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門閨秀(下) 第26頁

曲玉芙氣不過,可是卻沒有曲縴珞那般伶牙俐齒,她如今能刺激曲縴珞的就只有蘇灝辰的死訊,但看來曲縴珞已經打定主意不相信蘇灝辰已死,她再說這些或許能讓她生氣,卻傷不了她。

「還有話要說嗎?沒有話說就快滾。對了,自從我母親和離後,我與曲府最後的一點點關系都不存在了,請你以後別再來找我,我們的感情沒有那麼好。」

曲玉芙徹底敗下陣來,而且是難堪的被曲縴珞給趕出門去,她本以為今天來可以看見痛哭流涕或是了無生趣的曲縴珞,卻沒想到會看見懷抱希望、精神氣力都恢復不少的曲縴珞。

曲玉芙悻悻然的上了馬車,手中的手絹都快被她絞壞了,她不想看到曲縴珞好過,最好……是永遠都別再讓她看見曲縴珞了。

曲縴珞的確不是說大話,她說要穩住久蔚的局面就說到做到。

蘇家商隊出發前都有個祭天儀式,如果蘇灝辰在都是由蘇灝辰主持,趁著這個儀式,正好讓所有人看見她曲縴珞並不是在家中憂思度日、心碎神傷,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她不但精神、氣色都好得很,而且整個久蔚都听她的,她絕對能勝任久蔚商行的代理老板。

丙然,對此衢陽城人都對曲縴珞贊賞不已,她雖然有些憔悴,但大致上精神還不錯。

也是啊,哪個婦人死了夫君不憔悴一些的,但她為了大局振作起來,誰說她管不好久蔚的?瞧久蔚不是一如既往,商隊依舊依既定的行程出發嗎?

然而這一切最意外的還是趙玉柏,他先前听說曲縴珞被她父親幾句話氣暈了過去,還想著婦人終究只是婦人,哪里撐得了蘇灝辰打下的江山,所以他讓人放出謠言說她管不了久蔚,說久蔚里的老人不服她,久蔚如今就像一盤散沙。

一開始的確有幾個客戶轉到興亨來,但後來曲縴珞下了命令,要解約的客戶絕不強留,可以依約書上載明的條件解約,不過來日即便要回頭,也再無法享受同樣的優待。

這個做法的確打消了部分客戶要解約的念頭,但趙玉柏以為這只是久蔚的回光返照而已,不料曲縴珞會那麼快就振作起來。

不過他不相信曲縴珞能管好這麼大一個商行,他就等著,等著曲縴洛再出一個小餅錯,他要利用這個過錯攪出一個大漩渦,把這艘名為久蔚的船給弄沉了。

今日要出發的商隊走的是水路,十艘商船牿滿了貨物要出發,回程時也御載回其他地方所需要的貨物,低買高賣、互通有無,這就是貿易商行所做的生意。

放置供桌的小船離開了碼頭停在眾商船之前,曲縴珞在船上領著後頭的十艘商船祭.天,祭天的儀式不長,焚香、敬酒、念祭詞、再敬酒,儀式就結束了。

只是今日念完祭詞,曲縴珞要洱敬酒時,她還未撒出酒杯里的酒覺得甲板上好似有水漬,她仔細一看,竟是甲板滲水。

「雁靈,有水!」

雁靈似乎也發現不對勁,她往船身一看發現船身的吃水線漲高了不少,知道這艘船進水了,她對著後頭的船夫喊著,「快!把船駛回去。」

船夫也急了,急急的搖著槳,但船移動的速度追不上船身進水的速度,眼看著曲縴珞都濕了衣擺了。

「大小姐,我們等不了船靠岸了。」

「那怎麼辦?」

「若等船沉了,漩渦會把我們往水底拉,大小姐如今有著身孕禁不起這樣的折騰,我們必須趁船還沒沉之前下水,然後游回碼頭。」

「但我不會泅水。」

「大小姐放心,我會。大小姐有身孕不能跳水,我會先跳下水,大小姐再慢慢沿入水中,我會接住大小姐。」

雁靈是蘇灝辰為她選的,所以曲縴珞信任她,她看著雁靈率先跳下水去,接著便依她說的滑入水中,船夫見狀也棄船跳下水,商船上的人總算是發現祭天船的異狀了。

但水里的是什麼人?那可是久蔚商行的女主子,被外男所救那名聲哪能保得住?所幸見雁靈還可靠,商船上的人只得喊著岸上的人準備好蔽體的衣物。

當雁靈把曲縴珞救上碼頭時,立刻有人取來斗篷,把一身濕衣的曲縴珞給包了個嚴嚴實實的。

「大小姐,我們先回商行,大小姐有著身孕,著涼不得。」

曲縴珞回頭看著江面,他們剛才乘的祭天船已經翻了過來,眼見就要沉了,「把那艘船給打撈回來,仔細查明船身進水的原因。」

商行的人這時才懷疑船身進水的意外,有人拋出鐵勾勾住了船身,那小船不大,所以不過五、六個大漢就能扯住,趕在船身整個沉入水底前,被扯回了碼頭邊。

此時段凌滔也趕到碼頭邊,見到曲縴珞無恙這才放了心。

「夫人。」

「凌滔,徹查。」

「是,交給屬下吧。夫人先入內更衣梳洗,雁靈,正梅在商行里,你把夫人交給她,別忘了自己先去換身衣裳,還有,記得讓人準備姜湯。」

「是,凌護衛。」

送走了曲縴珞及雁靈,段凌滔對商船喊了出發,商船見危機已除才放心駛離。

看著那艘被拖回碼頭的船,段凌滔凝重了臉色。是誰?竟想要害夫人?

茶行帳房里,曲縴珞斜倚在美人榻上,听著段凌滔稟報。

自從落水後,曲縴珞又病了幾天,但前一陣子的努力沒有白費,商行總算運作正常沒再出亂子。

正梅端著藥讓曲縴珞喝下,這是她之前落水受了風寒後大夫開的藥,曲縴洛一邊听著段凌滔的稟報一邊喝著。

「夫人,高三少夫人小產了。」

曲縴珞喝完最後一口藥湯,由碗里抬頭望向段凌滔,他原要稟報之前祭天船沉了的事,怎知劈頭第一句話就是曲玉芙小產。

她與曲玉芙沒什麼感情,但那終究是她的小外甥,听了怎能不難過,「怎麼會小產?」

「怕是和夫人有關系。」

「我?我這幾日都在養病,她小產能與我有什麼關系?」

「夫人那日所搭的祭天船舶身被鑿了幾個小洞,只要船身持續進水小洞就容易裂開,那就查不出有人動了手腳,幸好夫人提早發現有異,讓人立刻把船拖回岸上,有兩個小洞還來不及裂開,成了證據。」

「鑿了小洞?商行里的人都能接近那艘船,你可找到人了?」

「是,商行的人都能接近那艘船,但無關的人不會接近。屬下查出曾有一個工人接近過,他的工作無須接近小船所以讓屬下起疑,他也很沉得住氣,這段時間還是老老實實的來上工,我查到後去他住的地方抓人,沒想到他已經早一步被毒死了,桌上還放著一桌吃了一半的好酒好菜。」

曲縴珞不相信一個小小的商行工人要害她,肯定是背後有人教唆,段凌滔特地對她說了曲玉芙的事,莫非這背後之人與她有關?

「他背後之人是誰?」

「屬下清查他的背景,發現他最近有一個相好,只是商行里的人都只知道那相好名叫月兒,卻沒人見過她。」

「月兒?」

「屬下想……夫人想必認識一個月兒吧。」

「這名字十分常見,我的確就認識一個,就是曲玉芙身邊的一等侍女。」

「屬下也輾轉查到這個人,所以潛入高府調查,沒想到高三少夫人早就不在高府被送去了莊子,屬下又去了一趟高府的莊子,收買一個粗使侍女,得知高三少夫人與高三少爺吵了一架,在爭吵中撞到月復部而小產。」

「這兩人為了什麼吵架?」

「那名粗使侍女只听說是高三少夫人善妒,故意找高三少爺吵架,又因為這個原因沒了孩子讓高三少爺動怒,就送到了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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