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笑得再囂張一點沒關系。」等自己傷好,看他怎麼修理這個不懂尊敬兄長的小表!
瞪著眼前不知是來探病還是嘲笑他的表弟,南宮杼臉色不佳地趴臥在床,後腰隱隱傳來的疼痛,不斷提醒他幾天前那件讓自己丟盡男子漢顏面的糗事。
那天,他不但沒取回屬于自己的香料,還意外負傷,最後淪落到被個女人「抱」進道館休息上藥,一想起那個屈辱的畫面,他忍不住恨恨地丟出了手中的枕頭。
噢!一個不小心用力過猛,他的腰又犯疼了!
「對、對不起,都是我不小心寄錯禮物才害南宮學長受傷,如果要怪就怪我吧,一切都是我不好!」即將升高二的姜懷雁──同時也是搞出這次贈品寄錯烏龍事件的罪魁禍首──此刻正站在南宮杼的病床旁,青春洋溢的秀氣小臉滿是沮喪。
要不是她老是笨手笨腳辦事凸槌,也不會給大家惹了這麼多麻煩!
嗚嗚嗚……仔細想想,自己真是個帶衰的倒楣鬼,當初會進入戀慕學園的「戀慕七夕活動委員會」,就是因為在全年級抽簽中不幸抽到簽王,現在想想,那果真是她一連串倒楣遭遇的開端。
「嘖,別哭了,小雁。南宮學長就算要怪也不會怪你,是吧?學長?」
帥氣的司書翼像尊守護神般站在姜懷雁身後,指責的眼神毫不避諱地投向一旁閑閑沒事、專會推諉責任的活動委員會會長司鐸堯。
當初他就是無法忍受青梅竹馬兼暗戀對象姜懷雁哭哭啼啼地進入委員會,才會自告奮勇地加入,並一肩扛下所有責任,未料還是出了差錯。
可千錯萬錯,都該是這虛有其名、當會長只為了濫享權力兼耍弄心上人的家伙的錯!
可憐身為活動委員會副會長兼公關的天奧學長,到現在都還沒看清這男人的真面目,今天還被限制出境獨留在委員會辦公室內處理公務,沒能跟他們一同請公假前來探病。
「我說翼學弟,你那眼神還真‘清涼’啊!再這麼瞪下去,我看今年夏天委員會辦公室可以省下不少冷氣費。」從別人送來的慰問水果籃中挑出一顆隻果在手中掂了掂,司鐸堯不以為忤地撇唇笑笑,「你這種道歉態度,小心會讓南宮學長覺得沒誠意喔!」
「司鐸堯,你這小子少趁機欺負學弟妹,真要說起來,你臉上那抹奸詐的笑才真教我看了怒火飆升!」南宮杼趴在病床上,沒好氣地啐道。
「沒辦法,那天接到表哥‘意外’受傷的電話,我就急忙趕到‘神劍道館’接人,只見你正幸福地享受弓學姊的悉心照料……」優美的唇角隱隱上揚,司鐸堯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鏡,陰柔的臉龐因這笑意顯得更加俊美邪氣。
「悉心照料?!那女人不顧我的反對硬是月兌我上衣,還當我是面團般又推又揉的,這也稱得上是幸福?!」說到這個他就一肚子氣。這輩子還沒見過有哪個女人可以月兌男人衣服月兌得這麼不害臊的!就算他是個男人,偶爾打打赤膊算不上什麼,但、但他也有他的矜持好嗎?
那女人怎麼可以如此鴨霸啊?!明明生了張笑起來還算甜美的臉蛋……
一想起那天弓巧月甜甜的笑靨,原本氣悶的心又忍不住怦然躍動。
「弓學姊的推拿技術一流,你該感謝她搶在第一時間替你治療,不然你有得躺了。」搖搖頭,司鐸堯怪他不知感激。
「你怎麼會知道她技術一流?」南宮杼滿臉懷疑地瞪著他。
「身為學校劍道社現任社長,弓學姊是我花費不少功夫才聘請來的客座教練,每星期至少見一次面,她的事我自然再清楚不過。」
听著表弟炫耀的語氣,他不滿地眯起俊眸哼道︰「她抹在我身上的那種難聞藥酒,害我連洗了三天澡才把味道消掉,你要是很羨慕的話,我傷好就幫你調一瓶,讓你天天‘享受’那股怪味!」
「謝了,身為晚輩我怎麼敢跟兄長搶?你自己留著慢慢享受就好。」削著別人探病送的隻果,司鐸堯自顧自地吃了起來,壓根不理會負傷在床的表哥。
可惡,這小子根本是蹺掉暑期輔導來看他出糗的,哪里是關心他的傷勢了?!
南宮杼不禁抱著枕頭哀嘆,他理想中的弟弟妹妹應該是天真活潑、總愛繞著他甜甜地喊大哥哥的可愛小娃兒,絕對不是眼前這個沒良心的陰險小表。
「話說回來,你那天能有機會與弓學姊單獨相處,真是羨煞一群男人吶!」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真不懂那個粗魯又不懂矜持、個性大剌剌且少根筋的女人有哪里好了?」皺著眉,他礙于私人情結,一點也不客觀地評論。
一想起那天自己居然被弓巧月撫刀時的溫柔神情給迷惑,心跳不由自主地亂了節奏,南宮杼就深深感到可恥。
「是嗎?在別人眼里,弓學姊可不是這樣的。」慢條斯理地抽出一張濕紙巾擦手,司鐸堯臉上閃過一抹意味深長、不符合他年紀的狡笑。
「當年弓學姊入校時,表哥已經畢業了,自然不會知道她在校內有多出名,不但成績優異、體育方面也很擅長,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事跡就是高三時,代表戀慕學園劍道社出賽,一路從縣賽打進全國,最後還代表台灣青年隊出戰日本,硬是從日本人手中奪走菊徽金牌,不愧為戀慕之光。除此之外弓學姊還蟬聯了好幾屆學生票選人氣王,在校內受歡迎的程度比起你當年的風光,可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唉,說著說著連我都快心動了。」
「算了吧,你這冷血的小表也會心動?你不是不喜歡女人嗎?」一把從他手中搶走第二顆削好的隻果,南宮杼不客氣地大口大口吃了起來,還不忘逮著機會消遣自家表弟。
「如果像弓學姊這樣成熟的女性,我想我倒是挺有興趣嘗試看看。」聳聳肩,他不以為意地說道,卻見身旁兩名學弟妹驀地瞪大了眼楮。
「不可以,會長,如果你去追弓學姊,那天奧學長怎麼辦……唔!」姜懷雁的莽撞發言很快被人以大掌捂了去,只見她拚命捶著司書翼捂在她唇上的大掌,卻徒勞無功。
「這種事如果沒人多嘴,他不會知道吧!」
投給兩人一個警告的眼神,司鐸堯唇畔的笑容冷得讓人在炎炎夏日都覺得通體透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難道,這就是天奧學長今天被勒令獨自留守委員會的原因?
「哼,人家哪會看上你這小表?」面對他的表態,南宮杼沉下俊顏,莫名地感到不悅,心底升起一股說不出的郁悶。
「難說,不試試怎麼會知道?畢竟青春無敵呀!」露出一抹邪氣的笑花,司鐸堯隨即搖搖頭又道︰「倒是表哥你才真的沒希望了,听說弓學姊生平最討厭懦弱無能的男人,你在她面前出了這麼大的糗,真是有辱當年‘戀慕貴公子’的封號,唉,果真是寶刀已老,令人不勝欷吁啊。」
「你!死小子竟敢這麼批評自己長輩?」
什麼寶刀已老、有辱封號來著?!他也不過才二十八歲,正值璀璨年華,這個毛頭小子居然敢詆毀他!
「好!我就讓你見識見識,男人的魅力可是會隨著年齡增值而愈沉愈香,當年‘戀慕貴公子’的封號絕非浪得虛名,哪怕像弓巧月那種蠻力女,最終也會懂得欣賞、承認我的好,咱們走著瞧!」
意氣風發地夸下海口,就算此刻自己仍負傷躺在床上休養,南宮杼的氣勢依舊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