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先生,錢很重要,可是,我有沒有那個富貴命我自己很清楚。而且我是不可能嫁給陶竟優那種人的。」古耘打斷應晤誠的利誘,嚴正的說。
「你知道嗎?那是一筆非常大的財產,我老實跟你說好了。你听了就知道你在陶董事長的遺囑里,是佔了多麼重要的位置……」
迸耘直望著他,等待下文。
看得出來她有興趣听,應晤誠便將陶文養去世當日的情形和遺囑內容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並完全向她坦白他急需用錢的原因,希望她幫忙。
迸耘訝異於陶文養對她如此厚愛,她竟可以得到他兒子繼承的一半財產!
簡直無法想像,也很不真實——
不過,陶竟優並不誠實,他明知他父親的遺言不可抗拒,卻對該分她一半財產的事絕口不提。
看來,陶竟優是不願讓她分錢的,這是非常明顯的事實。不過,她與陶文養畢竟毫無親屬關系,她也不想貪圖那些非分之財。
「應先生,老實跟你說,我雖然二十多歲了,但是對愛情還是懷有憧憬,我絕不會因和陶董事長有點交情,就隨隨便便嫁給他兒子。我真的沒那個本事,而且我可不願當一個坐擁錢財卻夜夜獨守空閨的女人,我需要愛與關懷。」而陶竟優那種浪子,是絕對不會乖乖在家「相妻教子」的。
「我記得董事長生前的確跟我說過,你願意嫁給他兒子……」
「那是開玩笑的,一句閑聊間的玩笑話沒有人會當真。」
「陶董事長當真了。你不能因為他已經不在人間,就不把承諾當一回事,那是對死者的大不敬。」應晤誠自認一生清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為了錢財,心機用盡,連這種卑鄙、恐嚇的話都說得出來。
「我、我會去董事長墳前,向他說明一切,並祈求他原諒我。」
「是喔!記得擲茭喔。」
「應先生,這事就這樣,以後別再提了,我還有事情要忙,不招呼你了……再見。」古耘听得出他在諷刺她,但她不以為意。
「古耘,我請求你,就當作是幫我的忙……」應晤誠拉住準備轉身的古耘,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陶竟優出現在面前。
一時間,他忘了放掉古耘,古耘一時怔仲,也任憑應晤誠握住她的手。
陶竟優戴著頂漁夫帽,一身休閑,應該輕松快活,可他的臉色卻出奇的壞。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要好?」陶竟優冷冰冰的開口。
應晤誠這才松開古耘的手腕,古耘立時轉身欲進入店里。
她有預感,陶竟優若不是來挖苦她那夜的表現,就一定是來興師問罪的。曉茹至今對他那天的惡劣行徑,都還覺得驚恐萬分。
「古耘!你給我站住!」
迸耘遲疑的停下腳步……忽然心一橫,決定面對現實算了!她的眼楮勇敢的對上他。「什麼事?」
陶竟優本想開罵,但又想到應晤誠還在旁邊,頓時覺得礙手礙腳。「應晤誠你先滾!回頭再找你算帳。」這家伙一定又是為了得到錢,而來跟古耘打通關吧!
應晤誠滿頭霧水,但見陶竟優一臉怒氣沖沖,他也不想伺候,所以就順理成章的滾了。
迸耘望著應晤誠的背影,想起他剛剛沒說完的話,他要她幫他……能幫的話她當然願意幫,問題是用她的終身大事……
「還依依不舍?」陶竟優態度蠻橫的將她的下顎一把扯住,強制性的要她面對著他的臉。
她現在儼然是大家巴結的對象,只要她頭一點,答應嫁他,大家就有錢拿了。
不過,即使古耘願嫁,也得看他願不願意娶!
「你到底有什麼事?我們應該互不相欠了吧?」古耘必須假裝用不在乎的語氣說話,否則她怕自己會露出脆弱的一面。
「是嗎?真不相欠了嗎?那天為什麼叫個小學徒去當替死鬼?難道是你為自己那夜的狂野感到羞恥而不敢面對我?」陶竟優語氣真的很差,眼神更壞。
看吧!她就知道,他那種人,是不會放過挖苦她的機會的。
「我覺得你不太好相處,每次跟你見面我都要很忍耐,這種修行對我來說壓力太大,所以我決定不再跟你有任何瓜葛。」古耘老實的說,下顎卻被他緊拙住,疼得厲害。
什麼?!如此形容他,未免太污辱他的人格!
「我不好相處?我這麼和藹可親的人,怎麼會不好相處?」陶竟優一點放開她的意思都沒有,力道仍是不客氣的重。
「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古耘覺得自己的臉快被他弄歪了!
陶竟優稍微松手。「上車。」
「為什麼?」
「你還問?我這頭發正尷尬,你不來善後,我找誰去?」
看著他的裝扮,古耘這才恍然大悟,差點笑了出來。
「你想笑?你笑看看!」陶竟優又加重了力道。
就算古耘有膽子笑,現在嘴巴也沒辦法動了。她困難的說︰「我不笑,你快放開,我很痛,真的。」
陶竟優悻悻然地放開她,又命令一次︰「上車。」
迸耘低著頭,強忍住笑意。「我進去拿工具箱可以吧?」
「你最好快點。」陶竟優酷酷的說完就先行上車。
不過,當他看見古耘笑不可抑的跑進店里去,他又恨不得……恨不得用最原始的男性雄風,好好電她一頓!
第六章
檢視著陶竟優雜草叢生的頭,古耘不禁輕嘆出聲,雖然無「發」無天的造型挺適合他,但基於道德良心,且方便他日後自行整理,她決定建議他恢復原貌。
「再留長吧!這樣你會比較好整理。否則要保持光頭實在很麻煩,你不會有耐心的。」古耘中肯的說。
「是嗎?是我沒耐心還是你沒耐心?這應該是你的責任,現在想撇得一乾二淨嗎?你認為我有這麼好打發?」陶竟優看準她想逃避他,他偏不如她的願。
「我沒認為什麼。頭是你的,你愛怎樣就怎樣,砍掉我也沒差。」古耘面無表情,語氣平靜到不行。
「你這女人!腦袋里到底都裝些什麼?是不是只有把你月兌光了,你才會乖乖听話、順我的意?」陶竟優決心羞辱她。
丙不其然,古耘一听,臉色大變。
「事情過了就讓它結束,不要再提了!」她手里原本就握著剃刀,現在她將剃刀抵在他喉頭,非常凶悍的警告他。
不要忘記,古耘這人是不能逼的。
「你在發什麼瘋!萬一真的傷了我,你就糟了。」說是這樣說,他也不認為古耘會下手。她只是裝模作樣罷了。
「當初既是條件交換,換過就扯平了,不要再拿出來講!」古耘又重新強調一次。一再地被他羞辱,她真的快抓狂了。
一把剃刀,就這麼上了他的頭頂,開始惡狠狠的刮!
蔽刮刮!蔽死你這臭光頭!
看著古耘,陶竟優竟覺得她氣呼呼又羞赧的模樣好誘人。
邪惡的欲念又蠢蠢欲動,直想再與她溫存一次……不過,那還是其次,快點得知父親給她的信里交代些什麼才是重點。
「我這麼問吧!迸耘,你是不是很不想再跟我一直牽扯下去?」
「對!」忙碌中的古耘倒回答得乾淨俐落。
陶竟優有點不悅,但他也覺得老是跟一個美發師糾纏很沒格調。「其實我也不是那麼不好打發。」陶竟優緩慢的說著,瞧古耘的手在他頂上來回「搜刮」,他不得不小心一點。「我始終只想知道我父親在給你的信上說些什麼?只要你願意讓我知道,我會跟你劃清界線,不再找你麻煩。」
迸耘有點心動,她抬起頭望著鏡中的他,半信半疑。「不管內容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