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盛夏季節睡了一晚沒有任何遮蔽的房間,可想而知三木的下場會是如何,滿頭滿臉的小包包,就好像突然一夜變胖了一般。
「哇,三木,你終于胖了哦!」幸災樂禍的打趣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是出自何人之口。
「溫少爺,把我害成這樣你良心何安?」咬牙切齒的瞪去一眼。
走出房門梳洗的唐平平掃了眼可憐的小書僮,淡淡的道︰「找人來修理門板吧!」
「少爺……嗚……還是您最好了。」三木眼眶含著熱淚就要撲過去撒嬌,卻被一只大手給中途攔截,並且被扔到一邊涼快去。
「溫少爺,你謀殺啊!」摔到地上的小書僮發出指控,模著可憐的站起身來,忿忿不平的怒視溫學爾。
「不許對他投懷送抱,記住了。」狠狠的撂下警告,然後笑咪咪的朝井台邊正在洗臉的人走去。
「唐兄,要不要我幫你洗?」
唐平平冷冷睨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後便快速的將臉擦拭干淨,並用力的漱完口,隨即遠離井台。
「唐兄,你這樣會傷害到我一顆脆弱的心靈的。」溫學爾似真還假的捧心蹙眉。
「西施是美女。」他淡淡陳述一個事實。
「我也是美男啊!」溫學爾毫不謙虛的說。
「西子捧心自古就有,再來就只有東施效顰,唯獨沒听過美男捧心蹙眉的,溫兄听過嗎?」
綿里藏針、笑里藏刀,果然他惡劣的性格是天生的,溫學爾用力的揉搓著手里的布巾,用以發泄心頭的憤懣。
「三木,做飯去,我不反對你等我吃飯的時候再詛咒他。」
溫學爾不滿的目光立即朝三木射過去。
「我會吃完飯再詛咒。」小書僮用力保證。
唐家主僕都欠扁,不過,他只會扁三木。
「哇……少爺救命啊!」
「居然敢詛咒我,我扁!」
看著那兩人再次的激烈沖突,唐平平聳聳肩,自顧自的往大門走去,這個時候還是去河邊散步的好,眼不見為淨啊!
清晨的風帶著微微的涼爽,感覺十分舒服。
順著河邊一直往上走,可以看到一片茂密的草地,他停了下來,然後席地而坐欣賞起山村帶著薄霧的迷蒙景致。
驀地一道白光閃過,原本正吐著蛇信接近唐平平的一條花斑蛇,自頭下七寸而斷,讓他不由得一愣。
「平姑娘受驚了。」
唐平平震驚的轉過頭,只見一名紫衣武士在她身後單膝下跪,神態恭敬的請安,心頭不禁暗嘆,這下她是真的受到驚嚇了。
「一別經年,姑娘安好。」
如果你們永遠找不到,我會非常好,她心下暗自感慨。
「這樣偏僻的地方也虧你能找得到。」唐平平心中是五味雜陳啊!
紫衣武士的頭低垂,實話實說,「昨日屬下路經市集,听到有人高呼姑娘的名宇,這才得以找到姑娘芳蹤。」
是錯覺嗎?紫衣武士偷偷抬眼,發現唐平平神色如常的坐在原地,可是方才他明明有听到磨牙聲。
好恨!原來真的是那個大孔雀暴露了她的行蹤,真想狠狠咬他一口,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自由的。
「太君有令,請姑娘速速回府。」
「如果要回去,我何必逃出來。」她無奈的嘆氣。
「姑娘這是在為難屬下。」
她看著態度始終恭敬的紫衣武士,「你何嘗不是在為難我?」
紫衣武士聞言不禁沉思了下,是的,他也在為難平姑娘,他們這群紫影比任何都清楚平姑娘為何要離家出走。
「那屬下得罪了。」想到自身的使命,紫衣武士強將心頭的不忍揮去。
「是嗎?你認為單憑武力就可以帶我回去嗎?」
紫衣武士一陣遲疑。
唐平平露出一抹淡不可見的笑容,聲音極輕極淡,「想試試暴雨梨花針的威力嗎?」她慢慢的跨上一步,紫衣武士立即後退三尺有余。
「姑娘研制成功了?」紫衣武士的額角開始沁出冷汗。
「足夠傷人了。」她輕淺的笑,神情愉悅且自信滿滿。
「屬下不會放棄的。」幾個翻身閃躲之後,紫衣武士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笑意從唐平平的臉上消失,一抹苦惱浮現臉上,連這麼隱蔽的山村都被他們找到了,那以後要往哪里藏身才好?
「妳是姑娘?!」詫異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唐平平飛快的轉身,就看到溫學爾一臉驚喜交集的站在身後,心下暗惱他是幾時來的?
「妳不是男人,太好了!」溫學爾開心的笑起來,他愛上的不是男人,是女人。呵呵,太好了!
「不許抱我……」噢,她早該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惱怒的瞪著緊緊抱住自己的男人,他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男女授受不親啊!
用力抱緊懷里的人,他興奮的叫道︰「這下子,我摟妳抱妳就不怕世人的鄙視眼光了。」
「但我會鄙視你。」她咬牙。
「沒關系,妳盡避鄙視,只要妳讓我抱就好了。」溫學爾很不要臉的如此說。
如果真有暴雨梨花針,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用在這個厚臉皮的男人身上,一定!
「你究竟要抱到幾時?」唐平平的聲音無力極了,即使清晨的空氣涼爽,但是這樣的季節,兩個人抱在一起太久還是會出汗的。
溫學爾的熱氣噴在她的頸間,小聲的咕噥著,「真想親親妳。」
唐平平的身子馬上為之一僵,然後毫不客氣的抬起腳踩下去,這個登徒子!
「哇!」下一刻他就抱著腳丫子開始亂蹦亂跳,模樣像極了一只大白兔。
目光不經意的掃過方才那條蛇,唐平平走過去俯身拾了起來,蛇肉是極鮮美的,中午可以加菜了。
「有沒有毒?」溫學爾抱腳跳了過來。
「沒有。」
「女人不是都很怕蛇蟲的嗎?」
唐平平有種錯覺,他似乎非常希望她怕這類東西一樣。
「如果妳也怕,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摟著妳好好安慰一下了。」
丙然!
「我的膽子很大。」她非常用力的打破他的綺想。
「我不介意妳膽小的,妳不要硬撐了。」
听著溫學爾跟在身邊不停的碎碎念,唐平平的嘴角悄然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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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地方住久了,自然就會衍生出感情來,所以即使是一向五湖四海游蕩慣了的溫學爾,在要離開槐樹村的時候也不禁心生留戀,這個僻靜的村落是除了「庸人谷」外,他待過最久的地方了。
「少爺,為什麼一定要走呢?」三木不理解。
唐平平負手望著天邊的白雲,淡淡的道︰「該走的時候自然就得離開了。」
青天白雲古樹下,一身粗布衣衫的唐平平迎著微風佇立,舉目遠眺。
她不是一個美麗的人,但是相處越久,就越容易被她身上的那股寧靜且穩定人心的氣質所吸引,使人甘願沉溺其中而毫無怨言。
「那我們要去哪兒?」
「先離開再說吧。」眸底閃過一絲微惱,要擺月兌紫影的追蹤可真要費一番功夫了。
是因為那個紫衣人吧?溫學爾的嘴角揚起一抹頗具興味的笑容,嘻皮笑臉的靠近,「妳不會拋棄我吧?」
唐平平瞪他,死命的瞪。
三木忍不住模了模泛起雞皮疙瘩的手臂,感覺溫少爺越來越變態了,好像隨時隨地準備吃他們少爺的豆腐,並且不時的以言語進行挑逗。
「從現在開始,我不認識你。」她一字一句從牙齒縫里進出,她絕對不想一邊憂心紫影的追蹤,一邊還得操心自身的清白,而明明這家伙長了一張桃花臉,卻偏偏喜歡賴在她這樣平凡的人身邊揩油,真是沒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