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夫贏婦 第2頁

「疼!你放手啊……」樓西月先是微怔,然後吃痛的叫出來。「該死的混蛋!真是好心沒好報,你快給我松手,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在她的叫罵聲中,秋鳴風迷迷糊糊的睜眼看了一下,手松了松,嘶啞著嗓子道︰「姑娘……」

「你終于舍得醒了。」語氣掩不住滿滿的嘲諷。

秋鳴風卻在下一刻又昏了過去。

樓西月瞬間瞪圓了眼。竟然又昏過去了!

她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確認真的沒有再醒來的可能,這才死心的彎腰將他從地上移到床上去。

昨晚在月光下,她就覺得這個男人長得很不錯,現在再仔細一看,發現他確實有張俊美的臉孔,皮膚甚至比一些女人還要好。

她記得他那雙彷佛浸透了千萬年寒冰的眼,冷酷而不帶絲毫感情,一如他的聲音。他給人的感覺就像一柄沒有鞘的劍,冰寒而懾人。

樓西月忍不住在他臉上掐模幾下,自言自語道︰「手感還不錯。」

可惜,體溫實在有點高。

為免自己的屋里在不久後多一具尸體,她出去端了盆水進來。毫不猶豫的扒光秋鳴風,給他擦拭了一遍身子,然後到外面去替他熬藥。

等她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汁再次進屋時,卻意外發現秋鳴風竟然是醒著的。

「醒了正好,快把藥喝了吧。」

秋鳴風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她不解的眨了下眼。

靜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樓西月打破兩人間的沉寂。

「你在看什麼?」

秋鳴風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又看著她。

于是,樓西月笑了,不以為然地說︰「那個沒什麼的,你是病人,我是大夫,在大夫的眼里只有病人,是沒有男女之分的。」

他繼續盯著她。

「再盯下去也改變不了發生過的事,反正我已經把你扒光了。」樓西月一副痞子樣。

秋鳴風默默地接過藥碗,喝完了藥。

邪醫的傳人,原本就不該指望會有多正常!

「有吃的嗎?」

「你餓了啊?」樓西月恍然,「你到這里後,是不是一直沒吃東西?」

他點點頭。

「你來幾天了?」她很好奇。

「三天。」

「那我要是再晚幾天回來,你不就餓死了?」她忍不住咋舌也暗自慶幸。

沒人喜歡回家就看到自己屋里有具尸體的。

見他沒有接話的意思,樓西月自討沒趣的抿抿唇,「灶上我熬了粥,一會兒就能吃了,你先歇著。」說完,她轉身就往外走。

「姑娘——」

她回身,「我叫樓西月。」

「謝謝你,樓姑娘。」

一句道謝的話也說得這麼冷硬,這人真是不討喜!

風和日麗,正宜戶外活動。

秋鳴風已在院中的竹椅上躺了半日,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

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傳入耳中,他陡地睜眼,人也從竹椅站起身,走到院門口。

舉目望去,一條縴細的人影從遠處緩緩走來。

布衣荊裙卻難掩她清新明麗的姿容,眉眸流轉間,嬌俏純真中偶爾會透出一點點狡黠,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看到倚門而立的那道頎長身影,樓西月幾個起落間已到門口,雙手抓著肩上的竹簍背條,她柳眉一揚,脆聲道︰「你今天精神不錯啊,居然能站到門口了。」

她平日不會刻意女扮男裝,除非要外出辦事。

听出她話中的奚落之意,秋鳴風不以為意,只是沉默的轉身走進院內,重新坐回竹椅中。

樓西月朝他的背影皺皺鼻,幾不可聞的哼了一聲,然後到廚房去放東西。

等她出來,看到他四平八穩地躺在竹椅中,心里很是不爽,用力將手里的一包東西砸了過去,「給你的。」

秋鳴風抬手接住突然從背後砸來的油紙包,打開,是一整只五香味燒雞。

她走過來,將托盤放到他身邊的竹桌上。

托盤里放著酥餅和幾樣糕點,還有她剛泡的一壺茶。

秋鳴風伸手倒了兩杯茶。

樓西月神情微霽,紅潤的唇瓣抿了下,拿起自己的那一杯,「算你還識相。」

輕呷著杯中的香茗,她一臉愜意的靠在椅背上微微地眯起眼,神情滿足得就像一只慵懶的貓。

秋鳴風目光不經意的落在她身上,她有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卻幾乎沒有什麼象樣的發飾,大多時候是用方巾和兩支陳舊的銀簪子簡單妝點一下。臉上更是從來脂粉不施,一派素淨。

「西月。」

「嗯?」她懶洋洋的應聲。

「你沒想過離開這里嗎?」

「等我想離開時就會離開了。」

「是嗎?」

她突然扭頭朝院子的左後方看了一眼,聲音帶了點哀傷,「師父過世前說過,以後我想干什麼都可以了。」

他沒有插話。

她繼續說道︰「只不過,他要求我如果看到有人拿著一塊玉制的竹牌信物上門時,一定要救那個人一次,這是他欠的人情債。」死鬼師父說,什麼都能欠,唯獨人情債不能欠,讓她一定要替他還了。

她伸手勾出衣襟里的銀煉,上面墜著兩塊玉竹片,唇線輕揚,「現在他唯一的遺願我也替他完成了,這對玉竹終于完整了,我總算對他老人家有個交代了。」

在看到那對玉竹片時,秋鳴風的眼中閃過一道光。那塊玉竹他曾經一直貼身收藏,現在卻被她串到一起貼身配戴,心里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她將鏈子重新塞回衣襟,從托盤里拿了塊點心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吃了兩塊後,她拍拍手上碎屑,開始挽起袖子,露出她欺霜賽雪的一截手臂。

秋鳴風不著痕跡的將目光移向遠處蓊郁的山林。

扎好褲管,樓西月又將長發挽起用方巾包好,然後忍不住看了眼旁邊的人。

「喂,你在江湖上真的那麼有名嗎?」

他望著她,不語。

樓西月不高興了,「你能不能別這樣整天裝金子?多說幾句話,你是會死還是怎樣?」

「說什麼?」

她柳眉一挑,「你說說什麼?我問你話啊,你就不能有問必答?」

「不能。」他拒絕得很干脆。

「為什麼?」

「有些問題我回答不了。」

樓西月頓時氣結,指著他的食指都有些抖,「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在江湖到底有沒有名氣?」

「虛名而已。」

「……」簡直被他氣死。

看著她氣得轉身就往外走,秋鳴風這才慢條斯理地說︰「你听到什麼了?」

她哼了一聲,「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不是有話想問我?」

「問你,你就會說嗎?」

「你可以試試。」

她在院門停下腳步,轉身瞪他,「我真討厭你這副不陰不陽的德行。」

秋鳴風揚眉。

她抿抿唇,眉頭微蹙,「你怎麼把華山掌門給殺了?現在江湖九大門派發出緝殺令,要你的命呢。」

他目光微沉。

「還有,雙絕宮的人也在找你,」說著,她的神色變得曖昧起來,「听說雙絕宮宮主很美啊。」

他垂眸喝茶。

樓西月從院門口蹦回來,一臉八卦的靠近他,「喂,你跟她什麼關系?」

「沒關系。」

「怎麼可能?」她一臉不信,「沒關系人家會滿江湖找你,還為了你跟九大門派杠上。」

秋鳴風神色不變,道︰「那也與我無關。」

「真無情。」

「你不是要去忙?」他抬眸掃了她一眼。

她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你就這麼在這里白吃白住的,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要我做什麼?」听出她言下之意,他也回得爽快。

樓西月驚訝了,「你竟然會主動要求幫我做事?」

秋鳴風劍眉微挑,「不行?」

「行,當然行,」她眉眼微彎,「那你就幫我準備過冬的柴火吧,現在已經九月了,早點多準備些,省得到時候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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