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鳴風不冷不熱道︰「說了別惹她。」
第4章(2)
花錦煜醒悟了,這位樓姑娘確實少惹為妙,上一刻笑靨如花,下一刻她可以變身修羅冷沉肅殺。
「我不跟你去江南了。」樓西月在第一時間做出決定,說完轉身就走。
秋鳴風拉住她,挑眉,「你怕她?」
她哼了一聲,「沒道理你惹的桃花卻要我來承受後果。」
他盯著她的眼道︰「借題發揮不好。」
樓西月柳眉一挑,說︰「怎樣?」
秋鳴風頭松開手。
花錦煜走到好友身邊,不無幸災樂禍地調侃他,「你也有這麼束手無策的時候啊。」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道︰「我也只有這一個,比你容易。」
臉上的笑頓時一僵,他一直認為江湖上關于秋鳴風不苟言笑的評價是錯誤的,這家伙相當的毒舌。但他的情緒也是低落那麼一下下,很快就重振精神,追問︰「現在怎麼辦?她不跟你一起走了。」
秋鳴風只給他四個字,「不勞費心。」
很快,花錦煜便知道了好友的辦法是什麼。
于是,他再一次感嘆人品這東西果然沒下限。
誰能想到江湖第一高手,冷面冷心的秋鳴風會拿不講江湖道義的從背後下手,點了別人的穴,然後堂而皇之的將人抱上馬車。最令人不齒的是,他拒絕再有第三人上那輛車。
在被拒之于門外時,花錦煜由衷地勸說︰「秋兄,那種事兩情相悅才是享受,你千萬忍耐……」他未竟的話被全數關在車門外。
音猶在耳,樓西月簡直不敢相信秋鳴風竟敢再次從她背後下手,他真當她不會翻臉嗎?
面對朝自己怒目而視的人,秋鳴風若無其事的走到她身邊,坐下,並將她抱入懷中。
她眼里的火都快噴出來,他還想做什麼?
完全無視她的憤怒,他扯松她的衣襟拉出一條銀煉,解下一對玉竹中的一片。
樓西月憤怒的目光染上困惑。
秋鳴風從自己抽中職出一條銀煉,將玉竹牌串上,然後戴到自己頸上,塞入衣內。
如果可以開口,她一定會問他究竟在做什麼。
做完這一切,秋鳴風解了她的穴道。
舒活一下筋骨後,樓西月朝他攤平拿心,「還我。」
他往後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對她的索討視若無睹。
「喂,秋鳴風,你什麼意思?我替師父還了人情,這個東西就必須收回,你怎麼可以再拿回去?」而且還是用這麼卑鄙的方式。
他眸眼看了她一下,「衣襟開了。」
「啊……」樓西月低叫一聲,低頭急忙掩上外泄的春光,一張臉瞬間燒紅。
等她打理好自己,再次瞪過去,就看到那人一副睡著的樣子,氣得她牙癢癢,撲了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惱道︰「你竟然還睡得著,東西還來。」
秋鳴風張臂環住她的腰,對她的質問追討置若罔聞。
「你別以為我不敢自己拿啊。」
「嗯。」對于曾經剝光自己而面不改色的人,他相信她敢。
他越是這樣淡定,樓西月反而越不敢直接伸手,總覺得也許自己一伸手就會中了他的套。
「你到底拿這個做什麼?它很普通,不會有可能藏著什麼驚天大秘密了。」她都研究很多年了,確定以及肯定,玉竹牌就只是玉竹牌,完全沒有其他可能。
「你呢?」
「我?」樓西月怔了下,「做紀念啊,畢竟是師父傳下來的東西,而且我戴了這些年已經有感情了嘛。」
「一樣。」
「一樣個屁。」她被氣得爆粗口,「這是我師父的東西,你也需要直去做紀念嗎?」
「我從小就貼身配戴的。」
「……」樓西月覺得一股熱氣從腳底板升騰而起,壓都壓不住。
「你為什麼從來沒說過?」
「沒必要。」他的回答依舊很冷淡。
丙然跟這個男人講話一多就很容易被氣得吐血。
樓西月深呼吸,把心里的那把火按壓下去,決定再也不搭理他。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整個人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撲在他身前,兩人貼得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息。
「該死的秋鳴風,你還不放手?」等她想起身時,才發現他對自己做了什麼。
「禮尚往來而已。」反應依舊是淡淡的,連聲音都沒有絲毫的起伏。
真是被他氣死!樓西月用力捶在他胸口,惱道︰「還不松手?」
秋鳴風的手不松反緊,將她牢牢禁錮在自己懷中,眼楮卻仍然閉著,「乖乖待著。」
「偏不。」
「別鬧。」
「就鬧。」
突然間眼前一花,他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倒在鋪了氈毯的車廂地板上,睜開的雙眼中是洶涌的。
樓西月被嚇了一跳,在他那雙黯沉有火的眸子注視下,突然很想奪門而出,她是不是干了件蠢事?
「我警告過你了。」他的聲音很沉,音調很緩,隨著聲音慢慢往她壓下。
隨著他越來越近,樓西月的腦中卻越來越空白,在他的唇貼上她的時,她的腦中終于一片空白。
那天車上發生的一切,樓西月一點都不願再想起。
如果某人不是一直在她眼前晃的話,她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忘的,一定可以。
從事情發生後,她就再也沒有跟秋鳴風說過一句話,而他也沒有主動開口同她講話。
突然之間,兩人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這樣的情形過了三天,看得跟來湊熱鬧的花錦煜猶如百爪撓心,好奇心爆棚,卻苦于找不到答案。
桌上的飯菜很豐盛,可是樓西月近來的胃口卻很不捧場,吃了沒幾口便離席回房。
秋鳴風推門進去時,她正盤膝坐在床上吃蛇油炒板栗,听到他進來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一言不發地在她床邊坐下。她悶頭吃著板栗,對他視若無睹。
良久之後,他發出一聲輕嘆,人也跟著蹲到她跟前。
樓西月手里的一顆板栗被她捏得粉碎。
「別讓我說第二遍,出去。」清越的噪音中壓抑著一股怒火。
「不。」他直截了當的拒絕。
她狠狠瞪住他,咬牙地說︰「你難道不知道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不想听你說話嗎?」
秋鳴風把她揮成拳的手包入自己手中,盯著她的眼楮一字一句地說︰「栗子不是飯。」
「看到你,我就吃不下飯。」
「真的?」他問得很清淡。
她一腳踹向他,「我最討厭你這副樣子了,臉上的表情永遠那麼單調,聲音永遠沒有起伏。」秋鳴風任憑她一腳踹在自己身上,身體文風未動。
「只會惹我生氣,你還一直纏過來,想氣死我是不是?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你這麼報復我……」她越說越惱,越說下腳越狠,如果不是因為手被人抓著,只怕會手腳並用。
最後,她踹得累了,心里枳壓的火也發泄完了,突然覺得口很渴。
「放手,我要喝水。」
秋鳴風松手,起身,到桌邊幫她倒了杯水端過來。
樓西月理所當然地伸手接過,幾口便喝了個干淨。
他又去幫她倒了一杯。
這回,樓西月喝得很慢,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這個時候,秋鳴風伸手彈去自己身上的灰,重新在她身邊坐下。
「西月。」
「干麼?」口氣仍不是很好。
「不氣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樓西月又模出一顆板栗,還沒來得及送到嘴邊,就被一只大手給半路打劫。
「去吃飯。」
「還我。」她撲過去搶,「才不要去吃飯,那個姓花的整天盯著我們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我看了就沒胃口。」
「不是因為我?」接住她撲過來的身子,他漫不經心地問。
「秋鳴風……」他適時的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