搞定。
***
「沒有、沒有……怎麼可能這樣!」鄔曼綠雙手捧著頭,努力回想中秋節聯歡晚會那天段培風的種種可疑行徑。
結果,什麼也想不起來。
會不會是最近用腦過度導致記憶區毀損,遺漏了某些片段?
怎麼可能,才過五天,以她的記性當然沒忘。
事實上,那一晚她沒抓到他半點把柄,倒是見識足了他大小通吃的魅力。
他大受歡迎,簡直像皇帝出巡,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攔住他說話,拿飲料給他喝,夸張一點的還親手將烤好的肉送進他嘴巴里。
她一路虎視眈眈地尾隨他,想著等氣氛愈來愈熱絡,每個人都玩HIGH了,他很可能就會悄悄伸出咸豬手,尤其這棟大樓里住了不少年輕貌美的輕熟女,以他的儀表談吐,很容易使別人放松戒心,輕易得手。
可是,怪就怪在怎麼好像都是那些「輕熟女」、「重熟女」對他伸出咸豬手,而他就像個木頭人似的,不知道在場的有多少女人心儀他,看不見她們一臉「饑渴」表情。
若真是,不可能白白浪費大好機會;女人自動送上門來,沒有不吃的道理。
思及此,鄔曼綠整個印象錯亂,思緒打結。
難道她的第六感不準了?
不可能!
就算第六感不準,她的常識、她的邏輯能力、她的社會經驗也足以告訴她,這個男人無懈可擊到讓人滋生疑竇,若不是刻意經營隱藏,什麼人沒有幾個小缺點?
那他刻意經營隱藏的目的不是色是什麼?
「噢……」她扒扒頭發,明明已經忙到沒時間休息,卻還執意想揭開段培風的真面目,為民除害。
她對自己這種死不改的雞婆個性,實在也很受不了。
第3章(2)
「再試一次!」如果確定他不是性變態,不會危及這棟大樓的女人,那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不管了。
就當他想參選十大青年楷模,還是有精神潔癖之類的毛病,總之,只要不害人,那種個人隱疾她也不是很想知道。
她看看手表,快十點了,段培風這個時候不知道在不在家,還有,要怎麼試?
大衣里只穿性感內衣,去敲他的門,想辦法混進去,然後看看他把不把持得住?
呿!這方法真爛,萬一他真的獸性大發撲向她。她全身加起來就幾兩肉,哪里抵擋得了?
咦,性感內衣?
她轉頭看向一旁,身邊正好有一箱還沒打包的性感內衣,那是今天剛拍攝完畢的商品。忽地,她靈機一動,翻出一件粉紅色丁字褲,沖到樓下去。
鄔曼綠將粉紅色丁字褲放在段培風家門口,接著躲到樓梯口,準備守株待兔。
她暗暗祈禱一切順利。
等了大約二十分鐘,十二樓的住戶就像陷入沉睡一般,完全沒有聲響,而她的耐心已漸漸耗完了。
幸好,電梯終于有了動靜,從樓下升上來。
她屏息等待,直到數字跳到十二,停了。
電梯門打開,段培風走出來。
LUCKY!
鄔曼綠憋氣憋得快昏過去,好緊張、好刺激。
段培風從口袋取出鑰匙的同時發現地上一攤蕾絲布料。
他撿起來,研究了一會兒,然後便將丁字褲拿進屋去了。
「嘿嘿,逮個正著!」
在一旁偷看的鄔曼綠興奮不已,這下,他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按兵不動,又等了十分鐘才去按他家門鈴。
他前來開門,換上淺色系,輕松但不邋遢隨便的休閑服,給人一種干干淨淨,很舒服、很容易親近的印象。
鄔曼綠突然冒出一個問題,像這樣的一個男人,就算她真的發現他卑鄙陰暗的一面,說出去,有人信嗎?
「有事嗎?」發現門外站的是鄔曼綠,他有些意外。
聯歡晚會那一晚,他看見她工作之外放松下來的模樣,似乎是說笑高手,經常逗得她工作室的同事捧月復大笑。
還有,她對小孩好像很沒轍,而鄰居的孩子大概也感覺到她很容易打敗,特別喜歡找她玩,她一見到孩子,猶如見到混世惡魔,戰戰兢兢,表情十分別扭逗趣。
她話不多,但別人主動與她閑聊,她會耐心听著,雖然常常不小心走神,總還是禮貌地應個聲。
知道她原來是這種外強中干的性格,好可愛,好想去解救她。
他對她產生了好感,想認識她,想跟她做朋友。
不過,活動過後,每次見到她,她總是行色匆匆——小跑步出門、小跑步進門,就連等電梯時也像隨時處于緊繃狀態,不時檢查背包,檢查鑰匙、手機帶了沒——給人一種若冒然打擾她,恐怕會被海扁一頓的距離感。
所以,這時見到她,他莫名地有些激動。
「你有沒有看到一件內褲?」她很阿莎力地問了。
「嗯?」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粉紅色內褲。我剛到樓下自助洗衣,回家時發現少一件,因為我是走樓梯上來的,猜想可能掉在途中。」她死命盯著他的雙眼,像測謊機一般檢測他瞳孔變化的幅度。
他如果說沒有,那就是心里有鬼,藏起內褲,腦中存有不可告人的婬穢想法。
他如果說有,但接著解釋一堆他不知道那是內褲,或是為什麼會把內褲撿起來帶走的理由,愈說愈亂,那就是心虛——事發突然,來不及準備完美說詞,所以禁不起測試。
「有,掉在我門前,我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