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兩位小姐多多少少听過袁氏,這個在台灣數一數二的企業豪門,當年袁家這位千金失蹤可說是轟動一時,警方遲遲查不出她的下落,十幾年過去了,除了家屬還心存一線希望外,大家都認定這位小小姐恐怕是凶多吉少。」自稱是袁氏律師代表的余又軍,娓娓向兩人道出事情始末。
听了他的話,元宵挑起了秀眉。「既然如此,你要蜜蜜假扮袁氏千金回去認親,怎會有人相信?再說,這種事是詐欺吧?」
向來富道德心、正義感的她,說什麼也無法接受這種形同欺騙的行為。
「是啊,雖然你提出的報酬很優渥,但這該不會是犯法的事吧?萬一被抓到了,我豈不是要坐牢?」經好友這麼一提,田蜜蜜也緊張地猛搖頭。
「其實早在三年前,我們就私下調查過田小姐,因為妳的年齡和背景與失蹤的袁小姐十分相似,只可惜最後結果並不符合……」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找蜜蜜?」元宵不解。
「妳們有所不知,我會找上田小姐也是受人所托。袁家老夫人年事已高,前陣子更是患了絕癥,來日無多,愛孫心切的老人家只求能在臨終前看到孫女歸來,家屬不忍心讓老人家含恨而終,才會想找人代替,好完成老夫人的心願。
「幾經考慮後,我們認為由年齡、背景都十分相仿的田小姐來扮演最適合不過,相信一定能討老人家歡心,也算做了件善事。」余又軍游說著,半闔的眼底深斂著光芒,「事成之後,袁氏自然會提供豐厚的報酬,不知道田小姐意下如何?」
「湯圓……」扯了扯身旁好友的衣角,田蜜蜜內心已動搖。
雖然這事乍听之下像是欺騙,但對方說是受袁氏委托,只為了完成老人家的心願,這樣一來,就算去冒充一下似乎也不是壞事。
再說,對方開出來的酬勞實在是太優渥了,就算努力工作不吃不喝個三五載,怕也存不到這麼多錢,可現在只要花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能夠賺進花花綠綠的鈔票,教田蜜蜜怎麼舍得拒絕?
只見她在考慮許久後,倏地抬起頭,眼神閃耀著決心--
「好,我同意。可是,我要湯圓陪我一起去!」緊握住好友的手,田蜜蜜大聲宣布。
「嗄?什麼?」
要她陪她一起去騙人?!
無端被點名的元宵,被田蜜蜜擅自的決定怔愣住,久久說不出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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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圓,拜托妳陪我一起去袁氏好嗎?
我一個人沒有勇氣,絕對扮不成的。妳陪我一起去,等事成之後我分妳一半的酬勞,夠妳還清貸款買下夢寐以求的那塊地開餐廳,妳就幫我這一次好不好?拜托啦!
這是蜜蜜今天不斷向她提出的請求。
一個人坐在燈光昏暗的長廊,元宵內心滿是掙扎。
「唉,究竟該不該去呢?」長嘆一聲,想起對方開出的誘人價碼,對于一肩扛起沉重貸款的她來說,不啻為一大幫助。
可是……
這麼做,太不道德了吧?
就算有再好的理由,欺騙就是不對的行為,這事怎麼想都有些奇怪。
正當元宵頭疼之際,一道訝然的低呼驀然自她身前響起。
「湯圓,妳怎麼在這兒?」瞪著坐在自己家門前的嬌俏身影,凌東俊臉上滿是詫異。
「你終于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晚?」抬頭望向他,元宵有些疲倦地抱怨著。
「妳也知道時間不早了,怎麼還不回家去?要找我也不用呆坐在門口啊!」伸出長臂一把拉起坐在門前的她,凌東心驚于掌心傳來的涼意,迅速掏出鑰匙開門,心里不忘擔心地叨叨念念。
這傻丫頭在外頭待多久了?
連手都凍得像冰一樣,可見等了不少時間,這令他心頭有些不爽,為她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而氣悶。
他們倆租屋處不過就在隔壁,她大可以等他回來後再來敲門,是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非要守在他家門前堵人,怕他跑了不成?
「凌東,你喝酒了?」跟在他身後進了門,元宵朝他身上輕嗅了下,隨即擰起了秀眉。
噢喔,慘了,被抓包了!
「呃,這個……只是和弟兄們喝了點啤酒……」有些不自在地搔搔頰畔,他干笑回道,卻見她俏臉微沉,害他笑得臉都有些僵了。
他知道元宵不喜歡他喝酒,可男人嘛,難免有需要「應酬」的時候,不過是和幾個兄弟去喝了幾杯,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敝嗎?
在心底不滿地咕咕噥噥,凌東沒膽讓她听見自己的抱怨。
直到屋內燈光大亮,元宵這才發現,凌東一身工作服上沾滿了塵土,就連俊臉也不能幸免。
「凌東,你跟人打架去了?」瞪大了眼,她低呼。
「嗄?沒有、這個不是……」他有些慌張地抹了把臉,這舉動看在元宵眼底,根本成了心虛的證明。
她拉起他的雙手,果真看見上頭微紅的痕跡。
「你還想否認嗎?」她氣憤地質問。
這男人手上的紅腫若不是跟人打架弄傷的,還會有什麼原因?
「呃、這個不是啦,湯圓,妳要相信我,我都這把年紀了,又不是當年那個沖動的毛頭小子,哪還會沒事跟人干架啊?」一把抽回了手,他急急辯解。
听他喊冤,元宵只是一語不發瞪著他好半晌,直到他被瞧得心頭有些發毛了,她才幽幽開了口。
「算了,別再有下回了。」她只能嘆息,自動自發地從衣櫃中找出藥水和紗布為他包扎,恍若在自家一般熟悉。
「耶?湯圓,就跟妳說了不是打架嘛。」凌東委屈地咕噥。
「那麼可以請你解釋一下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她瞪著他微腫的雙手。
她這話果真堵得凌東啞口無言,而她也只是丟給他一個「你看吧」的眼神,害他一口氣梗在心底無處申訴,可真是悶壞他了。
只是當他望見元宵為自己傷處上藥的溫柔神情,他有一瞬間的失神,但理智很快又被她接下來的訓話給喚回。
「凌東,你也知道自己不是當年十六、七歲的小毛頭了,那就該多為未來想想,別再成天領著黑仔、阿弟他們到處亂晃,之前不是有個餐廳主廚想推薦你去做二廚嗎?你該考慮看看的。」她一邊忙著替他包扎,一邊關切地勸著。
「妳怎麼會知道這事?」詫異地揚起眉,凌東隨即一臉不爽地咬牙道︰「是黑仔那個報馬仔跟妳說的吧?」
「是誰告訴我並不重要,重點是你有沒有好好想過呢?能進知名餐廳磨練,對一心一意想朝專業廚師之路邁進的你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吧?」用力貼上最後一塊紗布,元宵沒好氣地說。
「我現在這樣也不賴啊。」撓撓耳朵,他一臉意興闌珊。
「做路邊攤小吃雖然不壞,但憑你的手藝,能有更好的發展的。」瞪著他毫不在乎的臉龐,她有些怔忡地輕喃。
她的心思,凌東並非不了解,但--
他不想離開這里,不想離開有她在的地方!
若是沒有他陪在身邊,這顆只顧著關心別人、一點也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的笨湯圓,肯定會把自己餓成一粒干癟癟的風干西米露。
「說什麼傻話?我一向自由自在慣了,哪受得了上面壓個老頭成天管東管西?那個主廚老頭不知哪根筋接錯了才會找上我,嗟,本大爺才懶得理他。」皺皺鼻,他不屑地哼道。
「再說,放妳這顆笨湯圓一個人,誰曉得會不會被人給偷吃了去?」瞄了眼身旁的她,凌東半認真半玩笑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