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鎮島之珠,她已經失去兩個姊姊,絕對不能再失去妹妹!
水蘊星哪會不明白三姊心中的顧忌,她露出難得一見的甜美笑容,偎在三姊身旁軟聲道︰「放心,你妹妹我可機靈的很,見苗頭不對,我一定一定會以自身安全為首量的,成嗎?」
「別淨打馬虎眼,事關重大,若不是你姊夫趕不回來,我一定讓他陪你去!」水蘊月攢著眉,額際泛疼。
水蘊星直起身,軟軟的語氣中有著讓人心悸的堅決。「既然有一線希望,我便不會放棄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話語雖堅定,但她的心卻因憶起那張清俊的面容,不由自主漏跳了一拍。
水蘊月抬眼,看著妹妹眼中毅然決然的眸光,微嘆了口氣。或許她真是悲觀過頭了,她忘了除了自己,姊妹們都具有海女堅韌的毅力,就算潛入深海當中取珠,她們亦會咬牙忍受壓力與冰冷,完成任務。
她相信,不管歲月悠轉、物是人非,這堅韌與毅力已與她們的骨血相溶,成為生命的一部分。
「怎麼了?臉紅成這般?」回過神,水蘊月連忙伸手探向妹妹的額。「受了風寒嗎?」
「沒事、沒事。」水蘊星有些赧顏地順了順發,趕緊轉移話題。「夜深了,咱們該就寢了。」
水蘊月狐疑地覷了妹妹一眼,不過也真感到疲憊了,只好依了她的要求。「好吧!」
一燈如豆,姑娘的心思就宛若那隨風晃逸的燈蕊,蕩呀蕩地亂了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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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胤然足足有兩個月沒回府,一回府中,掌苑的忠叔便按例向他報告當他不在時府中的一切大小事。
細听下來,府中人事一如往常並無多大變化,待忠叔交代完畢,他點點頭說︰「麻煩你了忠叔,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小的還有一事稟告。」
朱胤然揚眉瞥向他,正打算揮毫的手頓了頓。「說吧。」
「兵部尚書容大人的千金來尋過二爺好幾回了。」
「千襲?她有留口信嗎?」
容、朱兩家私交甚篤,小時候容千襲與其兄弟更是三不五時來府中作客。大人們談政事國要,一群孩子年紀相仿,很快地玩在一塊,就這麼培養出同氣連枝的情誼。
容千襲是孩子群里唯一的女孩兒,自然被好好地保護著,在他印象里,她總喜歡黏著他,跟在他身後轉,即使長大了,也常常過來一同喝茶聊心底話。
「容小姐只說,過幾日待王爺壽宴再訪。」忠叔說完又不忘補了句。「另外王爺知道二爺回府,特在序節亭為您備了洗塵宴,二爺別忘了。」
二世子這般謙淡的性子在王公貴族中實在少見,他經常遠游,經年累月不在府中,即使像王爺為他備宴洗塵這等大事,他也是率性地不當一回事。
甚至有好幾回,就這麼兀自浸婬在書香當中完全給忘了。
「我知道了。」听見忠叔苦口婆心地叨念,朱胤然顯得意興闌珊,起身往外走去。
或許再也沒人像他這般,為自己尊貴的身分感到厭惡吧!
忠叔看著二世子高大的背影,抑不住地頻搖頭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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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節亭——位在王府中心地帶,是佔地最廣的花園。
每有節日或宴請外賓時,季王總會差人在花園中擺宴,花團錦簇與亭閣樓榭相互映成一景,即使談詩論賦、議論國事也極富詩情畫意。
此刻,身為主角的朱胤然姍姍來遲,大哥朱衍昱與三弟朱泫義早已入座多時。
季王一見最寵愛的二子出現,也不責怪他遲了時辰,頻催著下人為他布菜、倒酒。
這一切看在兩兄弟眼中分外眼紅。
「二哥還真有閑情逸致,四處游山玩水,真是讓人欣羨!」朱泫義暗暗握拳,飲了口酒譏嘲地道。
「三弟別笑話我了,你知道我是管不住這雙腿、這腦子,真要定下來,還真是不可能。」朱胤然不慍不火,很是習慣兄弟間夾槍帶棒的對話。
「泫義說的是,胤然你這次回來,就不要再出門了。」季王續了話,他這兒子在外頭的時間還多過在府里的時間。
朱胤然抿唇不語,心頭沒來由地發悶,與家人同桌喝酒用膳並不是不好,但若真能選擇,他倒寧願一個人還率性自在些。
季王見二子臉色沉凝,不禁擰眉訓道︰「你這年紀該定下來了,過些時候容大人會過府商議親事,別讓未來親家見不著你。」
三兄弟聞言,臉上無不露出驚訝,兵部尚書的地位雖不及親王,但兩家世代交好,若能結為親家未嘗不是件好事。
況且人選已定,由此可見季王對二子的偏愛。
案親的打算讓朱胤然始料未及,他語氣略急,溫和的臉龐頓時凌厲了幾分。「父王,孩兒一直把千襲當妹妹,並無男女之情,如此安排只會誤了姑娘家的青春,再說長幼有序……」
深知兒子會搬出一些大道理,季王態度強硬地下了決定。「不用再說了,衍昱與泫義的婚配人選,為父心里早有譜。」
啜飲了口酒,季王面不改色地支配一切。
「是。」朱胤然應聲,表面雖平靜,心底卻起了大浪。
看來他得想辦法找些名目,盡快解決他與容千襲的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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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彩高掛,明燈通熾,王府因為將臨的壽宴顯得熱絡非凡,光看王府內忙碌穿梭的僕役,便可知道此次季王壽宴是何等隆重。
水蘊星從泉州出發快馬趕了三天,終是趕在季王壽辰前一日抵達武肅季王府。
一至王府,便見一棟紅瓦斜牆、氣宇非凡的建築,連正門口前的兩座石獅,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彰顯出王府的氣派。
「水姑娘有請,二世子已久候姑娘多時。」下人通報後,韓祥親自出來迎她進府。
「有勞。」將馬匹交由守門僕役,她隨著韓祥走過曲折廊道,往二世子的獨立座苑——「盡雲苑」而去。
隨著韓祥的腳步,水蘊星好奇地瀏覽王府內苑的景致,果然與一般民戶不同,園中處處可見綴點的奇花異草,沿途水榭垂柳、碧竹綠松,園景變化多端,處處引人入勝。
走了許久,在她的耐心即將用盡之前,兩人穿過最後一道半月拱門,終是踏進了二世子的座苑。
「二世子在書閣候著姑娘。」
「謝謝。」水蘊星朝韓祥揚了抹淺笑。
意外得到姑娘的笑容,韓祥回以她一抹靦腆的笑。莫怪主子要為眼前的姑娘神魂顛倒了,她的氣質清逸靈秀,實非一般嬌貴任性的王族千金所能媲美。
在韓祥離開後,水蘊星正打算推開書閣前的格扇門時,朱胤然卻也在同時由內打開了門。
霍地,兩人的距離僅咫尺,水蘊星倒抽了一口氣,直覺地往後退了數步,秀白臉龐染上惱人的紅暈。
她太過慌忙,以致未察覺身後擺著一排養花用的陶盆。
「別再往後退了。」朱胤然一個箭步攬住她不盈一握的縴腰。不經意地,他的唇輕刷過她滾燙的頰,溫熱的鼻息輕拂過她額上的落發。
兩人同等熾熱的呼吸交織著狂跳的心悸,氣氛曖昧地讓人發窘。
水蘊星先是一驚,接著猛眨著眼,水漾的美眸泛著迷離的光采,他優雅的唇、直挺的鼻梁以及迷人的黑瞳直直映入眼底,教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
「你……放手啦!」水蘊星有些慌,清冷的嗓音挾著幾分女兒家的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