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戀物語 第4頁

想看也沒有了,想看也沒有了……

「縴縴,我要和單威跳舞,我要,一定要!」張湘容抓著她雙手猛力搖。

「放心,就跟妳說了,包在我身上!」侯縴縴豪氣干雲地槌撾自己瘦弱單薄的胸口。

「不能被他認出來。」

「沒問題!」搔搔下巴。「首先呢,要從服裝著手。」

第二章

舞會當天,張湘容依約定到侯家進行「變裝」。

侯縴縴瞠大眼、張大嘴,下巴差點合不上來。

「妳妳妳……這是從哪弄來的?!」

「不好嗎?」

「妳要套……呃,穿這個去?」她指指面前那堆褐色毛皮,眼里寫滿驚異。

張湘容也知道這看起來真有點蠢,而且引人側目;但是沒辦法,她想不出還有什麼裝扮能將自己完全掩藏,不只瞞過單威,還要能唬住扮哥的利眼,她可不想被哥哥壞了事。所以考慮一番後,終于決定「這個」最保險。

「我有個同學家里進口玩具布偶,我特地跟她訂的,花了不少錢呢。縴縴,不要笑嘛!」

侯縴縴揉著肚子,沒好氣地瞪視她懷里那顆毛茸茸、很卡通化的紅鼻子及傻氣大眼的麋鹿頭,頭上還縫了兩支大鹿角……不行,她憋不住!

「穿上這個誰都認不出來是妳,但是同樣的,誰都看不出來妳是男是女了!妳覺得單威會想和一只大麋鹿跳舞?」

「至少葉潔縈看到不會不高興。」張湘容咕噥。

侯縴縴才不管那女人怎麼想呢。

「問題是妳呀,難道妳要把自己珍貴的回憶變得這麼滑稽?」

滑稽?

張湘容兩眼一瞠,抓住她肩膀。「縴縴--」

「我知道。我幫妳我幫妳!早說過看我的嘛,快過來!」真不該分別準備禮服的,幸好還來得及挽回。

打開更衣間的衣櫥,抽出一團艷紅的火,侯縴縴二話不說剝下她上衣,直接套上去。

「這個--」

她笑著眨眼。「魔術開始了!」

兩個小時後,張湘容站在穿衣鏡前,幾乎認不出自己。

火紅的低胸洋裝包覆住勻稱曼妙的身材,領口、袖口及裙襬各滾了一圈混色狸毛,修長雙腿只蓋住了一半,貼身的剪裁幾乎藏不住她雪白傲人的豐滿,呈現出令男人失魂的半片江山。

張家小孩都有一頭遺傳自母親的自然卷發,此時她發帶解開,柔軟的大波浪披散下,然後用電卷器將它處理得更蓬松卷曲,再以染發噴霧染成炫亮的栗金色;搭配時尚的煙燻眼影,刷上濃密的睫毛膏,閃著光感的橙色唇彩,整個人彷佛月兌胎換骨,連氣質都變了。

「不賴吧?我們兩人的尺寸差不多--除了上圍。妳看起來迷死人了,湘湘,妳會是今晚的女王!」侯縴縴滿意地檢視自己創造的效果,一邊羨慕地欣賞她胸前展露的風光。

張湘容很清楚自己姣好的外型條件,但她從沒試過這樣大膽的裝扮,也沒想過自己可以看起來這麼野、這麼艷,這麼……性感。

天!她真的最好不要被認出來,堂堂張氏的千金乖乖女露成這樣現身派對,老爸只怕會被氣瘋。

「那妳呢?」她問縴縴。一轉頭,發現她也已著裝完畢。

侯縴縴微笑,給她戴上紅帽子,自己則裝上那顆麋鹿頭。

「我?我當然是妳的護花使者,咱們出發去送禮物吧,聖誕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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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ryChristmas!」

侯縴縴的古董賓士車抵達時,舞會已經開始了。別墅內外被裝點得鮮麗繽紛、燈火通明,音樂震天價響,熱鬧了整個冬夜。

這棟偏遠的別墅是單雲成為了安撫妻子,以私人名義購置。單威名義上雖然得到承認,終究不為正房所接受,尤其他上頭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嫡系兄長,怎麼可能容得下他?不到半年便勢如水火。單雲成不得已,只有讓小兒子在外自立門戶,大家相忍為安。

「什麼耶誕夜,這根本是萬聖節嘛!」塞在布偶裝里的侯縴縴聲音模糊。反正是洋人的節日,對台灣人沒什麼意義,不過是找個名目,光明正大作樂一番罷了。

不過大廳正中央那棵聖誕樹倒真別致,上頭系上了許多閃亮的緞帶和燈飾,男男女女圍著它,各自都花了一番心思盛妝打扮,主題千奇百怪。她們兩人的造型很應景,但不特殊,不過卻又最引人注目;當冶艷火辣的聖誕婆婆挽著笨重可愛的大麋鹿出現,登時吸引滿場驚奇的目光,特別是男人,眼楮幾乎沒有不盯在張湘容身上。

她果然出盡了鋒頭,心里卻是煎熬得難受,左閃右躲地回避熟人,一邊還要婉拒不請自來的搭訕邀舞,偏偏她愈神秘,對方愈有興趣,幸虧侯縴縴以泰山之勢為她擋駕,凶惡地一一給那些人吃閉門羹,否則還真不好月兌身呢。

漸漸地,張湘容開始感覺自己真是多此一舉,白費心力了。

她沒看見單威。

整整繞了一圈,不只他,也不見葉潔縈的身影,整個會場成了其他四個男人的天下。她一顆心失望地下沉。

他把屋子讓出來,另外和葉潔縈安排了節目嗎?一個屬于他們兩人不受打擾的……她覺得自己好像個傻瓜。

「糟糕,他又往這邊看了。」侯縴縴機警地擋在她身前。

「誰?」

「妳哥。」

張湘容一瞧見哥哥眼中閃爍的懷疑就知不妙,急忙拉著侯縴縴往角落里躲,而這麼明顯的心虛反令人更生狐疑,他甩開身旁糾纏的女伴朝她們走來,張湘容看看自己低露的胸口,又看哥哥開始變得難看的臉色。「完了!」

「我來。」侯縴縴兩手一扠,立即上前攔住了人。

張湘容退至連接廚房的樓梯間,縮到牆後,正好听見莫東勛抱怨的嘟囔。

「媽的!真掃興,我怎麼會有這樣沒志氣的兄弟!你叫他性格一點好不好?躲在樓上喝悶酒算什麼!」

「這次真的鬧翻啦,他當然不痛快。」徐涼書的聲音。

「哼!那個女人,我早說過跟他不適合。仗著男人愛她就驕縱任性,明明自己不安分,說她幾句還鬧脾氣,不聯絡正好,趁這機會分手,沒什麼好留戀的。」

白震華嗤聲。「你這局外人說得倒輕松。」

「當然,女人如衣服,不合就換呀!我要是單威,老早把她甩了。」

「他還是找不到葉潔縈?沒有她的消息?」

「有的話,還會這樣委靡?」莫東勛挑眉冷哼,邪惡地出主意︰「喂,我看不如挑個火辣辣的美女送上去,『男兒本色』一抬頭,說不定經過一個晚上,他的苦悶就沒了。」

「啐,你有夠低級!」但是三人都笑了,似乎在認真考慮這個可行性。

張湘容轉身,輕悄快速地爬上樓,走到單威的房間,推門而入--然後鎖上。

開什麼玩笑!絕對不能給他們可乘之機!

貼著門板,酒精的氣味彌漫四周,房內幽暗,月色透入些許微光,高大的身軀就靠在床沿,看起來落寞深沉、郁郁寡歡,而且像攤爛泥。

「單威。」她靠過去,及時扶住他垮下的肩膀。好濃的酒味!她不適應地輕皺鼻子。喝酒,他一向都適可而止,今天反常得過頭,到底喝了多少?「單威,單威。」

低垂的頭抬起,眼色混濁、迷蒙地看她,不一會兒又別開臉,端酒澆入喉嚨。

「別再喝了!」她著急地搶下杯子。

「走開!妳是誰?我不認識妳!」他咆哮,煩躁地推開她。

她受傷地看他。

葉潔縈給他受了多大的刺激?他要這樣用酒精麻醉自己,醉到連她的臉都認不出來。張湘容摘下帽子,捧住單威下巴,湊到他鼻子前端。「是我,你看清楚,你怎麼可以說你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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