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是,樂亭祈最先考慮的是會不會傷害到人的問題。只是感情這種事情,只要有一方不是順從自己的心意,那麼一定會造成全部的人都受到傷害。
是該取舍的時候了……
「我……」
「沒關系,你說出來,他們都是大人了,不能跟你計較。」
得到雷莫海力挺的樂亭祈,在目光看向黎揚時,浮現的是滿滿的歉意,心里則莫名涌出更深更濃的傷心……
她是一個連坦然拒絕黎揚的勇氣都沒有的膽小女孩,為什麼他要這樣毫不猶豫地將感情寄托在她身上?
那種無法回報的感覺好糟……真的很糟!
「黎大哥……」
黎揚走近樂亭祈身邊。「你曾經跟我提過,你要去找一個答案,」嘆了口氣,溫柔地說︰「現在你找到了嗎?」眼前這個精靈似的女孩對他來說是無上珍貴的,因為她平撫了他那顆憤世嫉俗的心。
但黎揚也確切明白,在她心中,存在著一個重要的人,那個人遠比他早來到她的內心世界,因此,注定了他的失去……
樂亭祈掉著淚點頭,漾開甜美的笑容。「我找到了,所以我不想要再放開。黎大哥,我希望你也能找到一個屬於你的自己答案,我相信那個人一定會比我好、比我更適合你。」
「所以你做出選擇了嗎?」
「不是,這不是選擇,我沒有權利去選擇什麼,可是我會祝福你,只是我沒有辦法回報你,對不起。」
她是在告訴他,他不是被放棄的,是嗎?
黎揚看向一旁的平谷昕,溫柔且深情地關注著樂亭祈的一切,為小女孩拒絕但予人留餘地的行為心折著。他們的世界已經圓滿而和諧了,因此,沒有他停留的地方了。
「我接受你的對不起。」黎揚勾起嘴角。「另外,你還得跟我說一聲謝謝,送我一份禮物,因為我打算告訴你母親,她的亭祈已經有足夠的成熟去對待感情,而且她所挑中的人真的很不錯。」最後一句話是對著平谷昕說的。
「謝謝你,黎大哥!」樂亭祈大方抱住令她感動不已的人。有人肯幫她背書當然很好,可是就算現在人人都不贊同,她也不會再動搖心意了。她會努力讓母親相信,並且靠自己的力量取得眾人的祝福。
「我……」平谷昕輕輕捶了黎揚的肩膀一下,還了他那天的那一下。「也謝謝你了。」
「你只能謝謝我幫你說的那句話。」恩怨分明的黎揚挑眉說。如果平谷昕是謝他把樂亭祈讓給他,他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不,我是謝謝你沒讓小祈大聲哭出來。」平谷昕一副和黎揚心照不宣的模樣。「你應該知道的,萬一她真的哭出來,真的很可怕。」
「哈哈!沒錯,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兩個男人相視大笑。
「雷叔叔,你看他們啦!」樂亭祈佯怒地回頭要找雷莫海聲援,不料卻瞧見雷莫海偷偷擦拭眼淚的動作。
樂亭祈貼心的不打擾老人家的傷懷,她轉頭一張雙手,將那兩個還在取笑她的男士雙雙勾抱住。
「我們三個,一定要變成很好很好的朋友。」
「果然是小孩子。」
「嘖嘖……這句話我贊同。」
「喂!還不趕快伺候本大小姐出去玩!」
「是,大小姐,小的遵命!」兩個大男人玩心大起地架起樂亭祈,就要往外沖。
「啊!」
「怎麼?」
「還有我小弟啊,我答應他了,以後出去玩都會帶著他。」樂亭祈很認真的要遵守約定。
「嘖!那個小魔頭!」平谷昕和黎揚同時沒好氣地瞪眼,尤其黎揚更是一副「你完了」的表情在嘲弄平谷昕。
尾聲︰某一年某一天……
打著台灣沈氏家族最受矚目的重量級人物的訂婚典禮,那些夸張的大人們簡直不把錢當回事的撒,不僅租下全台最昂貴的宴會廳,還廣邀政商名流,打造出不管是里子還是面子都很金碧輝煌的隆重場面。
因為種種難以一一厘清的「關系」,這場訂婚典禮中出現的賓客,扣除台面上那些叫得出名字的人物外,台面下牽來牽去的親朋好友也相當的多。
雖然還不到三教九流匯集的程度,但在限定少數媒體入場的規定下,不免讓人猜想是不是有很多不應該出席的人也混著別種名目進來。
「什麼嘛!只不過是訂婚而已,有必要搞成這樣嗎?」角落里飄來刻意壓低的閑言閑語。
「你不知道嗎?今天是沈氏家族最看重的金外孫的訂婚典禮,場面當然浩大了。」角落邊的某富商太太和善地幫忙散布八卦。
「最看重的?到底有多看重啊?」抱著小孩的女人還是一臉的不以為然。
「應該是相當的看重,听說要訂婚的人今年才十七歲。」角落旁邊的旁邊的A小姐補充道。
「才十七呀!那不是還是高中生嘛?」富商太太欣羨中很難沒有訝異。
「弄這麼大的場面,訂婚的對象應該也是不簡單吧?」靠著家中有人與沈氏有姻親關系的A小姐正四處張望感受這場上流社會難得的盛宴。
「那倒是不清楚。」抱著小孩的女人老實的接話。
「咦!你對訂婚的男女雙方都不了解,那你是靠什麼關系進來的?」自認與沈氏有些微關系的A小姐正自告奮勇的為「主辦單位」過濾賓客身分。眼前這個抱著小孩的女人看起來雖然美麗又高雅,但難保不是趁隙進來白吃白喝的。
「我……是靠……」正要回答,懷中的女圭女圭突然伊呀伊呀叫了出來︰「揪救!」
「嘿嘿,對不起,他可能是要說你的絲巾很好看。」
「真的嗎?這麼小的小孩就有審美觀,好聰明好可愛!」眼前的小女圭女圭正咧出大大的笑容,迷眩了這一方角落里任何有母性與沒有母性的女人,因為他——真的可愛得不得了。
然後就沒有人記得要問小孩的母親是靠什麼關系進來的問題了。
「他叫什麼名字呀?」
「他叫平凡。」這是一個超簡單又好寫的名字,讓孩子的母親得意了好久,每每逢人就現寶。
「這名字很不錯耶。現在的年輕人好像都喜歡這麼取名字,取那種讓大家一听就記得的名字。」富商太太很跟得上時代的稱贊。
「謝謝。我也這麼覺得。」平凡的母親側頭瞧見大老遠去泡牛女乃的丈夫回來後,開心地微笑。「我老公泡牛女乃回來了,對不起,我們要先喂平凡喝牛女乃,不然他要是哭起來就不好了。」接過牛女乃瓶,順便將女圭女圭交給丈夫抱。
「對呀,小孩喝女乃比較重要。不過他這麼小,就帶他來這種場合好嗎?」先不提人這麼多、細菌也多的問題,要是小孩哭鬧起來,全場人不就只好傻眼?真不曉得「主辦單位」怎麼會放行這對夫妻帶這麼小的小孩進來。A小姐又開始疑心起來。
「呵呵……其實是主辦單位威脅我們帶他來的。」而且小平凡經過他們夫妻的「測試」,身體非常的健康,很少生病。不過盡避如此,不想露面的他們還是偷偷帶著小孩待在角落里,免得節外生枝。
趁著這對夫妻專心喂女乃的時候,A小姐悄悄拉了富商太太離去,目標是宴會廳的招待室。
發現周圍已沒人的平凡的母親,開始嬌聲嬌氣地抱怨︰「真夸張對不對?老公,我記得我們三年前的結婚典禮都沒這麼大場面。」語氣里有掩不住的氣憤和嫌惡。
「你不會是真的生氣吧?前幾天你拿到請帖時,不是還說很同情男女主角的。」平凡的父親一邊注意著小平凡喝牛女乃的狀況,一邊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