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她槌著,甚至咬著,她會出現的任何激動反應,他都想過,他也都接受,只要她不是對他漠然,只要她還愛著他,一切就已足夠。
他將她納入懷里,緊緊地圈住她。
他閉上眼,輕嘆,這樣的擁抱,他等了四年.
在她家門口,看著她柔弱的背彭,他不能擁抱。
她到台北找他,客廳里,她捧著泡面,無聲的淚水落入碗中,他不能心軟……
四年,守候著一個處于青春多變時期的女孩,是多麼令人膽戰心驚的事。這一刻,他的心才踏踏實實地安定了。
他向她母親承諾,在她畢業之前不再見她。
學生時代,是人生中最無憂、最幸福的日子,他不想因為一時的激情,讓她失去就學的機會,更不想因為自己而害她與家人鬧得不愉快。
他要的,是一輩子長長久久的時間,四年,他相信自己可以忍耐。
他抱著她,親吻著她的發梢,她的哭聲漸漸緩下,他捧起她像小免子——白淨的瞼蛋,紅紅的雙眼,萬分珍惜地,吻上她的唇。
章純縵一手還抓著他的衣袖,迎向他深情的吻,進而熱切地回應他,弓起身貼緊他,想將所有濃烈的愛意透過肌膚的踫觸,傳達到他心里。
如果可以,她想將自己揉進他的身體里,一輩子都不要再分開。
原來,她十八歲的生日願望,悲憫上天听見了。
一個綿長深情的吻,道盡了兩人這四年來的壓抑,當兩人終于分開,章純縵只短暫地吸了一口氣,又主動地將唇貼上他的。
她覺得不夠,永遠都不夠。
她好愛好愛他,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將這份感情表達出來,她只知道,離開他就如魚兒離開水面,痛得讓她無法呼吸。
馮子海的大手忘情地揉著她單薄的背,一手撐著她的後頸,想要更緊密、更貼近她的,如漫天洪水即將沖破堤防——
他將她壓在身下,手指輕巧地鑽入她柔軟的衣料里,成功地挑開她內衣的扣鉤,在掌心從背部細致的肌膚移向前時……他陡然停下,身體僵在半空中。
懊死,他太沖動了,在沒有任何避孕措施時,他不能冒險。
他不再是輕狂年少,對于章純縵與自己的未來,應該更謹慎的規劃與安排。
章純縵閉著眼輕喘著,感覺到了他身下傳達的,她羞赧地想解開自己胸前上衣的鈕扣,小手卻讓他給輕輕握住。
她睜開眼,迷茫地望著他,怯怯地說︰「我……願意的。」
馮子海在她鼻尖落下一吻,將她抱起來,為她扣上內衣的扣鉤,然後整整被自己撩起的上衣,再次將她摟進懷里。
「對不起,我太沖動了。」他悄悄地捏緊拳心,再放開,將無法釋放的,透過指尖,散到空氣中。
「阿海?」她不明白他為什麼停下來。
他深吸了幾口氣,微笑說︰「現在還不可以,最珍貴的要留在最重要的日子里。」
「洞房花燭夜啊?」她隨口找了話搪塞,為自己的主動羞紅了臉。
「恩……」他應著,全身的細胞卻全部起立向他抗議。他只好松開懷抱,移到踫觸不到她的地方。
「阿海,你為什麼坐那麼遠啊?」章純縵不知他的煎熬,骨祿骨祿地又爬向他,拉起他的兩只手臂環住自己,還自動「喬」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要命!
馮子海展了展肩膀,背,汗濕了一片。他只好開始找話題,分散注意力。
「你怎麼沒有去參加畢業典禮?」他低頭問她。一看見她澄澈的眼眸,自己的手眼見又開始想作怪,他最後只能仰望著天花板,在心中哀鳴。
「咦?你怎麼知道?」章純縵玩著他下巴冒出的青髭。
「我捧了一束花,很矬地跑去你們學校,結果,你同學說你已經開始工作了。什麼時候上台北的?」
她想像他抱著花,在校園中尋她的模樣,心疼地親親他的臉頰。「畢業前就到桃園受訓一個月,然後才到台北,兩個多月了。」
「我還到家里找你,不過,你媽媽也不知道你住哪里?你們……沒吵架吧?」
「真的嗎?」她驚訝地坐起來。「我媽媽有沒有為難你,有沒有說什麼……不好听的話?」
「沒有……別擔心,你媽媽對我不知多好。」他笑著說︰「我是去征求她的同意,告訴她說,我要開始追你女兒了。」
「騙人,我才不信!」見他一臉正經,發現不像玩笑,急問︰「那我媽怎麼說?」
「她見我這麼誠懇、這麼帥氣、這麼年輕有為,當然二話不說,把寶貝女兒交給我了。」
她笑得眼楮眯成一條線,在她眼中,他絕對不只如此,不過,她還是想再多確定一次。「我媽真的這麼說?」
「不然,你可以打電話回去求證,如果不害臊的話。」
他略過她母親的要求!三年內不許結婚,還有聘金一百萬。
這兩個要求他並不意外,對他也不是難事,他可以想像她在家里,過得並不輕松,不過,無論現在或以後,他都有把握能給章純縵無憂的生活條件。
她開心地跳了起來,抱住他的肩,拚命在他臉頰上發出「啵、啵」的聲響,一種撥雲見日的喜悅,填滿她的心頭。
她再也不必擔心有任何的外力強迫將他們兩個人分開。
她親得他滿臉口水,他笑著承接她沖上來的力道。
他感謝她還願意相信他,即使,他曾傷她那麼重,用那麼殘忍的方式,冷漠地將她推開……
「我帶你到貓空吃飯,四年前,我們說好要上山看夜景的,今天把它補回來。」他寵愛萬分地再次親吻她。
「恩!」她咬咬下唇,用力點頭,想起過去分離的痛苦,此時幸福的感覺讓她又紅了眼眶。
「傻瓜。」他揉揉她的頭發。「你換衣服,我到外面等你。」
「好!」她吸吸鼻子,露出四年不見的燦爛笑容。
他走出屋外,點了根煙,心滿意足的微笑,自他的唇邊緩緩溢開。
第九章
再次回到馮子海身邊,章純縵只恨不能生出一個分身,無時無刻隨伴在側。
她後來才知道,他不只經營爵士音樂餐廳,還有一間鋼琴彈奏西餐廳,以演唱老式西洋情歌為主,不少上了年紀的銀發族喜歡這里靜謐的氣氛。
章純縵換上服務生的制服,在各桌之間忙碌穿梭。
馮子海將她拉進休息室。
自從上個周末因為同時段涌進大批客人,她自告奮勇幫忙,之後,每天下班就自動到店里工作,一直待到打烊。
「小縵,今天客人沒那麼多,別忙了,我帶你出去走走,想不想看電影,還是到哪里逛逛?」
她皺起臉,可憐兮兮地問︰「我闖禍了嗎?還是做得不好?」
他笑了。「當然不是,客人都想收你當干女兒了,哪里會做得不好。我只是不要你白天上班,晚上還在這里幫忙,會累壞的。」不過,他還真擔心,哪天有客人想直接收她做「媳婦」。
「不累的,我喜歡這里的客人,而且我很習慣這樣的生活,以前念書時也是這樣,你不用擔心啦!我白天一樣很認真工作的喔!」她舉起手掌,做發誓狀。
「我知道,可是我舍不得我的女朋友這麼忙。」他拉下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中。
听見「我的女朋友」從他口中說出,章純縵心里泛起甜蜜,不過,她不希望因為自己而影響到他的工作,只要她在,他就要分神照顧她。
「那我可以兼做你的員工,每天都來上班啊!」她笑咪咪地說。這樣既可以看見他,又不會造成他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