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
丫鬟對她的反抗不予以理會,強勢地一一月兌掉她穿在身上的傳統苗族衣物。
替她換好衣物後,丫鬟沉默而恭敬地福身,不待她反應便匆匆退下。
「喂!你別走。」苗千月出聲輕喚,丫鬟听而未聞,轉瞬間便離開苗千月的視線範圍。
淪落到任人擺布的地步她無話可說,但原來穿在她身上深色的百褶裙及繡著蝴蝶與鳥的花腰帶,全是代表努拉苗寨的傳統與精神,絕不容詆毀!
瞬間,濃濃的失落與憤怒涌上,處在這樣未知的情緒當中,苗千月的思緒像緊繃的弦,有著隨時繃斷的可能。
突然,紗簾外出現一抹昂藏、挺拔的身影。
苗千月下意識瑟縮,看著男子登堂入室,一顆心不由得忐忑地懸在心口。
「我不是被祭給紅楓神嗎?」
厲炎走向她微勾唇,扣住她雪潤的下顎,粗糙的指恣意享受那滑女敕的觸感。「千月,從現在起,我便是你的神、你的王!」
難以置信地瞠眼看著他,苗千月扭開他扣住下顎的手,一臉嫌惡︰「不準你這麼喚我!」
「我就愛這麼喚你。」邪佞地扯唇一笑,厲炎一意孤行地做了決定。
「無恥!」她水眸靈動,澄澈地若深山幽澗,又似雪領山脈上初霽的皓雪,純淨且高雅,神聖不可侵犯。
厲炎不以為忤地挑眉,透過銀色鬼面具射出的兩道眸光,深邃無止盡地讓人不寒而栗。
他邁開步伐,薄唇懸著興味。
發現自己似被看中的獵物,苗千月莫名地感到一股恐懼由頭頂蔓延至後背︰「你……要做什麼?」
「你以為呢?」覆著仇恨的雙眸,讓他的黑瞳散放著異常的光彩。
她無懼地迎向他毫無溫度的冷眸,口吻溫和而堅定︰「如果你敢踫我,我就咬舌自盡。」
「你如果死了,我就再找一個人替代你的聖女之職。」語落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又道︰「又或者你想讓其他人代替你?」
他的話頓時給了心灰意冷的她萌生了點希望。
其他人……這代表這努拉苗寨里一定有人沒死,躲過了這一劫,而他知道,是嗎?
「還有誰、還有誰沒死?」忘了自身的處境,苗千月急急地問。
厲炎瞅著她那一雙顧盼生輝的美眸,心生驚艷。
在午夜夢回間,就是這一張美麗無瑕的臉在心頭反復縈繞、緊扣著他所有的思緒。
厲炎被隱在面具下的俊顏頓時僵冷,強而有力的健臂一扯,苗千月縴柔的身子便跌進他的懷里。
「你覺得我會給你答案嗎?」
黑暗中,他急促而灼熱的吐息撲在她臉上,以勃發的烈火在她身上點燃悸動的火苗。
彼此交融的氣息讓她有種迷亂的錯覺。
「你不是人!」她感到莫名恐懼地驚呼出聲,下意識地掄起拳頭,竭力地拚命掙扎。
厲炎無動于衷地接受她的怒氣,寧願讓她誤解得徹底。
好半晌,他淡淡勾唇,以迷離的雙眸貪婪地看著她︰「我本來就不是人!我是厲鬼……復仇的厲鬼,而你注定淪為我手中亡魂。」
自知厄運難逃,苗千月蹙著柳眉側過臉,淚水滑過她無瑕的臉龐,哀怨地映著躍動的火光。
紗帳猛地被扯落,厲炎揚掌熄了一盞盞的燈。
月兌下猙獰鬼面的銀色鬼面具,他低下頭狠狠吮吻姑娘若雲絮般的軟唇,心里充斥著矛盾。
在此地,仍是以喀尚日為王,若苗千月不徹底成為他的俘虜,她的下場不是成為第二個雪蝶兒,便是淪為其他人的玩物。
寧願她恨他,他也要苗千月只專屬他一人。
泵娘馨香氣息讓他的思緒在理智與迷醉中飄茫,未幾,舌尖嘗到了一絲腥甜的血味。
「你連血都是甜的……」厲炎附在她耳邊,刻意以著輕軟的語氣吐出嗜血的殘忍。
苗千月僵著身,縴縴玉指在男子壯碩的寬背留下揉著恐懼與恨意的抓痕。
她憎恨自己的柔弱、憎恨自己的無能為力,落在這銀面惡鬼的手上,她似乎只能——臣服。
靶覺到她的掙扎,厲炎摒棄所有柔情,強悍而霸道地掠奪她美好如雪般純潔的身子……
※注一︰苗族古歌之內容取于二○○四年國立自然科學博物館——「蝶舞‧楓紅‧話苗年」特展資料。
第四章
日將破曉,將盡的燭光被風吹熄,隨風輕晃的白紗帳映入兩人眼底,蕩著莫名的寂寥。
昨夜,厲炎堅強的意志因為她的美好,失控地化成一灘水,而苗千月則在這紛亂的掠奪中,始終維持著清醒。
忍著四肢和腿間受盡屈辱的疼痛,苗千月蜷曲著失去清白的身子,心擰痛地幾乎失去知覺。
白紗帳內,旖旎氣氛驟散,兩人同床共枕,心思卻各自迥異。
莫名的空虛與寂寥纏繞在厲炎心頭,最後他起身,瞅著苗千月縴柔的嬌軀冷言道︰「乖乖留在這間房,哪都不準去。」
「我不留在這里!」苗千月背對著他緊揪著薄被,忿恨地開口。
他聞言,眸底波瀾不興,語氣卻有不容置疑的怒意︰「你只需乖乖留在這間房,哪都不準去!」
他的意思是,她將成為他的禁臠嗎?
苗千月震了震,被輕視的怒氣與不安,讓她蒼白的小臉頓時浮現忿然的紅暈。「我不要留在這里!」
厲炎蹙起眉側過臉淡瞥著她,好半晌才粗嗄而低沉地淡道︰「離開這里,你又能去哪?」
苗千月瞪著他慢條斯理地將衣服一件、一件穿上,氣氛微僵,室內登時陷入一片死寂當中。
「你要羞辱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嗎?」她瞪著厲炎健碩的背影,語氣雖淒冷而苦澀,唇角卻抿著不馴的淡弧。
她的屈服了,但並不代表連她的思想、精神都要臣服于他。
厲炎耳底落入她悲冷的語調,寬闊的臂膀微乎其微地震了震。
她那燃燒著怒火的美麗水眸有一股不容誣蔑的氣勢,教他冰冷的心再一次無防備地為她悸動。
好半晌,他按捺著心里的悸動,強裝冷漠地凜著俊臉淡淡道︰「除非我厭倦了你的身體,否則你這輩子休想離開。」
他這話說得坦白而傷人,讓苗千月胸口繃得難受。
「既然落到你手上,你就干脆點,一刀殺了我,何必玩這種折騰人的壞把戲?」
他雙眉略挑,淡然的語氣有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我不會折騰你,只要你听話。」
多可笑?他只要她听話?
自醒來後,太多沉痛的情緒逐漸蘇醒,壓得她游走在崩潰的邊緣,登時屈辱蔓過心頭,苗千月失控地揚起拳捶打著他︰「混蛋!混蛋!」
氣自己的體型和力氣與他相差懸殊,更氣自己的弱不禁風。
她的花拳繡腿,打在男人結實的身軀上並沒多大作用。
厲炎不為所動地杵在原地任她發泄。
在她一陣亂無頭緒的攻擊下,厲炎握在手中的銀面具竟這麼教她給打落,松月兌出他的掌握。
厲炎心猛地一滯,想撿起銀面具的瞬間,苗千月的身影突地繞到眼前,落入眼底。
「何必戴上面具呢!耙做不敢當?你這樣還算是英雄好漢嗎?欺負一個弱質女流讓你感到這麼開心、得意嗎?」
苗千月搶過他的銀面具,忿然地摔在地上,抑不住地迭聲嚷著。
她情緒失控的語調一瞬間讓沉窒的空氣添了股無形的重量。
厲炎低頭覷著掉落在地上,長年遮住面容的銀面具,內心極力壓抑著莫名的激動。
是!他的確是敢做不敢當。
他雖師出名門,現今卻是江湖上令人發指的惡徒。
他心儀眼前的姑娘,卻不得不用強取豪奪的手段得到她的身,要她屈服,卻沒想到因此拉開兩人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