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逸出了一聲輕嘆。
突然想到死鬼師父曾說杏花煙雨的江南,最美麗的風景就是手執油紙傘的少女在雨中漫步的曼妙身姿。
樓西月撇嘴哼了一聲,那老家伙一直為老不尊,完全沒有為人師表的自覺,經常忘記自己的徒弟是個如假包換的女娃兒,甚至毫不檢點的把過去那些風流韻事拿出來當茶余飯後的話題。
眼眶有些濕,那老家伙雖然為人不怎麼光明磊落,但人有時還是挺可愛的……
一只大手從旁伸過來接住自她臉頰滾落的淚,「怎麼了,西月?」
她掛著淚珠的臉微微地笑了,低聲道︰「我想我師父了。」
秋鳴風默默地攬住她眉頭,同她並肩站在窗邊望看外面的雨景。
這個時候,身邊能有個可以依靠的肩膀,樓西月覺得很溫暖,忍不住將頭靠在他懷中,輕輕道︰「師父最喜歡江南的煙雨。」
「你去過江南嗎?」
「小時候曾經路過,但已記不太清楚。」當時師父行色匆匆,不敢多作停留,她也沒有心情看景,記憶中的江南很模糊。
「要一起去嗎?」
樓西月抬頭看他,微微的蹙眉,「秋鳴風,你別告訴我你這回要讓我陪你去江南。」
他面不改色地說︰「江南的風景真的很不錯。」
「上回跟你出山,一路被人追殺,這回我要再跟你去江南,天曉得還有什麼天災人禍,不去。」她態度非常堅定。
「哦。」
她馬上又警告他,「還有,你不許再背地里下黑手造成既定事實,我真的會翻臉。」
「嗯。」
「哼,我可不是在開玩笑。」她瞪了他一眼。
秋鳴風不著痕跡的伸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圈在懷中,一臉認真地看著她道︰「我不會讓你跟我翻臉的。」
「這還差不多。」
「西月……」
「干麼?」
他緩緩朝她靠近。
長長的隨毛撲掮了兩下,樓西月有些怔楞地看看他越靠越近,在明白他的意圖後想要閃避為時已晚。
她的唇一如看上去那般柔軟甜美,隨看吻一點點加重加深,他插在她腰間的手情不自禁地收緊。
「唔。」他發出一聲悶哼,隨即放開她的唇。
「秋鳴風,你松手,你想勒死我嗎?」粉面燒紅的她恨聲嬌斥。
他放松手,卻沒有放開她的腰,依舊將她整個人抵在窗前,呼吸有些粗重,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在蔓延,可見她方才咬得很用力。
「西月……」
「你別再想亂來。」她往後撤身,試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秋鳴風腳跟輕轉,攬著她轉了兩圈,將人抵在牆與自己的身體間,再次覆上她的唇。
樓西月捶打在他身上的力道越來越小,手慢慢的抓握住他的衣服。
當他再次放開她時,兩人額頭抵在一起平息索亂的呼吸,半響沒有說話。
「西月。」
「……」她捶著他的肩胛處,並沒有抬頭。
「我沒有背後下手,你不可以翻臉。」
她霍然抬頭,鳳目圓睜,咬看紅腫的下唇瞪他,卻說不出一個字。
秋鳴風忽然低低地笑出聲,摟緊她的腰,低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貼看她的唇道︰「別咬了,已經腫了。」
她忍無可忍地捶打他,罵道︰「秋鳴風你這個混蛋,下流登徒子……」
他擁著她,任由她粉拳如雨下毫不閃躲。
直到她下拳越來越輕,最後停下的時候,他才重新攬了她站到窗前。
窗外的雨仍在湖瀝瀝地下看,遠遠的傳來一、兩聲隱隱的犬呔。
樓西月的心很亂,就如那絲絲縷縷糾纏在一起的絲線,剪不斷,理還亂。
「跟我一起去江南吧。」男人的聲音透看淡淡的溫柔。
「我討厭你。」
「西月,我是情難自禁。」
「我不喜歡那些打打殺殺的。」她的聲音低低的,帶看小女兒的嬌嗔。
「有我在。」
「就是有你在才會有那些。」她越說越怨懟。
「我們都是江湖人,江湖總免不了打殺。」
「總之討厭。」
「听話,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葉雨裳一直不曾放拜尋找她,雖然兩人對上,西月未必會落下風,但他仍擔心有個萬一。
「你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我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而且,你不在我身邊,我的是非就少,危險就少了。」
「從救我開始,你就已經卷入是非圍了。」他輕嘆一聲。
樓西月氣得跺腳,惱道︰「我就知道,要不是師父千叮嚀萬喔咐,我才不會救你呢,你這種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大麻煩,脾氣還又臭又硬,哪里有半點招人喜歡的地方。」總是惹她生氣,一點也不溫柔體貼。
「讓你受委屈了。」他真心實意的說。
「我本來就很委屈啊,我都已經努力躲開你了,你還要纏上來,我們兩個明明就不是同一種人,怎麼可能會有結果。」話就這麼沖口而出,說完,她自己也楞住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結果?」
樓西月扭頭瞪他,他的表情誠懇而認真,那雙一貫冷肅的眼楮此時卻帶看絲絲的柔情。
心突然失序,她有些慌亂地別開眼,強自開口道︰「我為什麼一定要試啊。」
「西月。」他只是低聲輕喚她的名字,沒有更多的話。
她悶悶的低下頭,呢喃般道︰「你真的很不討喜呢。」
秋鳴風攬在她腰上的手一下子收緊,眸底閃過狂喜,「西月……」
「別叫了,我很煩吶,你明明就是個大麻煩。」他低頭在她耳側輕吻。
「你再這樣,我真的生氣了。」她瑟縮了一下,羞惱地輕斥。
秋鳴風用力擁住了她,無聲地笑了。
要告別自己住了數個月的小院,樓西月突然有些舍不得,甚至想對秋鳴風說︰「我改變主意,不和你去江南了。」
只是,每當看到那個人的冰塊臉,她又自動把話咽了回去。
她一直認為秋鳴風這個人,雖然面白如玉,其實心里黑似墨炭,下手還特別黑。
見她站在院中發呆,秋鳴風朝她走了過去,低低喚了聲,「西月?」
沒有看他,她環顧了院子一,帶些留戀道︰「住得久了,我竟把這里當家,都忘了我其實早晚要走的。」
他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將人帶入懷中,輕輕嘆了口氣,「我讓你為難了嗎?」
「嗯。」她回答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秋鳴風微挑劍眉,不輕不重地提醒,「你說了早晚要走。」
「早走和晚走畢竟是有區別的,不是嗎?」她理直氣壯地駁道。
叩叩——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兩人同時看了過去。
樓西月面露困惑,「應該不會有人上門啊,我明明跟這里的人一點也不熟。」
秋鳴風的眉微蹙,放開她,徑自走去開門。
門一開,就見一張俊美帶笑的臉,那笑容甚至帶了幾分戲謔與曖昧。
樓西月沒有想到自己與花錦煜的第二次見面會來得這麼快。
在秋鳴風找到她的第五天,鋃扇公子也不請自來。
「原來,你就是那位樓姑娘。」花錦煜的口氣有幾分恍然、幾分調侃,還有幾分訝異。
「原來你就是銀扇公子。」樓西月回以同樣的語氣音調。
花錦煜朝好友看了一眼。
「別惹她。」秋鳴風警告完又問︰「你來做什麼?」口吻相當不客氣。
「好奇,」他加重語氣,臉上的笑容也加深,「好奇葉宮主欲除之而後快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樓西月聞言蹙起了眉,看向秋鳴風,「她還在找我?」
花錦煜搶先回答,「當然在找,因此誤傷了不少江湖女子。」
她鳳目一瞟,冷聲道︰「你是說,我應該為這事負責嗎?」
他第一時間向好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