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傻傻地放開我 第20頁

兩個人在小木屋前停下,若殊興奮莫名躍下馬,對著正要下馬的楊逸凡大叫︰「我贏了!我就說我一定會贏你!快,我要參觀你的木屋。」

楊逸凡站定,將兩匹馬牽至一旁的大樹安置,走回若殊身旁說︰

「請吧,贏家。」他笑了笑,轉開木屋那扇門。

若殊驚訝地睜大了眼楮︰「你沒鎖門?」

「這扇門從沒上過鎖,沒有我的同意不會有人進來。」他仍是笑。

「天啊!我被騙了。早知道,我偷偷溜進來就好,干嗎浪費時間跟你比賽!」

「應該不算浪費時間吧,起碼你證明了你不是樣樣輸我。」

「哼!」若殊帶著不甚甘願的表情,跨進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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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掛了六把吉他,其中一把顏色炫麗的吉他有受傷慘重的痕跡,很醒目。

吉他之外,還有一張張獎狀。

若殊好奇地走近觀看,獎狀上的表揚項目,多數為成績,有幾張則是校園民歌比賽、大型歌唱比賽的獎狀。

一會兒,若殊才注意到小木屋竟有「壁爐」這項設計,壁爐上方延伸出長形實物架,擺放了幾個獎杯、幾個相框。

吸引她的,不是獎杯刻了哪些字,而是幾幅相片里的人,大致相同,似乎是相同時期的照片,有楊逸凡和另外三個大男生,以及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每張合照里,都是楊逸凡跟那個女孩子站在正中間,其中一張,楊逸凡很親密地用手將那女子攬在身旁。那張照片里的他,笑得特別愉快。

若殊特地拿起那張合照,看了許久,心里很不是滋味。

放回相片,她繼續張望木屋里的陳設,有一小張簡單的單人床,沒有床架,更接放在木頭地板上,一個小冰箱,角落有張簡單的書桌,幾本書凌亂地疊在桌上,另一個角落疊了一堆木塊。

就這樣了,沒其他東西。

「就這樣喔!」若殊的口氣有失望,她坐上單人床。

進門後,關了門靠在門邊的他,一直靜靜等著若殊好奇地打量完木屋。

「很失望吧?我沒什麼驚天動地、不能讓別人知道的秘密讓你發現。」

「唉!確實是有些失望。我還以為你有什麼秘密,才不讓人進這里耶。」

楊逸凡微笑,走到小冰箱拿了兩瓶可樂、

「這里只有可樂,喝不喝?」

「有比沒有好,當然要喝。」

開了可樂,才喝一口,若殊突然像是發現新大陸般興奮了起來︰「咦?我好像沒听你彈過吉他耶,彈一兩首來听听,讓我鑒賞鑒賞,看看你是不是浪得虛名?」她沒等他回答,又接著問︰「這個壁爐真的能用嗎?」

「可以。」

「那我們生個火,好不好?如果你不是浪得虛名,在爐火前听你彈吉他應該很享受吧。」

「小女生,你沒搞錯吧?現在是夏天,你不怕熱昏頭?」

「不會,我們把窗戶全打開,反正今天風蠻大,涼涼的,熱不死人的啦。好嘛!我們生火嘛。」

他望了她一陣子,像是在考慮。最後,他沒說什麼,將所有窗戶打開,生火。

「嗯,不錯、不錯。把燈關上就更好了。」若殊自單人床一躍而起,走到門邊關燈。

一剎那間,只剩火光搖曳的木屋,氣氛變得暖烘烘。

若殊開心地坐到壁爐前,看著拿了吉他走向她的楊逸凡說︰「你覺不覺得這樣好像在露營?」

他坐在若殊對而,對她的話不做任何評論,默默為手中的吉他調音。

「楊逸凡,你為什麼有那麼多把吉他?」趁著他捌音時,若殊問。

「喜歡,就買了。不過其中一把不是我的。」他又撥了幾個音弦,然後問︰「想听什麼?」

「彈你拿手的就好,免得你說我為難你。」若殊喝了口可樂,正襟危坐,表示她很認直一听他彈奏。

看她認真的樣子,他笑了。幾秒後,一串音符自他指尖流瀉而出,那些音符仿佛來自他的內在,仿佛是他的一部分,仿佛有著生命……

正當若殊驚艷于他只用了指尖就撥出的悅耳音符.沒想到接著竟听見他的歌聲,他唱著艾維斯的美好世界。WhatAWonderfulWorld——

Iseetreesofgreen,redrosestoo

Iseethebloom,formeandyou

AndIthinktomyself.whatawonderfulworld……

他凝視搖曳火光中的若殊,這首歌他打心里為她而唱,雖然他不會告訴她,這是想送她的歌。

若殊的耳朵完全讓他撥出的樂音與歌聲征服了。原來他不只彈得好,唱起歌竟也如此動人,他的嗓音讓人禁不住陶醉,好听得不像真的;而他的表情,有著她從不曾見過的溫柔……隨著歌聲與音符,她幾乎要相信,這個世界真的如他的歌聲般美好。

當最後一個音符結束,若殊許久說不出話……

「楊逸凡,你不當歌星太可惜了。」良久。她才說。

「這表示我並非浪得虛名,是嗎?」他看著她。「還想听什麼?」

若殊搖搖頭,瞧著他此刻握吉他的樣子,出了神。

對上她失神的眸子,他放下手上的樂器說︰「小女生,不要用那種崇拜的樣子看著我,我不習慣當別人的偶像,當壞人比較適合我。」

她想起三年前偷听到的談話,那時他用逸桀的名字送她生日蛋糕,也是跟逸桀這麼說的;他一直在她面前,扮演著「壞人」的角色!若殊的心,起了陣莫名的酸澀。

「你不是壞人。」沒再如往常般用抬杠的口氣回答他,反而說了實話。為略過說實話的尷尬,她忽然問轉移話題︰「照片里的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嗎?」

逸凡有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遲了些時候才回答。

「不是。」他放下吉他,起身走到壁爐前,拿了一張相片,坐到若殊身邊。他指了相片里一個笑得十分爽朗的大男生︰「他是小瀧,當年在台大,我們五個人組了一個樂團,小瀧跟小雙才是一對戀人。牆上那把壞了的吉他,是小瀧的二號情人。」

他指了指牆上那把色彩炫麗的吉他,有著感傷。

若殊不太明白他的淡淡感傷是為了什麼,才要問,卻听見他繼續說︰

「人生有太多意外不由人。我父親若沒那麼早過世,或許我真的會跟他們一起出唱片也說不定。只不過真跟他們一起出了唱片,說不定我也跟他們一起離開世界了,誰知道呢?」他笑得有些滄桑。「他們出道一年,在趕一場堡地秀的路上發生車禍,走得很快,我甚至趕不上看他們最後一面。那把吉他,是那場車禍的半幸存物。」

他放回照片,在壁爐前站了好些時候,看著照片像是在緬懷什麼。若殊跟著起身,站到他身邊。

「楊逸凡,如果你能選擇,你還是選擇同樣的生活方式嗎?我是說,你依然選擇經營牧場嗎?」

「當然。你為什麼覺得我是在沒有選擇權下才留在牧場的?」他偏了頭,帶著笑看她。

「我以為如果楊伯伯還在,你也許會留在台北,是你自己說的北部發展機會比南部大。」

「對初出社會的年輕人,北部確實比南部有更多發展空間。但對我來說,不管我父親是不是還在,就算我跟小攏他們一起出唱片,到最後我仍是會選擇回牧場堡作。」他的眼楮,不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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