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夫贏婦 第10頁

「好了?」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她正甩胳膊的動作一僵,旋即蹙眉扭頭看了一眼,冷淡地打招呼,「好久不見。」

「嗯。」他比她還冷淡。

樓西月又一次覺得跟這家伙實在沒辦法溝通,索性轉身回屋,一邊走,還一邊揉腰脖子。

一進屋,她便直奔椅子而去,下一刻便癱在上面。

這兩天她忙得團團轉,累慘了!

「真累。」她直覺的咕噥一聲。

「西月。」

她趴在椅子扶手上把頭埋在臂彎里,無力的哀嚎了一聲,「好吧,秋鳴風,你還找我干什麼?我都已經替我師父還過人情了。」腰上突然多了一雙手,她差點嚇得跳起來,卻被他施力壓住。「你……」

不輕不重的揉捏從腰上傳來,她幾乎忍不住舒服的申吟出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有些不甘不願地開口,「謝謝。」

「有人讓我替他轉達一句感謝。」

她很茫然的抬起頭,「誰?」

「他說謝謝你的蛇王血。」

樓西月明白了,然後猛地想到那人手中的扇子,人從椅中跳了起來,「他是銀扇公子?」

「嗯。」

「他跟你不是仇人嗎?」

「嗯?」

「你們不是在連天峰比武?」

「哦。」

「難道你想告訴我,你們其實是朋友?」她一臉難以置信。

「嗯。」

她楞了一下,整著眉想了想,才道︰「那他為什麼要跟你比武?」

「切磋。」他的答案依舊很簡潔。

「切磋……你們需要劍拔弩張搞得人盡皆知嗎?你真當我白痴啊?」

「想知道?」

「不是很感興趣。」她突然罵了下去。

江湖內幕還是別听力妙。

「噢。」

樓西月伸手撫額,終于忍不住申吟出聲,「拜托,你如果真的不想說話的話,就連單一的詞都別說好了。」听了讓人更生氣。

「好。」

她連罵他的力氣都沒了,秋鳴風這家伙簡直就是生來氣她的,跟他在一起,她總是很容易心火旺盛。

她捶了兩下腰,然後開始解身上的圍褚,拿到鼻端聞了聞,馬上一臉嫌棄地別過頭,「好難聞。」

她得去洗一下。就在她起身打算去沐浴時,看到坐在旁邊的人,又有些遲疑,「你……」

「我不走。」

樓西月伸手撫額,無力地擺擺手,「你愛留就留吧,我現在要去洗澡。」

「要我幫忙嗎?」

她霍然抬頭瞪他,惱道︰「要幫我搓背擦身嗎?」

秋鳴風表情沒有絲毫起伏,平靜地表示,「也無不可。」

「啪」的一聲,樓西月拍桌而起,比著他那張表情變化乏善可陳的臉,手指都有些發顫,「你簡直……」握住她比著他的手,淡淡地說︰「我都沒生氣,你生這麼大的氣做什麼?」

「你憑什麼生氣?」

「你不告而別。」

「怎樣?」樓西月鳳目噴火,「我又沒賣給你,大家只是同路而己,我要走的時候自然可以離開,干麼非要告訴你一聲?」他帶她出山時有問過她嗎?還不是直接一記手刀了事。

「你欠我一個答案。」

「什麼?」

「我不離,你便不棄嗎?」不離不棄嗎?

第4章(1)

樓西月不自覺地抿緊眉,她其實並不討厭秋鳴風,甚至還有一點點喜歡,可也沒到了願意對他不窩不棄的地步,跟寡言的他一路同行已是憋悶至極,若要一生相伴,那她的人生會不會太慘了點?

因此,幾個月前她才會趁著他與人決斗的時機不告而別。

她以為從此山高水遠,後會無朗。如不料,他又再次找到了她。

「秋鳴風……」

他突然用力將她攪進懷中,緊緊的抱住,嚇了一跳的樓西月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到你找到自己喜歡的人為止。」他在她耳邊低聲道,一貫冷冽的聲音中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軟弱。

樓西月皺了皺眉,他的意思是,直到她找到喜歡的人,他才會放棄離開嗎?

「可是,」她有些遲疑,「秋鳴風,你難道都不覺得,有你在身邊我的危險才更多嗎?」

「不覺得。」

否定得還真干脆!真快!樓西月心里偷偷鄙視他一下。

睜眼說瞎話,說的就是這樣的。

「可我不覺得我需要有人陪啊。」有時候人多了,許多事就不方便去做。

「那與我無關。」

他的回答讓樓西月簡直啼笑皆非,「你簡直……」是不講理啊。道理是跟講理的人說的,如果對方不講理的話,那最好還是保持沉默。但有些事可以保持沉對,有些事萬萬不能。

「你可以放開我了,我一點都不冷不需要你幫我取暖。」心微微沉了沉,他慢慢松開手。

她抬起胳膊聞了聞,皺皺鼻,咕嚷道︰「這麼大的味兒你都聞不到嗎?」

秋鳴風眸底閃過一抹笑意。

「我可受不了這股味道,好在總算弄完了。」她邊說邊往外走,準備去洗個熱水澡,把身上的藥味洗掉,走了幾步,她停步轉身,朝他怒目而視,「你還真要跟我過去?」

「幫你燒水。」他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

她怔了下,然後點頭,「也對,那走吧。」

結果等到了廚房,完全沒有她插手的余地。

最後,她只能坐在門檻上欣賞天上的白雲變幻,不知不覺中,她的眼皮越來越沉。

秋鳴風燒好水的時候,她也靠在門框上睡著了。

他在她面前蹲下,看著她沉睡的面容,心里說不出的溫暖。

直到看到她身影的那一刻,他懸了數月的心才真切的落到實處。

害怕被有心人利用,對她造成傷害,他甚至不敢拜托朋友尋找,只能自己慢慢來。

還好,老天待他不薄,前幾日錦煜取蛇王膽時的偶遇讓他再次得到她的消息。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在附近探,最終尋到這里。

「西月……」他幾不可聞地輕喚。

她沉睡如故。

「西月。」這回他恢復正常音量,並伸手輕推她。

她不滿的咕噥一句,皺著眉睜開眼,看到他的第一眼,猶有些迷茫,之後慢慢清醒,「水燒好了?」

「嗯。」

「好困……」她有些懊惱的撓撓頭,低頭又聞一下,「還是洗完再睡好了。」這味道真不好聞。

秋鳴風幫她將熱水提進屋。

直到整個人沒入熱水中,她才忍不住嘆了口氣。

重逢來得太突然,她的腦子現在還有些發蒙。

似是驚訝,又仿佛在預料之中,樓西月不自覺地蹙緊眉,發泄似地用力拍了幾下水。

真煩!

算了,不想了,頭,她收斂心神,專心沐浴。

清洗過後,身上的味道再次變得清新起來,她換上干淨的衣物,一邊用布巾絞干頭發,一邊打開房門。

站在院中的秋鳴風聞聲回頭,朝她走過來。

樓西月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朝院中一角走去。

那有一口並,她吊了東西在里面。

在並前站定,她側首看他。

秋鳴風回望。

她指指左邊那根繩子,「提它。」他照做。

提上來的竹籃里是十幾塊泛著新鮮色洚的肉。

「咱們烤蛇肉去。」秋鳴風若有所悟,「蛇王肉?」

她點頭,「對呀,蛇王全身都是寶,況且這只蛇王足有上百歲,銀扇公子只取蛇膽實在殄暴珍天物,所以,我只好幫他物盡其用了。」

難怪她那麼大方送錦煜驅蛇粉了,秋鳴風心下恍然。

接下來,生火烤肉自然由他全權負責。

而樓西月則專心地打理她的一頭濕發。

仿佛,他們從未分離。

似乎,一直如此相伴。

細雨汾飛,煙鎖重樓。

這樣的景致讓人如同罝身在煙雨江南,不由自主地便多了些纏綿的思緒。

透過雨幕,樓西月望著遙遠的天際,眉頭輕蹙。這揚雨已經漸瀝瀝地下了七、八天,卻完全沒有消停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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