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愛不放手 第22頁

馮子海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經濟上……呃……我可以幫你。」

章純縵想了好一會兒,才從他斷斷續續的話中理出原意,連忙揮揮手。「不是啦!我不用發薪水的,我只是一直好懷念在桐姊那里打工的日子,真的,我喜歡跟人接觸,而且,這里的客人真的很好,別趕我走嘛!老板,求求你了。」

他全身被搖得像撥浪鼓,她一撒嬌,他就沒轍。「那你要先答應我兩件事。」

「我答應!」她連什麼事都還沒听就一口答應。

「傻瓜,都不擔心我把你賣了。」礙于休息室經常有員工出入,要不然,真想把她攬進懷里,狠狠吻她。

「完全不擔心。那我出去工作嘍!」她轉身就要離開。

「喂!等等,我話還沒說完。」他將她抓回來。「第一件事,既然你想在這里工作,那休假薪資等福利制度都按店里的規定。」

「都說不用發薪水……」她鼓起雙頰。

「那老板決定不用你了。」

「好、好、好,遵命!」她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小聲嘀咕︰「哪有老板強迫人家拿薪水的……」

他忍住笑意。「第二件事,我住的那棟公寓,樓下有間套房正在出租,你搬到那里,每天下班我送你回去。」

上次在她住處外面待了一整晚,發現隔壁幾戶的出入人口很復雜,他不放心。雖然,他想讓她搬來和自己一起住,不過,為避免自己「獸性大發」,還是保持空間上的安全距離為佳。

她眼楮一亮。「那我跟你就是鄰居嘍!好啊、好啊!我一百分同意,那我可以每天做早餐給你吃,放假的時候還可以共進晚餐,哇……好幸福喔!」

她沉溺在想像的畫面中,兩眼夢幻,笑得好甜。

「咦……不對,這樣要趕緊跟房東聯絡,萬一租出去那就慘了。」她突然從畫面中清醒,想起實際的問題,還有,不知道租金貴不貴……沒關系,再省著點,只要可以離他更近一點,生活清苦對她而言不是難題。

「放心吧!房東跟我很熟,這幾天你把東西整理一下,下個星期六我幫你搬家。」

「是!那我明天先把房租還有押金拿給你。」

「這些事我會處理,你只要人搬進去就行了。」

「不行、不行,你可別想幫我付房租,我有工作,而且從這個月起還是雙薪喔……」她比起兩根手指,在他面前搖晃。

「知道啦!小盎婆。」他抓起她兩根細白的手指,送往嘴里輕咬。

事實上,馮子海打算她同意後就將套房買下,在章純縵堅持要自己付房租的情形下,他只好隨便說一個數字。

「月租兩千,包含水電。」

「不可能吧……」她皺起眉頭思量。「你要跟房東說這樣租金太便宜了,我現在住的地方都不止這些,更何況在台北市內,要調高一點。」

有房客主動要求房東要調高租金的嗎?他簡直哭笑不得。

「房東人在國外,只是要我幫忙找個女房客,幫他保持屋子的整潔,其他的我不清楚。」他隨口胡扯,若是讓她知道房東就是自己,難保這個爭論不會持續到他娶她為止。

「我看……五千好了,而且不含水電。」她提議。「可是……這樣好像還是我佔便宜,還是……」她思忖著。

「好!就五千,別再可是、還是了。」他連忙打斷她的思緒。「我會轉告房東,就這樣。我要到另一間店去看看,晚點過來接你。」他決定溜之大吉,以免她再繼續傷腦筋。

至于租金收入……就當他幫未來的老婆先存私房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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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章純縵帶著不多的兩箱行李搬進新的套房,她發現,自己佔的便宜太大了。房子本身屋齡就不久,牆面明顯看得出來經過重新粉刷,家具什麼都是全新的,而且還不是小套房,是一房一廳加上一個小廚房的格局。

「天啊……這……五千哪里找得到這麼好的房子。」她覺得自己開價開得太低了,不過,要認真算,她恐怕也負擔不起。

「要不要到我住的地方看看?」馮子海趕緊提議。

「好哇!為了拜訪新鄰居,我還特地準備了一盆可愛的盆栽要送你哦!是我自己分株的。」單純的她果然輕易地被他的提議轉移了目標。

馮子海住的地方是三房兩廳,一間臥室、一間客房,最大的房間里放著一套爵士鼓還有其他樂器,房間門特別重,內部裝有隔音設備。

「我的朋友都是音樂愛好者,有時會到這里隨興演奏。」他說明道。

「看到這個房間就好想老爹喔……」她感傷地說︰「從那天……我就沒去找過他了,桐姊還有餐廳里的同事,也都沒再聯絡……我很現實對不對?」

他摟著她,安慰說︰「他們不會怪你的,而且這全是我的錯。」

馮子海不僅被老爹整整罵了四年,每年回去三、四次,除了听訓還是听訓,第一次從台北回高雄,還被涂傳唯狠狠揍了一頓。薄情寡義、現代陳世美、狼心狗肺什麼的都通通出籠了。

只有桐因為稍微知道內情,所以最好心,只送他四個字!「白痴,活該!」

「要不我們找一天休假,回去高雄看他們。」章純縵欣然提道。

「當然好,等聖誕節到過年這段時間忙過,我們就回去一趟。」這次,他終于可以沾沾她的光,肯定不會再被人冷嘲熱諷了。

章純縵將自己帶來的小盆栽放在廚房的窗台上,開著淡紫色的小花,細致可愛。

她隨意地在客廳里晃著。

這是阿海住的地方,各個角落,都有他的味道。因為他的存在,使屋里的每樣東西都變得可親,而且得到她莫名的喜愛。

她注意到電視櫃上一個音樂盒,年代似乎有些久遠,盒面的烤漆有幾道刮痕,她打開來,並沒有流泄出音樂,倒是盒內放著一個十分突兀的東西。

馮子海從廚房沖了兩杯咖啡走過來。

「美工刀?」她將刀子拿起來,轉身問他︰「好怪啊!美工刀怎麼放在音樂盒里?」她還壓出刀片,上頭已經布滿鐵銹。

「啊……危險——」馮子海大步邁近,小心地從她手中拿過刀子,放回木盒里。

「怎麼了?」她覺得他的反應太夸張,一把小小的美工刀,還不至于有什麼危險吧!

而且,不知怎的,她心頭閃過異樣,無論是他的反應還是他那一刻眼神流露出的驚慌。

馮子海帶著她坐回沙發,眼神不定,似乎內心正在掙扎著什麼,又或者想起什麼事。

她緊張地看著他,擔心自己是不是觸踫了他的傷心事,也許,那個音樂盒是他母親的遺物。

她記得老爹說過,阿海的母親是個鋼琴師,在他十三歲那年,因為參加演奏結束後的慶功宴,駕車的伙伴喝了酒,失控撞上高速公路旁的護欄,她坐在副駕駛座,負傷最重,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最後還是沒能救回。

「阿海……」她小聲地喚他,沉悶的氣氛讓她坐立難安。

他的視線終于移回她身上,緩緩地開口︰「小縵……有件事,過去的事,我想告訴你。」

那個音樂盒的確是他母親的遺物,是他父親追求他母親時送給她的生日禮物,而那把美工刀,是丁玟菁當時用來割腕的刀子,被送去醫院時,她仍緊緊地握在手上,拒絕就醫。

直到她父母通知他,他趕去醫院才穩定了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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