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徐明看著他笑了,「不管如何,還是要謝公子將我的未婚妻安全護送到青陽鎮。」
「未婚妻」三個字再次刺激到沐非塵,他回道︰「在下若是知道小侯爺早有準備,也不會枉做小人了。」話是對著徐明講的,可他的眼楮卻一直盯著唐滿月。
她心頭一動,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下未婚夫的神色。以往明哥避自己唯恐不及,今天確實有些反常。
沐非塵眸中閃過一抹亮色,他相信以唐滿月的腦袋自會找出答案來,「在下告辭了。」然後一揚鞭,掉轉馬頭飛奔而去。
看著馬兒絕塵處,唐滿月心頭劃過失落。終究緣淺。
「胖丫頭,讓我瞧瞧你瘦了沒有?」
冷不防下巴被人攫住,硬把她的頭轉過去對上一張英氣勃發的臉。
「我怎麼會瘦呢,瘦了就不是明哥的胖丫頭了嘛。」她馬上笑嘻嘻的回嘴。
徐明聞言大笑,「說的是,我的胖丫頭。」然後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揚鞭馳向靈寶寺。
唐滿月腦中拉起警報,臉上卻笑容不減,就像其他得到情郎關愛的懷春少女一樣笑得甜蜜蜜的。
到了靈寶寺見到母親,她終于知道為什麼小侯爺會在青陽鎮出現,原來是他訪友歸來途中遇到趕往靈寶寺的母親一行人,知道她正往青陽鎮趕來,便領人在青陽鎮口等她。
「月兒啊。」唐夫人語重心長地看著女兒。
「娘有什麼事要吩咐?」唐滿月表現得溫婉。
「你馬上就滿十八歲了,我跟你爹的意思是,不如挑個黃道吉日成親吧。」
「成親?」感覺腦袋被人拿大錘砸了下,「跟誰?」
「傻丫頭,除了小侯爺還會有誰?」
唐滿月的嘴巴開始泛苦,「他不是一直嚷著退婚?」她甚至都想好,實在不行就霸女硬上弓了。
唐夫人嘆了口氣,模著女兒圓潤的臉蛋,「他說既然不能如願退婚,為了不耽誤他心愛女子的青春,就只好咬牙先娶了你。」
她又被重擊了下,嘴角抽搐,暗自磨牙不已。好你個死小「猴」爺,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
「沒關系,至少我還是明媒正娶的大房。」她努力安慰擔憂的母親。
唐夫人拍拍女兒的手背,幽幽嘆了口氣。就算大房又如何,沒有夫君的愛護,只怕會成為深閨怨婦。
「娘,您還是早點歇了吧,我也有些困了。」
「嗯,那你就先回房歇息。」
出了母親房間,唐滿月在回廊轉角遇到未婚夫。
「明哥。」盡避心頭不願,她還是揚著一臉笑容迎了上去。
「怎麼,要回房歇息了?」
「明哥還不休息嗎?」
「今晚的月色不錯,月兒陪我一起賞月如何?」
「真的可以嗎?」她一臉驚喜。
「當然是真的。」他伸手極自然地牽了她就走。
唐滿月嘴角微抽,忍著不將自己的手抽回,任他拉著往寺後走去。
靈寶寺寺後有一天然巨石,光滑而方正,徐明將她抱上巨石,兩人席地而坐。
他不開口,心情不好的唐滿月也懶得主動開口,于是兩人就沉默地坐在石上賞月,直到月兒西移,天色漸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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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古怪,絕對有古怪。
皺著眉頭推開所住的廂房門,唐滿月走了進去。那個小猴子莫名其妙地抓她在大石上看了一晚的月亮,卻一句話都沒講,詭異透了。
嘴巴剛張開,就被人用手捂住,沒能發出一丁點聲響來。
她滿眼問號地瞪著突然出現在她房里的沐非塵,然後指指被他捂住的嘴巴。
把手移開,他問︰「賞完月了,覺得今晚的月色如何?」
「糟糕透頂。」這是她最真實的心聲,一個莫名其妙地抓她去賞月,卻一夜無話,一個像鬼一樣無預警出現在她房間,還問她月色如何,她覺得自己應該去求個避邪的物品。
倒杯涼茶喝下,她狐疑地看著他,「你不是走了?」
沐非塵笑了,「誰說走了就不能再回來。」
「回來干什麼?」
「看兩個啞巴賞月。」他依舊笑笑的,只是眼神卻有些冷。看到徐明牽她的手抱她上巨石,兩人並肩坐著賞月,他覺得刺眼極了,對她的佔有欲強到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唐滿月微沉了臉,「沐公子。」
「如何?」
「深夜造訪究竟所為何事?」她不是白痴,也請他不要把她當白痴。
他收斂了笑容,認真地看著她,「你明明不喜歡自己的未婚夫,為什麼又要裝作很喜歡?」
她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跌坐在椅中,眼神閃了閃,冷冷回道︰「這關公子何事?」
兩手按在椅背將她困在雙臂之間,他有些危險地貼近,「如果我說跟我關系很大的話,你是不是願意告訴我其中原因呢?」
「笑話,我憑什……」話音再次被人吞吃下月復。
「唐滿月,我對于想要的東西,一向是不輕易放手的,如果你有興趣挑戰我的能耐,我不介意讓你見識。」
她用力喘著氣,眸中噴火,「你這樣與登徒子何異?」
他看著她,她瞪著他,四目相對,房內只余兩人的呼吸聲。
半晌,沐非塵又掛上一貫漫不經心的淡笑,「只怪你的味道太好了。」
等了半天等到他這樣一句話,唐滿月刷地紅透了臉,慌亂地伸手推開他。
眸中閃過一抹笑,他有些壞心地抱著她倒在床上。
她羞惱地瞪著他,苦于無法聲張。這種情形驚動旁人只會惹來更多的事端,卻又不能這樣放任下去。
「你到底想怎樣?」
沐非塵松手從床上坐起,定定地看著身下的她,「我不希望你就這樣嫁人,我知道你也不甘願,所以把你心里的秘密說出來,或許我幫得上忙。」
唐滿月猶豫著。
「我是江湖中人,很多事情並不會照規矩辦事,你仔細想好了。」實在不行,他就在她出嫁那天搶親。
她深吸了口氣。也許借著他的力量事情會有轉機,就算沒有,至少她給了自己一個機會,可以無憾。
心思轉了一圈,她起身抓過桌上的毛筆在紙上作起畫來。
沐非塵頭湊了過去,一邊看她作畫,一邊藉機嗅著她身上的淡香。
「我需要找到這個東西,否則我只能嫁給他,不管我願意不願意。」
「這是什麼?」看到紙上成形的東西,他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先皇御賜的文定之物,而我丟了它,如果答應小侯爺的退親,而我又拿不出這東西,唐家滿門便只有死罪一條。」
「所以,你決定犧牲自己?」他挑眉,語氣是深深的不以為然。
「對。」她不忘瞪他一眼。
「沒想找人做個品嗎?」
唐滿月更是毫不掩飾的賞他兩個白眼,「我不會這麼笨,我試著找過幾個琢玉行家,可是,他們做不來,而且要找那種玉質也並不容易。」她一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又哪有可能可以四處尋訪,加上這事又不能張揚,所以幾年下來一籌莫展。
「有點頭腦。」他贊許的點點頭。
「謝謝夸獎。」
「沒有往當鋪方向查嗎?」
她掃了他一眼,「唐家這幾年當鋪生意做得很大。」
嗯,答案夠明顯了,他沐大少看上的女人果然有些斤兩。
「那我就幫你走走江湖的野路子好了。」
「我只希望時間來得及。」
「嗯?」
唐滿月的聲音低落下去,「我父母打算在我十八歲生辰前將我送出閣。」
一雙鐵臂馬上將她牢牢鎖進懷中,「十八歲生辰?」
「八月十三。」
「無妨,來得及。」他笑了,不安分地沿著她的耳垂在後頸印上一記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