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解了毒再出去見人吧。」她成功的抓回他,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秋兒——」不妙啊,她的眼神讓他渾身涼颼颼的。
完全忘了今夕是何夕,只想跟她纏綿到死。
這世上有一種報復最可怕,也最殘忍,就是蓄意勾起人,不負責任的走人。
而忘秋無疑極擅長此道,她非常干淨利落的起身穿衣,順便將他扔進已然變涼的洗澡水中去清醒反省。
「秋兒——」一邊吐出嘴里的水,一邊有些哀怨地看著她整裝完畢,推門離去的優美身影。
被狠!果然是忘秋一貫的作風。
就算看穿他的小伎倆,也沒必要這樣吧?谷流風對著兀自晃動不休的門扉叨念著,順便為自己嘆息。
泡泡冷水澡也不錯。
平息之後,他慢條斯理地穿上衣物鞋襪,意興闌珊地走下樓,打算去看看到底是誰這麼不識相,非要壞人好事。
「谷大哥呢?」
還沒走下樓,谷流風就听到自己最不想听的一個聲音。
想當然,他並沒有听到忘秋的回答,這種狀態下,忘秋是不會想回答任何人的
提問,也不會開口講一個字的。
「我找谷大哥救命。」
「與我何干?」
比流風忍不住唇線輕揚。她似乎不是很開心再次見到易彩萍,而她越來越多的情緒反應只說明她對他的在乎,雖然她一直嘴巴很硬,不肯承認愛他。
他愛極她強壓羞怯,留他過夜那晚的表現,讓他差點被喜悅淹沒。
「谷大哥,谷大哥……」樓下響起易彩萍焦急的喊聲。
照理說,以她急躁的個性應該會沖上樓來的,這不禁令谷流風有些好奇。
直到他走下樓梯,終于明白為什麼她沒沖上來,因為忘秋就站在樓梯口。
第八章
比流風一直知道忘秋是個特立獨行的女子,但是這樣驚世駭俗的舉止大概也只有她才做得出來。
她身上的衣裙很好、很整潔,只是那過腰的長發稍嫌汗濕凌亂了些,一雙玉唇被人蹂躪得一目了然,再加上她微泄春光的玉頸上不可忽視的斑斑紅痕……明明就是剛剛被人吃干抹淨,來不及湮滅「罪證」的浪蕩風情,卻又致命的勾引人心蠢動。
她半倚在櫃台前,一手執杯,一手執壺,悠然的自斟自飲,舉手投足間妖冶風情難以言喻。
所以,谷流風很理解被她擋住去路的易彩萍為什麼會那麼生氣,她身上十足十透露著挑釁的味道。
「谷大哥,難道你到現在還沒看清她的真面目嗎?」
「真面目?」他忍不住揚眉。忘秋的真面目是個內心柔軟卻不善表達,故作凶悍的善良女子。
「你難道不是被她清高的外表所迷惑?」易彩萍忍不住拔高音量。
「……」他好像不是。
「可是,你看看她現在的模樣。」
比流風馬上合作地順著她的手指落到心愛的人身上。嗯,其實他很喜歡忘秋現在的模樣,更想馬上拉她回床上去,咳……一不小心就被自己分泌過盛的口水給嗆到了。
「不知道那人是否還有命等你去救。」忘秋意有所指的說。她記得某人好像是打著救人的旗號來找人的,或許是她年紀漸長,耳力漸退?
比流風差一點兒就笑出聲,還好拚命忍住,只是被口水嗆得咳了幾聲而已。
「谷大哥,我爹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這些日子總是昏沉沉的的,湯水不進,瘦得就只剩下皮包骨,你一定要救救我爹。」
忘秋看似專心的自斟自飲,實則思緒轉得飛快。好像藏劍山莊的人特別容易傷中毒,還總是會找上某位神醫來,她似乎又嗅到熟悉的陰謀味道。
「喂。」
比流風馬上很狗腿的貼近她,一副聆听娘子教誨的模樣。
「娘子有話請吩咐。」
她挑了挑眉,略過他的稱呼不予計較,「你有跟他們報備行蹤嗎?」
「當然沒有。」
「我懷疑。」
「我也是有人格的。」
「藏劍山莊總是輕而易舉的找到你。」
「說的也是。」被她這麼一提醒,谷流風也意識到這不是個好現象。他明明沒有招搖餅市,一直低調到不能再低調,易彩萍為什麼能這麼準確的循線找來?
「谷大哥,我爹……」易彩萍眼底閃過一抹怨毒。為什麼谷大哥的目光永遠都只停留在別人的身上,她是這麼的美麗溫柔,他為什麼總是視而不見?
「我想易老莊主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妳不要太擔心。」
易彩萍欣喜莫名,「你答應去藏劍山莊救我爹了?」
「我輩行醫之人,救死扶傷原是份內的事。」
「濫好人。」隨手拋下酒壺、酒杯,忘秋返身上樓。
「秋兒——」這樣不給他面子啊?每次他一說要救人,她總是這樣的反應,好似他犯了多大的罪一樣,救人不好嗎?佛祖說過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她真該去少林寺听幾個月經才對。
「谷大哥……」易彩萍失落地看著他,真希望自己才是他眼中的唯一。
「妳別介意,秋兒就是脾氣不太好。」他笑笑的為心上人解釋。
易彩萍臉色微沉。她才不介意忘秋,她甚至想徹底忽略她的存在,她憑什麼一出現就搶走她喜歡多年的谷大哥,明明是她先認識他的……
比流風突然覺得頭很疼,明知去藏劍山莊可能是個圈套,但是他無法在病人找上門的時候裝作看不到。
或許,他心頭苦笑,真像忘秋說的,他是個濫好人,見不得別人受病痛折磨,卻往往在無意間將自己逼得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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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徑通幽,花團錦簇,雕梁畫棟。
盎貴之家的深宅大院,天下大同小異,不一樣的是,忘秋鳳目微瞇,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的笑。
有點意思了,五行八卦陣布在院落外,放眼望去一片白霧繚繞。
易彩萍是故意把她引到這個幻陣困住的,美其名是為了讓她好好休息,不去打擾某神醫的救人工作。
到底是救人還是陷阱?答案顯而易見了。
藏劍山莊費了這麼大工夫請她跟谷流風來,又大費周章的讓人布下這座暗藏殺機的幻陣來對付她,如果不出意料的話,應該至少有兩個人守著陣眼。
忘秋突然很好奇,當布這個陣的人知道她師出何門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她猜一定非常的精彩。
天很藍,雲很白,秋高氣爽,是個讓人感覺舒服的季節。
陽光很溫暖,所以忘秋決定躺在房頂上吹吹風,順便觀察要從哪個方向出去,才能不驚動陣里的人。
在夕陽西斜,莊內尚未掌燈時分,她已如輕煙一般消失在白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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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天色下,兩個人從回廊轉角處走過來。
「谷大哥,我爹不要緊吧?」
「再喝幾帖藥就可以恢復如初了。」
「謝謝谷大哥。」
比流風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你們一定要這麼做?」
「嗯,谷大哥是我們藏劍山莊的恩人,幫谷大哥完婚也算是我們對你的感謝啊。」
「我什麼時候能見忘秋?」他很想她,打從走進藏劍山莊,他們就把他跟她分開,後來才告訴他是想幫他們舉行大婚。
「依照俗禮,成婚前你們是不能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