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身形瀟灑,在她的強力猛攻中進推驅避,白衣飄飄,煞是好看,就在此時,他忽然躍起,右手攀了橫梁,翻身而上。
項暖兒突然不見敵人,怔仲之後,猛地轉身已然不及,只覺頭頂生風,上官天羽翻身落下,手指點在她的穴道上。
她立時跌倒在地,再不能動彈。
繞到她身前,他蹲下,嚴肅的五官帶著寒冽,「身為客人,似乎該懂一些為客之道。」
她緊咬牙關,不服氣。
「輸得不服?」
不理他,她閉上眼。
不理他,沒關系,他多得是方法讓她理人。「來人,把香荷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你敢。」她倏地睜眼,大喝。
「為什麼不敢?她是我的下人,做錯事本就該罰。」他緩聲對她說。「不準你動她」
「不動她,可以,說,你欠我一句什麼?」他的要求不多,好整以暇地坐在地板上,態度輕松,不像和人談判,比較像中秋賞月。
聞言,項暖兒杏眼圓睦,怒火在胸口熾烈,她恨自己資質愚鈍,不然絕對會一刀結束他可惡的笑臉。
「不想說?沒問題,我從不勉強別人,來人」
「我道歉。」急切間,她開口。
「很好,我等著,最好有誠意一點。」
說著,他揮揮手,讓下人和香荷離開房間。
門關上,房間里剩下兩個人,她的不滿溢于言表,可他不介意,湊近她的臉,暖暖的氣息噴在她頸子上面。
懊死的男人、該死的上宮天羽,有本事就殺了她!
深吸氣,她憋住怒意,字句從齒縫間道出來,誠意稀少,「我道歉,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她的道歉太陽剛,沒有半點女人昧。
但無妨,她全身上下有女人昧的地方很多,不差一個小小的道歉,何況他要的就是她低頭,而且也明白,這聲道歉于她已屬困難。
「很好,最好不要再有下次。」
當然他也不容許再有下次,他已經下令,不準後園的人到前院來,別說那三個女人,就是奴僕婢女都不行。
彎腰,他將人從地上抱起,緩步將她放到床上,解除穴道。
他看看她的臉,以令人眩暈的目光,從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到她的嘴,一寸寸掃過。
當年的小女孩長大了,但眼神里的倔強卻半點沒改變,雖然她已經學會隱藏心思,但不說謊的眼楮仍然澄澈清明。
她是個特殊的女人,特殊到就算他真的會被人參上幾本,他還是想把她留在身邊。
貝起她的臉,他著魔似的以大拇指磨蹭她的紅唇。
一個小漩、兩個小漩,他畫在她唇上的圈圈一個個落入項暖兒的心底,勾動的,是她說不清、解不明的心悸。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知道,她並不想他停。
他是敵人,理智上記住了,情感上卻遲遲烙不了痕;他是殺父仇人,理智上刻了好幾筆,情感上卻怎麼也找不見痕跡。
他們之間無解,可兩人都在尋找可解途徑。
最後,吻落下,驚天動地的親密瞬間席卷了她每分知覺。
他的唇有如燃了火把,一分分燒灼著她,不知不覺間,她閉上眼,汲取著他的唇、他的氣味,等待他剛硬的身軀填滿她的空虛。
他的溫柔、他的蠻橫、他的霸氣都讓她不由自主,盡避知道不應該沉溺的,但仍舊沉淪了。
上官天羽拉開她的衣服,細碎的吻從頸間滑下,在她身子備處烙下記號。她是他的,他要她記住,她不是他的「客人」,而是他的「女人」。
第5章(1)
上官天羽坐在書案前,一本本的奏章在眼前攤開,他卻視而不見。他和項暖兒之間不一樣了。
敵對的感覺減少,朋友的氛圍還不到,但他們分享同一張床、同一份溫暖,他貪戀她的身子、貪戀她的驕傲,也貪戀她眼底眉梢的任性。
他要她,永遠不夠。
他從不在女人房里過夜,就是自認為最受寵的鳳兒也一樣,可是他在她的床上入睡、醒來,與她共同迎接每個黑夜清晨,並且覺得這樣子很好。
但這是不對的,他讓她入侵太多,讓自己受影響太過,繼續下去,他將重蹈覆轍。
他不蠢,知道該記取前車之鑒,他不呆,他看過太多女子的貪婪嘴臉,他提醒自己,不該讓她改變自己,即使和她在一起很快樂,即使她的昔日總是引起他的興趣。
懊想個辦法,讓自己對她的渴望降低才行。
「想什麼?」皇上敲敲他的桌前,笑問。
回神,他挫敗的凝聚注意力,繼續老半天都看不完的奏章。「沒什麼。」
「是嗎?」擺明不信。
「是,戶部呈報」
「不要拿公事搪塞,我想听听那位刺客姑娘的近況。」皇帝闔上奏章,現在,他比較想和臣子「閑話家常」。
上官天羽眉一挑。「皇上已經把人給我,難不成想反悔?」
「不是反悔,我只是听到某些傳言。」
「什麼傳言?」
「諸如刺客姑娘發大火,同時傷了相府的三個夫人。」
唉,那些個夫人可是大有來頭啊,人家爹娘都是經常進出後宮的人物,惹火了皇太後,別說區區宰相,就是他這個皇帝一樣擺不平。
「皇上那麼關心臣下的家務事。」
「不是我關心,是皇太後老人家關心,她想把七公主嫁進相府,萬一相府里養了頭河東獅,她怎能不提早預防?」
「皇太後打算怎麼關心?」
討人厭的老太婆,把女人一個個塞進他府里還不夠,還想管理他的家務事。
之前,他沒反對是因他不把任何女人看在眼底,三個或十個,對他而言沒什麼區別,只要她們彼此相安無事,不要麻煩到他,養幾個女人他還辦得到,但事情若扯到項暖兒身上……
以前不說話,不代表以後沒意見,皇太後實在應該學學適可而止。
「還不簡單,拔拔獅牙、挫挫銳氣,女人嘛,很好擺弄的。只不過……」
「不過什麼?」
「要是讓皇太後老人家知道,除了你家夫人,她連皇帝、宰相都想謀殺,恐怕拔獅牙不夠,還得做幾道紅燒獅子頭,才完得了事。
上官天羽撇過眼,很「客氣」的看著他。皇帝這是在恐嚇他?
「別氣、別氣,這秘密聯一定會好好替你守住。瞧,為了找絡王沁芳,不讓她多舌多嘴,我還賞了她一個妃子當。」否則,他對那種矯情女人,早就失卻胃口。
「她最好守口如瓶,不然坑害幾個妃子,臣似乎也不是做不到。」上官天羽一雙內斂深沉的拗黑眸子閃看兩簇火苗,目不轉楮,望得皇上背脊發涼寒毛直豎。
反啦反啦,臣子恐嚇皇帝,這是千百年來沒發生過的事情。
可是唉,有什麼辦法呢,他就是離不開他聰明偉大的宰相大人啊,回頭,他還是去找找芳妃,提點提點自己好了。
「知道了,不要用這種眼光看我,把力氣留著去對付那些老不死的開國功臣吧,他們越來越坐大,讓我頭痛得很……
他暗示過他們,人老了就該告老還鄉、享享清福,偏不知是人老腦鈍還是裝死,一個個都當沒這回事,這也就罷了,還得勞駕他費工夫,去猜測誰是宋民君的內線。
上官天羽轉閉眼,一臉不屑那些見風轉舵的老人。不足為患,只要他鏟除宋民君,還怕他們不倒回來。
「不過……愛卿啊,你會不會太在乎那個刺客姑娘了。」這是第一次,他表現出對一個女人的在乎。
聞言,上官天羽收起冷酷,換上一張笑臉,但這張笑臉不只讓人寒毛豎立,還讓人寒意從四肢往中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