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才拿了他一錠金子。」
「這是我們應拿的。」三木理直氣壯。
好吧,他也這麼覺得沒錯,「可是你不認為金子應該交給我嗎?」
「少爺!」三木忍不住哀嚎一聲。
「拿出來吧,我記得你簽的賣身契是沒有工錢的。」
看到書室的窗戶被打開,他那個精打細算外加吝嗇可惡的少爺把手伸出窗外,等著他上繳金子。
忽地有兩錠金子放在攤開的手掌上,還幫他扳起手指包入自己的大掌中。
三木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看著那曖昧的一幕。
唐平平馬上就想把手縮回去,無奈有人握得太緊了,簡直像黏住了似的。
「我的錢就是你的錢。」
「我的錢還是我的。」唐平平聲明。
溫學爾的唇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好。」
「那還有多少都給我吧!」這樣就算被發現了,要跑路也不用擔心盤纏不夠。
溫學爾的嘴唇抖動的頻率又快了一點。
「反正你的錢就是我的錢,而我的錢,我習慣放在自己身邊。」唐平平如是說。
三木在後面發出咯吱的竊笑聲。
「死三木,找死是吧?」美男子惱怒的轉過頭去瞪人。
溫少爺擺明了就是欺善怕惡嘛!三木不齒的翻個白眼。
「把我的錢全交出來。」
「……」溫學爾徹底無語的看著眼前理直氣壯的人。
「交不交?」
無奈的闔了下眼瞼,他乖乖的又奉上三錠金子,唐平平滿意的將金子收起來,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窗戶,並且差一點踫壞他挺拔的鼻梁。
這算不算過河拆橋?溫學爾無言的望了眼天上的星子。
「溫少爺,節哀順變。」
「唉!」
不是吧,又一個嘆氣的,三木的嘴角垂了下來,難道今晚真的不適合劈柴嗎?
「叩、叩……」食指有節奏的在門板敲擊,發出擾人清夢的聲響,摧殘屋內人的听覺神經,也考驗他的忍耐力。
一盞茶過去、兩盞茶過去……一炷香過去、兩炷香過去……溫學爾的十指都敲遍,每一根指節都有些浮腫,但是房門依然緊閉如初,顯見屋內的人耐性好到令神仙也無奈的地步。
「溫少爺,求求你不要再敲了。」三木握緊手中的斧頭,強忍著不砸到嗓音制造者的頭上,好中止他擾人的敲擊聲。
「你家少爺不開門。」他無辜的說。
「你可以撞門進去。」不管了,就算犧牲主子也比讓自己耳膜繼續受荼毒好。
「好主意。」他欣然點頭,然後手臂一使勁,就向那扇門板打去。
看似輕飄飄的一掌,但卻將整個門板震裂。這下可以暢通無阻了,溫學爾十分滿意。
人呢?
門窗皆閉,可原本該待在屋里的人卻不見了,這讓溫學爾當場傻眼。憑他的武功修為,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在這麼短的距離內將人劫走而不驚動他,尤其在門窗都無損的狀況下就更詭異了。
「三木,你有看到你家少爺出來嗎?」他沖出房門揪住小書僮問。
「沒啊!」三木一臉的茫然,「少爺不是在里面嗎?」
「沒有啊。」
「不可能。」三木將頭探進書室,然後驚訝的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困難的找回自己的聲音,「少爺不見了。」
「見鬼!」溫學爾低咒出聲。
「有鬼?」三木馬上緊張的環顧四周,就怕突然看到某種令人害怕的東西。
「還愣著干什麼?找人啊!」
「噢。」
找啊找,里里外外找了三遍不止,可就是看不到唐平平的身影,他居然像空氣一樣蒸發了。
「你們在找什麼?」很有禮貌的問話自身後響起。
正在撥開草叢的兩個人猛地回頭,就看到唐平平站在身後不遠處,一臉狐疑的看著他們奇怪的舉動。
溫學爾像閃電一般的撲過去,用力把人摟入懷中,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當他發現他在屋子里平空消失時,那種恐慌感讓他差一點就窒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人來愛,他一點兒都不希望這是上天的一場惡作劇。
「咳!」唐平平眸中劃過一絲羞赧,雙手奮力在兩人之間隔出空間,「我當然不會有事,可是你們到底在干什麼?」怎麼他睡了一覺起來,就看到他跟三木在院子里到處搜索,好似在找什麼值錢的東西一樣。
「找你啊。」
「找我?」
「是呀。」
「可是,我明明好端端的在屋里睡覺啊。」
「屋里睡覺?」溫學爾難以置信的瞪圓了眼,剛才明明書室里沒人啊!「在哪個屋?」
「臥房。」
「你明明在書室的啊!」他大叫。
「就是啊,少爺,難道你會穿牆術?」三木也好奇。
唐平平低下頭考慮著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們,反復想了想才開口,「我從後窗跳出去的。」
「後窗?」溫學爾跟三木對視一眼,「書室明明沒有後窗。」
「有啊!」唐平平用力點頭。
「在哪兒?」他就不信沒有的東西能平空出現。
唐平平轉身走向書室,其他兩人趕緊跟過去。
兩雙眼四只眼珠看著他在光滑平整的牆面上推開一扇窗,雙目倏地瞠大,不敢置信的沖上前去,果然是兩扇窗,不過不是木制的,是跟牆面一樣的磚窗。
「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三木忍不住搔了搔頭。這里他天天打掃,怎麼就沒發現這個秘密呢?
「開這扇窗的人一定是位高人。」溫學爾若有所思。
唐平平眸底閃過一絲光芒,唇線微揚卻一語不發。
「好了,我們去睡覺吧!」
「我們?」唐平平立刻戒慎恐懼的瞪著他。
溫學爾露出一抹賴皮的笑容,「對呀,書室的門板壞掉了,我只能跟你擠一個晚上了。」
「不要。」非常干脆的拒絕。
「對,不行。」三木在一旁聲援,在接收到某位美男子的厲眼瞪祝之後,馬上縮了縮脖子躲到一旁去。
「為什麼不要?」
「我不習慣跟別人同榻而眠。」
「凡事都有第一次。」溫學爾不以為然。
「你跟三木一起睡。」
「不要。」換他拒絕。
「我也不要。」三木也厭惡的蹙眉。
「為什麼不要?」唐平平揚眉反問。
溫學爾掃了三木一眼,哼了一聲,「從他第一眼把我誤會成漂亮女人開始,我就不喜歡他,萬一他晚上獸性大發對我上下其手,我豈不是哭訴無門,慘遭他的蹂躪。」
「我對男人沒興趣。」三木大聲說,心頭卻暗自思付,如果是和溫少爺這樣陰柔俊美一如女子的男人一起睡,他恐怕會按捺不住吧。
「我才對你沒興趣哩。」很不爽的鄙視了眼小書僮,身材精瘦,抱起來也沒什麼質感。回頭再瞄一眼身邊的人,雖然唐平平也很瘦弱,但是感覺就非常不一樣。
「你們兩個今晚一起睡。」唐平平斬釘截鐵的撂下話,他絕對不會跟一個心懷不軌的男人同床而眠。
「不要。」兩個人異口同聲,彼此對望一眼,然後同時不屑的將頭扭開。
「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唐平平撇得一干二淨之後走出書室,再快手快腳的跑回臥房,然後快速的插上門栓。
「關上了。」門外響起溫學爾扼腕的聲音。
當然關上了,不然要讓你賴進來嗎?唐平平沒好氣的盯著門板。
「三木,你去睡書室。」
「我有房間。」
「今天歸我。」
「為什麼?」三木不服氣了。
「因為我比你厲害。」他趾高氣揚的說。
好吧,其實這種悶熱的天氣,睡沒有門板的書室也挺合適的。
只要蚊子不要那麼熱情的話,那倒是還不錯。歹命書僮不禁在心中不停的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