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竟優點點頭,心想這法子挺管用。不過,她若答應,是為了不想再跟他牽扯不清,這倒是令他非常不快,還有點……挫敗。難道她對他沒有一點點動心嗎?
「你那麼處心積慮想知道你父親給我的信里寫什麼,怎麼你就不跟我講你父親對你說了什麼?」古耘沒有故意刁難的意思,反正她真的不想貪圖他們陶家什麼。
「你怎會這樣問?你知道了什麼?」陶竟優有點錯愕。
「我什麼都知道,我有一半財產在你手上,你可要好好保管,不要敗掉了。」
「你……」
「我開玩笑的,你不用緊張。我沒有要嫁給你,也不要你爸的錢,我只希望我們趕快劃清界線,不再往來。」
陶竟優持疑的看著她。「好,就劃清界線。但是,你得把信給我。」
「我考慮考慮。」古耘工作完畢,她開始收拾工具。
「還考慮?」陶竟優扯掉圍巾,站了起來。
「因為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出爾反爾,你不值得信任。」
「你說話小心一點!什麼叫我不值得信任?」陶竟優大表不滿的抗議著。
「一個游戲人間的男人,是很有迷人之處,但也相對的危險,我還是避著點比較安全。」古耘急著收拾離開,並未發現自己透露了什麼秘密。
陶竟優听著,卻忽然懂了,他驚訝的說︰「該不會你是怕愛上我吧?」他就知道他的魅力無邊、所向披靡,沒有女人能逃得了他的致命吸引力!
「你想太多了……拜托!」古耘臉色忽地刷白,好像被說中了心事。
對陶竟優的情愫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滋生,只是她從來沒去細想和接受,但那種依戀的感覺,卻真實存在。
「我想太多嗎?是你才想太多吧?」陶竟優心想,只要再多套問她幾句,或者加上肢體接觸,他就會讓她的真實感情全部泄底。
「我不想談了!」古耘用力蓋上工具箱,準備告辭離開,再說下去,恐怕就掩飾不了她的感情……他若拿來惡意取笑,無非是讓她自取其辱。
「你心虛了。」
「我才沒有!」
「就是有!」陶竟優也不明白,他為什麼非得逼她承認不可,會不會是他輸不起,一定要佔上風他才甘願?
「我會把信拿來的!你可要記得你答應的事。」這一剎那,古耘連考慮都不考慮,只想解決完事情,永遠的逃開他。
陶竟優望著她匆促離去的背影——她是多麼急於與他劃清界線!
自從在父親的遺囑中,知道這世上有個叫古耘的女人、他必須在與她有共同婚姻的前提下才能真正得到父親的遺產開始,到他不知為何非要接收她當專屬的理發師,乃至於他用卑鄙的手段與她上床……這一連串的演變,他從來沒有認真思考,他到底要跟古耘怎麼樣?
雖然他對於分她一半財產感到非常不快,卻也從不曾因為想快點得到財產,而有娶她的念頭。
只是不知為什麼,他的心,從初見她第一眼開始,就漸漸被她的形影一點一滴的佔據……
他對她是否已有了特殊的感情?是否有了從未有過的感覺?
不行!他終究是要離開台灣的!他不想為了錢而用婚姻綁住一個無辜的女人。他的放浪形骸和游戲人間、不負責任的態度,只適合外面風花雪月的女人,不適合古耘。
如果他和她勉強結婚,最終的下場不是他辜負她,就是她羈絆他。
他不否認古耘是個好女人,但他並不缺女人,尤其是個會羈絆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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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里,陶竟優帶著渾身酒氣與脂粉味回到家,客廳里亮著幾盞燈,他知道又是明姨在等他。
「少爺!你又喝酒了!」明姨站起身來,皺著眉,不認同的望著他。
「你怎麼還沒睡?等我有事嗎?」陶竟優酒量不錯,竟然還很清醒,連明姨有話要說卻為難的表情都看得出來。
「少爺,你不能再這樣花天酒地下去了,就算不把心思用在事業上,也得替自己的身體健康著想……」
「明姨,你自己最近身體不太好,三更半夜不睡覺,還留著力氣來叨念我?」陶竟優有些不耐煩。
坦白說,他實在受夠了明姨的羅唆,若非她幾十年來對陶家忠心耿耿,他早就辭退她,要她告老還鄉算了。
「我再念你也沒多少時候啦!」明姨嘆了一口氣。
「怎麼?明姨你有什麼打算嗎?」不會那麼巧吧?他才想辭退她,明姨就自動求去了?
「我和老江,年紀輕輕就來到陶家,為陶家盡心盡力、做牛做馬,我們很甘心也很滿足。本想多陪伴老爺幾年,可是天不從人願,老爺竟然先走了。
接著,是少爺你回來了,不過……你總有你的作風,我這個老管家也該休息休息了……」明姨對陶竟優一直有力不從心之感,她似乎只能感慨的放手了。
「你是說,你和江叔要一起離開陶家?」
「算是告個長假吧!幾十年來,陶家已經是我們唯一的家了。你總不會不讓我們回來吧?」明姨苦笑了一下。
「這里當然是你和江叔的家,你們比我更適合當陶家人。」
「你說的沒錯。我和老江、甚至是古小姐都比你更像老爺的家人。」明姨絲毫不避諱的說出內心感覺。
「明姨……」
「對了,我們後天就會出發,至於中秋節……反正中秋節對你而言也沒什麼意義,你從來也沒回來團圓過,你要過就自己過吧!接下來,你得自己打理瑣事,我們暫時沒辦法照料少爺了。」
「你放心,這些都是小事。」只要明姨不在家,他的日子會過得更快活,什麼食衣住行,能用錢打發的事完全不是問題。
陶竟優暗自竊喜,屆時他愛多晚回來就多晚回來,甚至想帶女人回來也絲毫不必顧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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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即將到來,古耘期待著中秋假期的來臨。
今年無論如何是一定要請假回家過節的,一來她不要像去年一樣,不但沒假還加班到三更半夜;二來路悠已經不同住,她不願在別人都是月圓人團圓時,還得自己一個人面對孤寂。
明天將陶文養留給她的信交給陶竟優之後,她就會立即告假回家。
但是……信的內容真的能讓陶竟優知道嗎?他會對「互相照顧、攜手人生」做何解讀?還有,陶文養信上提到她曾親口答應嫁給陶竟優,他看到後,又會如何看待她?
他一定會不留余地的盡情譏諷她吧!
那……就讓他笑吧!反正她的目的是要跟他劃清界線,他應該不至於會再來牽扯不清。
但是,為什麼此刻她的心會如此慌亂下安?
她該不會愛上那個浪子了吧?!
迸耘被自己這突來的想法,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閉上雙眼,緊緊搗著自己的心口,希望那劇烈的跳動可以緩和下來。
不能愛上他!她明知愛上他那樣的男人,注定會引來痛苦和不幸的!
而且,她怎麼會忽然發覺自己好像愛上了他?難道只因為跟他上過床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她會非常瞧不起自己。
她倒了一杯冷開水,一口氣喝下,卻差點岔了氣。她抹了抹唇邊以及順頸而下的水漬,強迫自己必須冷靜下來。
如果陶竟優對她的人生具有任何意義,那也只有——他終結她的處女之身這件小事而已!
其他什麼都沒有!
而這件小事,她根本不需要在意。在現今開放的社會,發生在她身上的這種小事,她自信根本不會影響她以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