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鬧皇宮 第10頁

直到這時候,方姑姑才真心感謝起陸厚樸,因為昨天那碗湯水是給兩個主子喝的,那藥量也是加重的。

會這麼做也是因為王爺這幾年來早就不喝女乃了,而涂太妃早就想把女乃娘給刪減了,畢竟一個王爺日後跟著的人,總不好還是女乃娘之流。

而平日的膳食,即使能夠下藥,但王爺偶爾會被皇上傳召去一起用膳,所以他們也不敢在這上頭動手腳,畢竟如果不小心讓皇上身邊的太醫給查出來,或者是剛好那膳食沒用上,也就浪費了。

王爺若吃了昨天那碗湯水,是否真有效不說,可長公主本來就體弱,說不得藥效沖擊過猛,就這麼去了也不一定。

方姑姑把審問的結果全都說了出來,也包括昨日那碗湯水的危害,最後頭一回在宮里主子面前,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幸虧陸秀女有所察覺,沒讓小主子們喝了那破湯水,否則結果真是不堪設想。」

涂太妃听到這藥無色無味,還容易讓人成癮,心里頭早就被嚇得狠了,這時候又听到這話,轉過頭就對著皇帝說道︰「這陸秀女哀家瞧著也是可心的,要不就留下來?這也算是賞賜了。」

涂太妃會這麼說,也是因為她發現皇帝對那姑娘明顯不同,加上那姑娘的靈敏鼻子……也能夠算是個優點,入了宮,不說封個妃,至少給個一宮主位還是可以的。

她習慣性用後宮女人的想法來評斷,覺得陸厚樸要是有點腦子的話,就知道如果順勢入了宮,起碼兩、三年內,這宮里肯定沒有人敢輕易對她下手。

厲穆禛搖了搖頭,他不用想也知道小泵娘肯定會直接拒絕涂太妃,她要真有心要入宮的話,昨夜看到他就不會是那樣的神態了。

撇開那些兒女情長不談,他打算先把這些伸到宮里頭的手給徹底斬個干淨。

「既然太醫說了,這藥平常人識不得,一般大夫也不見得能夠認出來,那些女乃娘是怎麼打听到的,還一拿就是那麼多年?給朕好好的查清楚,朕倒要看看是哪些人膽子這麼大,連先帝血脈都敢動。」他冷冷地吩咐下去,不只是方姑姑那兒,也把宮外的人手都一起吩咐了。

這種事兒,光憑這些女乃娘是絕對不可能一瞞就這麼多年,如果沒有一定的人手,沒有人在背後出謀劃策,也不可能直到今日才被發現。

「宮里的消息暫時先壓下去,尤其是秀女們那兒,人也都先拘在宮中,等事情查明了再說。」

厲穆禛向來不認為人心是單純的,他寧願用最大的惡意去猜測,誰也不能保證那些個秀女被送進宮中,不是為了某些目的。

而昨日這件事情爆發出來,他就馬上把消息壓了下來,連把人押走都是無聲無息的,可秀女們原本幾日後就要出宮,但為了怕打草驚蛇,也怕這群秀女之中有人出去通風報信,先把人扣押在宮中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涂太妃見皇帝對于留下陸厚樸這件事並沒有多加回應,以為他自有盤算,也不再多提,只是心里卻想著這頭一個讓皇上上心的姑娘,她找機會得先賣個好,畢竟這太妃的名頭再怎麼響亮,那也是對宮外人說的,等以後皇帝有了正經的宮妃,她們這些太妃不過是昨日黃花罷了。

方姑姑領命下去了,可另外一位待命的齊太醫卻是一身冷汗的杵在那兒,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們這些太醫雖然洗清了嫌疑,可是後續這解毒還有前頭沒察覺中毒的罪名也讓他們都提著心,等著發落。

厲穆禛帶著冷意的眼神掃向一臉忐的太醫,「說說你們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吧。」

昨日那碗湯水當然不可能讓兩個孩子喝,厲穆庭還好,畢竟這些年服用的藥不多,一入夜後,只是有點難以眠,可厲慕蓉就不同了,不只多吃了好幾年的人女乃,甚至這些年許多點心也都混雜著人女乃下去做的,更別提一些膳食了,即使都只是少量,可這經年累月下來,也是頗為可觀。

以致于昨天晚膳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止不住的啼哭,最後甚至渾身發疼、冒汗打滾,小小的身子被折騰得不行,讓厲穆禛心疼得下令將昨天伺侯的人都拉出去打一頓,可是太醫也不建議再繼續服用藥物,只能咬著牙把一碗安神湯給灌了下去,然後他緊抱著她,以免她傷了自己,一邊溫言哄著,直到她睡著為止。

這藥性的霸道由此可見一斑,這也是他昨晚情緒不佳,腳步下意識往陸厚樸那兒走的原因。

看著一個小人兒如此難受,就算好不容易睡著了也不安穩,他的心里就滿是不痛快。

只是他知道自己還不能擅動,畢竟那背後之人能夠在宮里隱藏這些年還沒露出馬腳,所圖之大,絕對超乎想象。

兩尊大神就在上面瞧著自己,齊太醫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低頭急促地說道︰「臣昨夜已經連夜尋找解毒的法子,可是這毒性可解,但是癮頭要斷卻是……再說長公主身子本來就弱,要是強行斷藥,只怕折磨太過,反而更損身子……」

厲穆禛自然知道他沒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冷笑聲,「所以你的意思是,朕還得繼續讓她吃那毒澄子了?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朕還要太醫做什麼?」

齊太醫慚愧得把頭垂得更低了,「臣等無用,只是據說民間有一陸姓名醫,曾論治過此等病患,我們無緣得知藥方,只能從可行的方子里頭再去推敲,但這段時間長公主還是免不了得多受點苦。」

厲穆禛臉色稍緩,知道還有人能夠解,總比完全沒希望來得好,「那就盡快!」交代完,他便揮揮手讓人退下去了。

涂太妃見他臉色冷漠,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勸道︰「皇上也不必太過擔憂,齊太醫既然沒有把話給說死,起碼還有一點希望。」

其實這話說得連她自個兒都不太相信,可是如今除了相信這種虛話以外,他們也只能這樣干耗著了。

她昨日沒見到長公主受苦的樣子,可是光听下人轉述的情景,她也是膽顫心驚,更別提到了最後,那哀號聲都從偏殿傳了出來,包括皇帝氣怒的吼聲,兩道聲音交雜在一起,更顯得嚇人。

「希望如此。」厲穆禛不想和涂太妃多談論這個話題,淡淡丟下一句話便起身離開,可在走屋子前,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停下了腳步,側過頭,若有所思地道︰「您說……朕的母後,還有慕蓉他們的生母,那查無凶手的毒,是否也跟這些人有關呢?」

他聲音輕得像是在呢喃,可是落在涂太妃的耳里,卻好似晴天霹靂的巨響,她頓時臉色慘白,幾乎要坐不住。

她愣愣地看著他那似乎真的只是隨口一提後,就頭也不回離開的模樣,她很清楚,若沒有足夠的把握,皇帝絕對不會胡亂猜測。

當年先帝的眾妃嬪斗得你死我活,可是因為先帝的子嗣本來就少,所以大家表面上看起來也算是和和氣氣,總歸沒人敢出什麼大亂子。

可是這樣的平和就在厲穆禛十歲那一年被打破了,二皇子誕生,雖說還看不出日後天資如何,可先帝立刻帶在自己身邊撫養的榮寵,足以讓後宮眾人都心生不安,甚至有了盤算。

當年,就連她都動了些小心思,可是還沒有機會真正動手,震驚深宮的大事就一件接著一件發生。

先是二皇子猝死,緊搖著是皇後重病而亡,雖說在此之前,皇後早就病得下不了床,可是皇子和皇後接連而亡,還是讓人少不了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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