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啦。你沒听到剛剛那位太太說是沈氏家族最看重的金外孫的訂婚典禮?嘖嘖!金外孫,有夠難听的,那我們手上這個不就是金外外孫了!」
「他是我們的寶貝,是不是金的不重要。」平凡的父親煞有其事地強調。
話人長短的夫妻完全沒注意到有人已經靠近,還兀自聊得很高興。
「我也是這麼想啊,所以才好心抱著平凡站在這里,不然要是讓前頭那些家伙看見平凡,某人的威風就要滅盡了。」
「其實你很想滅他的威風吧?」
「我有我的用意啊。他小小年紀,得到太多人的祝福和恭喜又不是好事。」平凡的母親別有所指的發表看法。
「還是小心別讓孩子曝光,不然就不叫平凡了。」
「喂!你們這一對夫妻,一直在角落批評人家的喜事不好吧?」有夠沒道德的,對新人有意見就站出來說嘛,鬼鬼祟祟的還抱著剛在牙牙學語的小娃兒在那邊指指點點。
「揪救!」待在父親懷中,但老是不安分的女圭女圭正努力蠕動著小小的身軀,朝罵他父母的年輕男孩撲去。
「是舅舅、舅舅!不是揪救!」俊美修長的十七歲美少年雖皺眉糾正小外甥的發音,但還是伸手抱過了小孩。
「姊,你有沒有搞錯?貴賓休息室是開假的啊,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帶小平凡過去,待在人多的地方容易生病耶!」抱緊懷中的小外甥,一點也不在意小娃兒活潑好動的雙手抓歪了他完美的領結和弄縐了昂貴的西裝。
「嗚,小平凡你舅舅好凶,這里果然不是我們一家人應該來的地方。」平凡的母親開始裝委屈。
「樂少?」去告狀的A小姐這才後知後覺的認出這對她以為來歷大有問題的年輕夫妻竟是這場訂婚典禮的主角樂少的姊姊和姊夫。
他們當然也是台灣沈氏家族非常看重的一對璧人,即使是外姓。而他們手上抱著的小平凡就是之前因為些微曝光、上了某周刊,被譽為全台灣最受寵愛的小孩——沈老太爺的外曾孫——平凡誕生!
當時許多人還為這斗大的標題大惑不解。既然是最受寵愛的小孩,又為什麼寫上「平凡誕生」?
般了半天,原來「平凡」是小孩的名字,雜志記者斗膽在標題寫了小孩的名字,但又不敢在文章內文多所著墨和解釋,才會搞得一副玄機很深的樣子,可見上面一定承受不少壓力。
據A小姐的親戚打听來的消息說,這件事使得自沈老太爺以下、平凡小少爺以上的每一個平凡的長輩都非常的不悅;尤其在雜志記者自以為高明的藏字玄機中,讓平凡的長輩都有一種苦心經營遭識破、以及智慧財產權被盜用的不爽感。
據說,在不爽的名單中,尤以平凡的舅舅為最,也就是眼前這個今晚訂婚宴的主角樂亭澈少爺。為了這件事,他火大地從地中海的某個小島一路轉了N次機,風塵僕僕地回到台灣——而在這之前,他是家人久尋不到的遠行游子。
也才有了今天的這場訂婚宴。
雖說謠言和真相一定會有些微差距,但是听到這里,如果不是看到樂少俊美的臉上一副天資聰穎的模樣,A小姐實在要懷疑,樂少其實是被騙回來的。
又听說,這位樂亭澈少爺與其親姊的感情深厚、手足情深,姊弟兩人自幼一同長大,從未有過分離與爭吵,直到樂家千金嫁人。
而樂家千金,也就是平凡的母親,以千金小姐的身分下嫁一介「平民」,據說當年兩人的婚禮也是轟動一時,在女方親人這邊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和祝福,唯一從頭到尾反對的人只有樂亭澈少爺、听說他是舍不得姊姊太早出嫁。
听來的版本很多,但誰也弄不清楚什麼是真相。
不過早被遺忘、晾在一旁的A小姐,此刻倒是少數親眼看見這一家四人,時而斗嘴、時而甜蜜的相處情形。
「不然你們一家人還想上哪去?」
「這種場合不適合我們『平凡』的家庭。」因為小孩被惡質舅舅搶去,平凡的父母只好認命的跟在他後頭。
「你不提我還不生氣!姊夫不是已經是雷神的總經理了嗎?」
「呃……是啊,我們也差點忘了。」
「我才是那個被你們這些惡劣大人欺騙的『平凡』的舅舅吧?」
「怎麼這樣說?大家也是舍不得你一個人在外頭孤苦流浪啊。」
「虧我當年還那麼支持你嫁人!」
「你還敢說你支持!你明明就是想要自己一個人跑去玩,才會七早八早就催我嫁人!」
「樂亭祈!你有種再說一次!你敢說你不想嫁給姊夫?」
「說就說呀,你以為你凶我就會怕你嗎?停車小弟、平凡舅舅!」
「我敢說你一定是故意給兒子取那種名字!」
在外人看不出的異常里,十年風水輪流轉的方向早不知改了多少回。只有兩件事永遠不變,那就是——不變的吵鬧與不變的相親相愛。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