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少裝傻 第5頁

烈竹逡又是一臉沉思的模樣,不想理他的詠兒踩著重重的步伐大嘆道︰「又不是我不配合你對戲,要演也等人家填飽肚子再說啊!真是怪人、大怪人啊!」

擰著俊眉,烈竹逡跟在她身後,終于按捺不住地開口。「姑娘……」

「別再姑娘、姑娘的喊了,我叫汪詠兒,小狽汪汪叫的汪,詠詩說詞的詠,兒嘛……就是兒歌的兒。你呢?」這是哪門子的自我介紹啊!扯開笑容,詠兒竟情不自禁的先咯咯地笑出聲。

不去理會詠兒那讓他模不著頭緒的說詞,他緊蹙著眉應道︰「烈竹逡,剛烈的烈,竹子的竹,逡巡的逡。」

听著他不疾不徐的低沉嗓音,詠兒以羨慕的語氣道︰「你的名字真好听!」

面對她的贊揚,烈竹逡竟無措地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反應。

當她扯開燦爛笑容,以清亮的水眸看著自己時,他的心頭竟掠過一種莫名的感覺。

他可以感覺到在她眼里,他彷佛像個毫無缺陷的正常人。

「請用!」拉開木凳,她替他盛了一碗粥,巧笑倩兮地對他開口。

杵在原地,烈竹逡疑惑地問道︰「妳為什麼不怕?」

「怕什麼?」微側著小臉,詠兒直直瞅著他。

「羊峒是妳第一次來吧?!難道妳不怕死在這里?」既然這丫頭扯東扯西地不願坦承她的來歷,那他唯有旁敲側擊地探她的口風。

「你救了我啊!包何況同處在地球,我終有一天會回到原來的地方,你說是不是?」喝著那暖呼呼的粥,詠兒的唇畔漾出一抹滿足的笑容,天真地朝他反問。

「那妳又如何知道我是好人壞人?」詠兒單純的說法讓他無法認同。

轉了轉黑溜溜的眸子,詠兒習慣性地側了側螓首,思考了起來。「醫者仁心,會救人的人就是好人。」詠兒天真地下了結論,腦中映出的是阿公那滿是皺紋的慈藹笑容。

「我不是大夫,也不是好人,離開羊峒後別對任何人提起我。」在此刻,他選擇相信她只是個平凡的姑娘家。

既然如此,也該讓她明白世道險惡,並非所有人都如她想象般單純。

「為什麼?」

「不為什麼,听話便是了。」低垂下頭,烈竹逡端起碗溫文儒雅地喝著粥,不帶任何表情的臉龐,透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努著唇,詠兒很想探知他的內心深處,卻被突然響起的鈴聲給嚇了一跳。

「什麼怪聲?」

伴下碗,他警戒地站起身,連原本在一旁打盹的當歸,也機警地由喉間發出悶悶的低吼。

「別緊張!別緊張,那應該是我設定的鬧鐘。」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詠兒跑進寢房拿出她的大背袋。

拿出手機,詠兒這才發現這里手機完全收不到訊號。

「糟了!老哥聯絡不到我,鐵定急得火燒了……」蹙起眉輕喃著,她一抬頭,卻發現那一人一狼竟以十分詭異的眼神看著她。

「怎麼這樣看著我?」坐回木凳,詠兒有些緊張地問︰「有什麼不對嗎?」

「那會叫的東西是什麼?」烈竹逡指著詠兒手上的東西,表情顯得十分錯愕。

蹙起眉,詠兒卻泄了氣地嚷道︰「你別鬧了啦!我都快煩死了,在這里手機收不到訊號,我怎麼聯絡我哥來接我啊?!」

「外頭有幾只信鴿,妳可以用。」

烈竹逡好意提點,詠兒卻狐疑地反覷著他。「信鴿?是新的手機機型嗎?」

听不懂詠兒的話,烈竹逡不願多作解釋地道︰「當然是傳信用的信鴿。」

「一對翅膀會飛的鴿子?」詠兒揚高著語音,被激怒的一股氣正沸騰著。「別告訴我你的信鴿會比我的手機來得方便快速。」

這男人實在是可惡得緊,整天沉溺在戲里就算了,竟還搬出一大堆足以把她搞瘋的古物來混淆她。

詠兒氣呼呼地隨手拿起桌上唯一的雅致水壺,囫圇灌了一大口,想藉此消消火氣。

「等……」烈竹逡瞠目結舌地看著詠兒喝下半壺他釀了幾年的獼猴桃酒,想制止也來不及。

「好香耶!」酒一入口,那濃馥的水果香氣便在齒頰間輾轉流竄。當一股暖意緊接著緩緩滑過肚月復間,產生了莫名的舒暢後,她傻傻地對著烈竹逡開口,下一刻便軟厥在地。

烈竹逡懊惱地對當歸說︰「這下不醉個三五天才怪。」

當歸回應似地出了聲,緩緩向前嗅了嗅她身上的氣息後,竟跟著伏臥在她身旁閉上了眼。

「不能讓姑娘睡地上。」看著當歸「易主」的行為,烈竹逡莫可奈何地蹙起了眉,再一次攔腰抱起了她暖玉般的身軀進寢房。

羊峒的氣候可不比一般平地,縱使是夏季,一入夜,那沁冷的寒意還是教人吃不消的。

他可不想再當一回扒光女人衣服的大。

第三章

出乎意料地,詠兒在隔天就被魚露肚白的晨曦給喚醒了。

陽光透過竹子窗欞,迤邐一地的暖意,裹著棉被,她愛極了空氣里微沁的清新氣息。

「外頭的空氣一定很好吧!」舍不得地放下暖暖的被子,詠兒躡手躡腳出了寢房,一推開木門,眼前的綠意似蒙紗的姑娘,嬌羞地輕覆在晨霧未散的薄紗之下。

滿耳啁啾的鳥鳴及遠處潺潺的流水聲,瞬時清滌了她的思緒。

她坐在門檻上,欣賞著晨霧被風吹散,露出郁郁蔥蔥的翠綠林意與遠山層迭的美麗景致。

「妳醒了?」無聲息地,烈竹逡那抹清逸的身影出現在身側。

今日他仍是一身樸素的咖啡色系衣著,傲然的高大身軀是她眼波流轉的匯聚處。

情難自禁地,詠兒伸出手推了推他臉上的胎痕,企圖抹去那粉妝,露出他儒雅斯文的好看臉龐。「這樣整天上著妝不會不舒服嗎?」

他一直沒有告訴她任何關于他拍戲的過程,或者是劇組落腳的地點,這點一直是她心中的疑惑。

她在心中暗忖,指尖卻感覺不到任何粉妝,正遲疑間,她的手指霍然被一雙大手給握住推開。「去準備準備,咱們要出發了。」

她始終與眾人一樣,無法不對他臉上的胎痕產生疑慮。

雖然在她臉上看不到鄙夷與嘲諷,但心頭還是免不了地微微抽痛。

但僅瞬間他就恢復貫有的神色,不給她詫異的時間,默默地將曬著藥的竹篩收入屋內。

詠兒杵在原地,凝望他的背影,搓著指月復光滑的觸感,心底終于敲起警覺的大鐘。

烈竹逡臉上的胎痕──並不是以粉妝畫上的!

那……這麼說來是天生的嘍?!

如果是天生的,那……他是簡居在山林的隱士?日復一日過著沒有電,沒有任何文明產物的原始生活?

許多許多的矛盾在腦中一一浮現,此刻她心底出現了一抹十分細小的聲音說著︰汪詠兒,妳真的只是瞬間位移到與美國相差十萬八千里的九寨溝嗎?

妳確定嗎?凜著眉,詠兒在瞬間迷茫了。

「噢嗚……」當歸在她的腳邊蹭繞著,蹲,她緊緊抱著牠,身子因為心底無法掌控的思緒而微微打著顫。

「晚了時辰會找不到地方投宿。」低頭覷著詠兒略顯蒼白的臉,烈竹逡提醒完才要轉身,她卻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襬。

微揚起眉,他望著與當歸糾纏在一起的小紅頭,等她開口。

「你可以告訴我,現在……是哪一個年代嗎?」緩緩抬起頭,詠兒那張巴掌大的小臉透著難掩的不安,死白的臉色取代她原本白皙似雪的肌膚。

「妳又要問蠢問題了!」烈竹逡抑不住地額角抽搐,清逸俊雅的臉龐有著隱忍的神色。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