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昕,我覺得我有義務把實情告訴你的家人……」
盛語昕一點也不想將這件事告訴家人,于是打斷譚岩的話,轉到她最開心的話題上。「譚岩,我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是,那個女同學漂亮嗎?」
就算知道譚岩是清白的,可她就是忍不住吃味。
「這……」
漂亮嗎?他怎知道?!
他連那位女同學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沒印象,哪還記得漂不漂亮。
「怎麼樣?老實說唷!」她嘟著嘴,嬌嗔的問。
「不漂亮,丑死了!不丑我怎麼會記恨你哥到現在?」適時的甜言蜜語,可以平息佳人怒火,譚岩可體會出了戀愛之道。
「哼!」
「哼?」譚岩一愣。怎麼她還哼他?
「你看了才知道她不漂亮!你應該跟我說你根本不知道她長得是丑還是漂亮,因為你連看都不想看她!」
「啊?!」以為善意的謊言是良策,想不到卻弄巧成拙。
譚岩不免後悔過去二十多年他沒有多接觸、認識些女人,實在是大錯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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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戀的時光總是滿足而愉快,然而在幸福的背後,盛語昕那雙宛若小白兔的紅眼楮,以及有時不可抑制的淚水,已經引起家人質疑。
遠行歸來的盛偉行夫婦更不只一次盤問過譚岩,擔心是他虧待了他們的寶貝女兒。他們雖然希望女兒早日覓得良緣,有個好歸宿,也明白譚岩十分出色,與女兒是天作之合,但如果他老是惹女兒每天淚漣漣,這事就不能等閑視之了。
好幾次,譚岩已決心要全盤托出,卻總在盛語昕的阻止下作罷。
解咒之法尚且毫無頭緒,譚岩在坦誠與愛情中兩難,內心交戰,備受煎熬與折磨。只有盛語昕還笑得出來,狂泄的淚水伴隨著快意的笑容,有時他不免會有種她瘋了的感覺……
幸福與涔淚的對立,護譚岩除了癱她入 、替淚人兒一次次拭去不該潰堤的淚水外,至今他仍無計可施。
酷暑已遠離,真正的暴風雨,在浪漫的秋天開始醞釀——
「語昕,我真的有事跟你談,我們見個面行不行?」不死心的葛鎬一又打電話要求見面。
「鎬一,你放棄吧!」打從他知道譚岩的秘密後,盛語昕已接過他太多要求見面的電話,已經是不堪其擾。
「我不放棄,語昕,你為什麼不懂我是在拯救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你明白嗎?」
「我明白,但是你自以為為我好,卻不是我想要的,我只要我想要的,你無法逼我接受我不要的,你又明白嗎?」盛語昕從辦公桌前離開,在辦公室踱起步來。
心悶得厲害,想不懂為何沒來由地出現不好的預感?
一定是最近飽受葛鎬一的騷擾所致。她嘆口氣,屢次勸他別再打電話來煩她,但他就是不听,再這樣下去,只怕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我是不明白,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說完,葛鎬一沒等她回應,以未有的干脆掛斷電話。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他要為她做什麼呢?真搞不懂這家伙,希望他別做傻事才好……
盛語昕疑惑的放下電話,想事情想得出神了。
第九章
譚岩到達優爾大樓,甫將車停妥便瞧見盛偉行昂首闊步朝他走來,五十多歲的他看起來威嚴十足,情色業狂人稱號相當適合他。
「盛叔。」他立即開門下車問候。
「上車。」盛偉行揮揮手示意他坐回車里,然後自己也開了門坐進副駕駛座。
「盛叔,您不坐後座嗎?」
「沒關系,我有話跟你說,坐這兒比較方便,走吧。」
「不等語昕嗎?我是來接語昕的……」
「我已經安排詠陽來接她。」
「那我打電話跟語昕說一聲,您等我一下。」譚岩拿起手機,卻一掌被盛偉行壓下。
「不用打,我說了,我都安排好了,你不必擔心。」
「盛叔……」接收到盛偉行冷厲的眼神,譚岩心中恍然明白。
盛偉行是來問罪的。
懊躲的終究躲不掉,任憑盛語昕在父母面前不肯透露半句,但畢竟紙還是包不住火的。
思及現實與負責的誠意,譚岩準備在盛偉行面前招供一切。
「走吧。」
「是。」準岳父說一是一,準半子唯命是從,打檔上路。「盛叔想去哪兒?」
「去酒店。」
「Boat?」譚岩有點詫異。
「嗯。」盛偉行低應一聲,隨即一笑。「我猜,你很少去這些聲色場所吧?」
「的確很少。」譚岩撒了個小謊——他根本一次也沒去過。
他未曾受過台灣飲酒文化的燻陶,所謂交際應酬所需的續攤,也都交由他的兩位兄長譚峰和譚峻出面,譚岩在情色這一塊,可說是張純潔的白紙。
也幸虧是張白紙,盛語昕才無從挑剔他,她說他這樣干淨的男人世間少有了,物以稀為貴,所以她更愛他。
「譚岩,你其實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謝謝盛叔……」
「但你也是身受詛咒的男人,我要如何相信你可以給我女兒幸福?一種安全無恙的幸福?所以我要請你……離開我女兒。」
「盛叔!」譚岩錯愕地望向盛偉行。「您知道了?是誰告訴您的?」
「誰告訴我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視不管,我必須為我的女兒著想……剩下的到了再說吧,現在你專心開車。」
譚岩本以為自己有解釋和轉圓的余地,沒想到行事果決的盛偉行,毫不拖泥帶水,一點辯駁的機會也不給他。
情緒瞬間繃緊,不祥的預感漸漸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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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at酒店,盛偉行專用的豪華包廂內
「盛叔,我不能離開語昕。」一旦他離開,也許她會活不下去的。
「不能離開,也要離開。難道你真忍心看語昕為了愛你,而一輩子受罪?」
「流淚或許是受罪,但那是幸福的表征,盛叔,語昕的內心是快樂的。」
「我知道她快樂,但這種快樂的名字叫危險。倘若我讓語昕繼續跟你在一起,總有一天她的眼楮會哭壞!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該知道眼楮在人類的器官中,是十分脆弱的一種,難道你都沒為她想過嗎?如果她眼楮因你而毀,你擔得起嗎?」盛偉行嗓音渾厚,听起來威嚴十足。
面對盛偉行單刀直入的指責,譚岩雖啞言,但他並非盛偉行所說的,完全不顧盛語昕的狀況,只是一味自私的想與她相守,他也是一直在想辦法解決,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放任事情惡化下去的!
「我承認這樣不對,可是我會努力找出解決之道,我手邊一直進行這方面的資料搜集,雖然目前沒有著落,我卻有信心總有一天一定可以找到解咒的方式。」
「譚岩,總有一天是哪一天?」
哪一天?
「你回答不出來了吧?」盛偉行遞給他一杯酒,冷笑了一聲。「你對未來也沒有把握吧!我是絕不可能將女兒交給這樣的你。」
盛偉行雖然沒有一句責備,也是語帶微笑,卻句句命中他的要害,讓他啞口無言。
向來不貪杯中物,但是心情惡劣的情況下,譚岩舉杯一仰而盡杯中酒。
「盛叔,給我時間……」
「好!」盛偉行短潔有力的應允,接著態度強硬的說出條件。「我給你一年的時間,這一年內,你們必須完全斷掉所有的聯系,不能見面、不能通電話,也別給我搞什麼email、msn、視訊那些玩意兒!總之,我要你們兩個徹底分開,你去做你該做的,我努力幫我女兒忘記你。如果一年內你找到了解決之道,而語昕也忘不了你,那麼我也不會再阻止你們。但是注意,如果一年時間過去,你仍然沒有任何進展,我會立即選蚌好對象,以最快速度將語昕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