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心愛的人沒有絲毫軟化的跡象,他心思轉了轉,然後微笑,「我知道妳為什麼生氣了。」
她秀眉輕挑,一言不發地看他。
他貼過去,在她耳畔低語,「我也知道自己貪歡無度會害妳渾身酸軟,我讓店家幫妳燒水,再替妳按摩一下就好了。」
忘秋的耳垂不由自主的泛紅,一把推開了他。
「我去找人燒水。」他快樂地跑出去。
她只能對著房門干瞪眼。
溫良如玉,貌比潘安,醫術精湛,謙和有禮,氣質儒雅……這些都是江湖上對他的評價,曾經她相信這樣的評價,但是如今她強烈的質疑。
一只披著羊皮的狼,其心之奸詐程度絲毫不亞于任何一個邪惡之輩,只知道在床上抵死纏綿,她現在已經懷疑床到底是不是拿來睡覺的家具,因為最近當她躺在床上時幾乎都不是在睡覺,而是在被人睡。
門外傳來的腳步聲讓忘秋收起思緒,轉頭看向房門。
「夫人,小的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
「夫人,有人讓小的把這個交給您。」小二邊說邊將手上的一封信遞過去。
她不動聲色地接過,問都沒問是什麼人送的信,直接賞了他一塊碎銀。
于是小二歡天喜地的出去了。
雪白信箋上畫了小撮類似動物尾巴的東西,有些毛茸茸、蓬松蓬松的感覺,不過顏色就怪了些,是像天空一樣的湛藍色。
一抹亮光閃過她眸底,唇線微揚,雙手用力一搓,信箋頓時化作片片飛花消失在窗外。
她伸手掩口打了個秀氣的呵欠,揉揉發困的眼楮,再看看窗外的天色,溫暖的秋陽爽朗地照耀著大地,從窗口吹進的風帶著秋季的涼爽。
最後,她的目光落到床上,只猶豫一下下,馬上就起身走了過去,月兌鞋上床。
所以當谷流風領著小二抬水進來時,就看到床上那抹熟悉的身影。
弄好澡盆的水,他就打發小二出去了,他伸手測了下溫度,然後從懷裹拿出一只瓷瓶,將里面的東西全部倒了進去。
「那是什麼?」
他抬頭就看到忘秋已經在床上坐起來,正皺著眉頭看著他手上的瓷瓶。
「藥。」
她當然知道是藥,問題是什麼藥?
「消疤解毒的藥。」他如是說,「妳坐進去,泡上半炷香時間,然後我幫妳按摩。」
按摩?她用不信任的眼神看他。
他舉起雙手,笑道︰「我是大夫啊,認穴功夫不用懷疑,當然按摩的手法也是堪稱一流的。」
她不是很相信他,但是確實想放松一下酸軟的肌肉。
「背過身去。」
比流風有些不大情願,但最終還是听話的轉過了身。雖然他們已經很親密,可是她始終不讓他在夜間掌燈,所以很讓他不甘心的便是,直到現在,他尚未親眼見過她誘人的胴體。
「秋兒,妳真的太見外了。」但是不滿一定要說出口。
「而你就太不見外了。」
「別這麼說,好歹我們也有夫妻之實,太見外不好。」
忘秋已經越來越不知道要拿他怎麼辦。這男人的臉皮隨著相處的時間日漸增厚,假以時日必定可以刀劍不入。
「妳又生氣了?」
她只是有些無奈罷了,坐在溫度適中的水中,忘秋向後靠在澡盆里,閉目不語。
一雙大手按到她的肩頭,力量適中的按捏著。
手下的滑女敕觸感讓谷流風開始心蕩神馳,目光不由自由地落向水下……
漸漸有些口干舌燥起來。他不該考驗自己的忍耐力的,給心愛的人按摩即使聖人也無法不受誘惑,更何況他只是凡夫俗子?
「秋兒。」
「屋外空氣清涼,有助于幫你保持頭腦清楚,你要去外面欣賞風景嗎?」忘秋用一種很溫柔的聲音說著。
用「慘無人道」這四個字已經不能盡述他此時此刻的感覺。秋兒真是心狠手辣,還要這般的落井下石、冷嘲熱諷、笑里藏刀……
按壓肩膀的手加大力度,不像按摩更像泄憤。
而坐在澡盆里的忘秋除了秀眉微蹙外,一個字都沒說。
「秋兒。」半盞茶過後,他忍不住開口哀求。
「你應該不會對自己下藥才對。」她突然風馬牛不相及的說道。
「當然不會。」他又沒有病,給自己下藥,虧她說得出來。
「那怎麼會這樣無法自制?」
不需要說得這麼毒辣吧?他忍不住用力瞪著她烏黑的發頂。
驀地,他想到一個辦法。
坐在澡盆里的忘秋听著身後的人窸窸窣窣的翻找著東西,然後很興奮的低喃一聲,「找到了。」
然後她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本能的回過頭去。
比流風笑得很樂,沖著她揚揚手上的空瓷瓶,「藥,我配的。」
「谷流風。」她哭笑不得地喊。
「現在真的下藥了啊。」他執著的撲上去。
「……」她該用什麼表情面對眼前這個神醫?對自己下藥,虧他想得出來,他究竟是想掏空自己還是想榨干她?
「我很難受了。」
她抓住他的手,瞪著他。
「秋兒,別鬧,我真的很難過。」
「不許再吃這種藥。」她眉頭難得的蹙緊。
「妳都不許我踫。」他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再吃就永遠不許你踫。」
不用這麼狠吧?他用目光控訴著。
狠的是他好不好,她酸疼的身體根本還沒恢復。
「你吃了多少?」
他眨眨眼楮,「夠一夜春宵的量。」
「一夜春宵?」她的臉變綠。
「秋兒——」他拖長尾音,力求做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最後怎麼辦?
能怎麼辦,忘秋當然只能無奈的繼續被人睡,並且發誓以後只要見到藥必定毀之,這種東西實在害人匪淺。
敲門聲響起,很急促的。
被人中斷好事的男人有些不耐煩的出聲,「什麼事?」
「公子,樓下有人找。」
「讓他等著。」話音一落,他就繼續努力。
陽光透過床幔映在忘秋美麗的臉上,異樣的潮紅讓她面泛桃花,嫵媚動人,那纏綿的眼神足以讓任何一個鐵漢瞬間化成繞指柔。
這樣誘人的她讓他怎能不動心?不動情?即使沒有吃藥,他也感覺自己有無窮的精力。
是的,他沒有吃藥,那不過是他的幌子罷了。
唇齒相纏,連他們的心也牢牢地糾纏在一起。
「我愛妳,秋兒。」他附在她的耳邊輕語,然後封緘她的唇,瘋狂地愛她。
當他們就要一起攀登上極樂的天堂之際,殺風景的敲門聲再次傳來,這讓正在努力的某神醫差點兒就破口大罵。
「公子,樓下的客人說,您要再不下去,他們就只好用強的了。」
不管樓下的是什麼人,總之都讓谷流風很厭惡,沒來由的打斷他的計劃。
他原本打定主意要做到虛月兌的,現在只好保留多余的精力晚上再說了。
「讓他們稍等。」
他彎腰抓超地上的衣服打算出去見客。
粉白縴細的玉臂由身後伸來,將他往床上帶去。
「秋兒……」
「不是中了藥?」
這時候這樣嫵媚誘惑的嗓音,簡直是存心要他的命,他要忍得住就不是男人,而谷流風確定自己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