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雅緹忽地臉兒刷紅,耳根臊熱。
他干嘛說得那麼露骨!只不過發生一次關系,怎麼可能他就從此不稀罕別人?那言下之意是他稀罕她?
她沒有搭腔,迅速低下頭整理一桌的書冊。
唐曜凡見她假裝忙祿,又在模糊焦點,他便提了個她絕對感興趣的話題。
「我朋友說,將你對未來的所有疑問寫在信紙上,裝入信封黏起來……」他故意放慢了速度。
丙然佟雅緹的注意力被他抓住了,她急切的眼神望著他,並催促道︰「黏起來之後怎麼樣?你快說啊!」
「急死你。」唐曜凡不安好心,不強要她的身子,轉而凌遲她的心,也多少彌補了他的怨氣。
見她面露期待,他的嘴角不禁勾勒出一個得意的弧度。
「不要開玩笑了,你很幼稚耶!」佟雅緹態度頗為惡劣。
「罵我幼稚?」若是她相信他接下來要說的話,那才叫幼稚!
一個大男人被罵幼稚,唐曜凡本來很不高興,但一想到她即將上他的當,他就變得絲毫不以為忤。
「別鬧了啦,快說!」佟雅緹實在是被他給急死了!
「你就在收信人的地方,寫上‘給未來的你’,在寄信人的地方,寫上‘現在的你’,然後面對陽光處,閉上眼楮數到三,將信往上拋,看信封掉在什麼方位,你出門後就朝著那個方向直走,一直走到你看見的第一個紫色郵筒……」
「郵筒哪有紫色的?」佟雅緹雖然听得很專注,但仍听出不合理的地方。
「我不知道。他是這樣說的沒錯。」唐曜凡攤了一下雙手,表示自己也只是听人家說的。
「是嗎?紫色的郵筒?我知道了……」佟雅緹是走在魔道邊緣的人,對奇聞異事的接受度非常之高。
看她的表情那麼認真,唐曜凡差點笑出聲來,看樣子,她真相信了他的每一句話。
「到時候我可以陪你去找紫色郵筒。」唐曜凡是居心叵測。
「我自己去就好了!你跟著我干嘛?」
「奇怪喔!你不要忘記,我是你的‘願望之神’,是你來找我幫忙的。我盡我的職責,你在嫌棄什麼?」 !這女的,反復無常,不可理喻。
「只會搞破壞,還敢說你是我的願望之神。」佟雅緹輕睨著他,心里念一遍他的名字,又暗罵一句「爛人」,最後再怪自己手氣不佳,抽到了爛簽。
「我哪有搞破壞?我是為你好……」唐曜凡為自己爭辯,卻頓時踩了煞車。
佟雅緹眼睫毛朝他煽了兩下,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
在她疑雲滿目的注視下,唐曜凡卻沉默的走開。
他偏著頭陷入了沉思,想了又想,卻還是想不透自己是怎麼了?
他為她好?他為什麼要以對她好為出發點,來破壞她昨天的儀式?
「這邊可以停車。」坐在車後座的佟雅緹,輕輕的說著。
駕駛入謝波按照她的指示,將車停在華廈大門口處。
「雅緹,你住在這里多久了?我怎麼都沒听你提過?」坐在佟雅緹身旁的鐘語歡疑惑地問道。
鐘語歡和謝波都是佟雅緹小時候的鄰居兼好朋友,雖然他們十多年前就因故陸續搬離原來的住所,但從沒斷過聯絡。
「就是啊!如果今天不是堅持要送你回家,你大概也不會說吧?」當了二十幾年的朋友,謝波還是不甚了解她。尤其她父母去世後,她的個性變得更奇怪了,強悍的外表下,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思,從丕讓人知,也不讓人懂。
「那個唐曜凡,是不是你從顏艷手中抽中的簽啊?你決定找他幫忙了?」鐘語歡附耳悄聲的間.
侈雅緹略微點頭,沒說話。
鐘語歡跟著點頭,心里想著,連雅緹這麼獨立的人都尋求幫助了,那自己是不是也不該再客套,趕快去找那個人?
那個人……糟糕,她抽中的簽上面,寫的是什麼名字?岳什麼來著?
「說什麼悄悄話?我不能听喔?」謝波見兩位朋友在說完悄悄話後,又一陣沉默,有點不高興。
「這是我們女生的秘密,你是男生,當然不能听。」鐘語歡故作神秘地說著。顏艷轉送的願望,跟謝波無關,沒必要讓他知道,免得他問東問西、沒完沒了。
「雅緹,你該不會是跟別的男人同居吧?不然怎麼無緣無故搬來如此高級的住宅區。」謝波問著。
「什麼別的男人?你不要亂說。好不好?」佟雅緹最受不了他的自作多情和疑心病。
謝波這老朋友什麼都好,就是不該長年以佟雅緹的男友自居,好像他是第一順位似的,其它剩下的都是「別的男人」。
「就是嘛!就算是雅緹真的和男人同居,也跟你無關啊!」鐘語歡也替佟雅緹幫腔。
「怎會無關?我是……」
「我要下車了。」佟雅緹不想再听謝波說話,她利落地開門下車,回頭跟他們告別。
「謝波,謝謝你送我回來。語歡,我有空再去找你。」
「好。再聯絡。」鐘語歡微笑著揮揮手。
「雅緹,我回家再打電話給你!」謝波對著佟雅緹遠去的背影扯著嗓子。
「走啦!還看,我要是雅緹,早就縫了你的嘴。」鐘語歡沒好氣的說。
佟雅緹希望謝波趕快離去,終于,她听到一陣引擎聲緩慢加速遠去的聲音。
她回頭望向路的那一頭,無奈的笑了一下。被謝波這塊牛皮糖黏了二十幾年,說實在的,還真有點煩了。
不是他不好,但不知怎的,她就是覺得他們倆沒有緣分,當朋友無妨,但要更進一步當男女朋友,她著實沒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怦然心勁?
她的腦中自動跳出唐曜凡那張有著孩子霸氣的俊臉,晃呀晃的,她的嘴角竟不知不覺勾起一抹傻笑。
「要笑就笑出來,干嘛皮笑肉不笑?」唐曜凡酸冷的語調從她背後傳來。剛才看見她從一個男人的車上下來,而且男人車都開遠了,她還站在這兒痴痴的笑,老實說,他很不是滋味,雖然還不至于生氣,但就是心里有疙瘩。
畢竟,他與她已有過親密關系,而且天天吃隻果,早已「口水相融」,他與她更有難分難解的「同住之誼」……
「我哪有像你說的那樣?」才想到他,他就出現,這巧合登時讓佟雅緹有些心慌意亂。她步上大廈前的石階,不肯再多理會他。
「想到他月圓之夜搞破壞,她就不想跟他多說話。什麼怦然心動?那是她偶發的意亂情迷罷了!
「你明明就有。」
「那就有啊!隨便你怎麼說。反正你對我沒有正面評價,正如我對你一樣。」
「怎麼這麼傷人?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
「對!」她不想偽裝自己很寬宏大量。
「我都已經提供一個傳說給你了,你還氣?」女人就是雞腸小肚,佟雅緹更是如此!
「成不成還是未知數,你別在那提早邀功。」佟雅緹雖然嘴里不領情,但她對他提供的傳說,可是充滿了期待和寄望。
她已經著手寫了三分之二的信,預計今夜把它完成。
「試了就知道。」唐曜凡說著,突然話鋒一轉。
「剛才是誰送你回來的?」
佟雅緹略微一怔。
不解他如此一問,用意何在?若是純粹找話題聊天,那大可不必。如果是想探她隱私,那他該死!
「你不想告訴我?」見她沉默,他眯著眼縫,一臉陰險。
「告訴你干什麼?」
「你現在跟我住,又是我的情婦,我當然有責任關心你的一舉一動。」大男人主義不好明講,只好大言不慚地說些令人作惡的話。
「惡心。」一听到情婦兩個字,侈雅緹嫌惡的眼光立即瞟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