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上司怎麼辦? 第18頁

她呆怔許久,才伸手撫了撫唇,從震撼與迷茫里回過神,她暗暗罵一句「shit」,為什麼事情會變這樣?

為什麼她的心髒怦怦怦地狂跳?為什麼……她有想哭的沖動?那明明是她養大的孩子,他帶了絕望瘋狂的氣息霸道吻她後……為何她不是想甩他兩巴掌,而是心疼得想哭……到底哪里錯了?

那吻,是余棠騏最後的逾矩,像那句話一樣,全似船過水無痕。

棒一日,他面不改色,清早天未亮,便帶著剛過門的媳婦,意態端肅、恭恭敬敬向她請安,且如他所言,喊了她「娘親」。

她沒能忍住,笑了出來,一旁的春綠、夏荷瞪大眼楮,像見著什麼怪物,臉色驚恐。

罷進門的柳蘭芳弄不清狀況,沉浸在成親的喜悅里,笑得含羞帶怯,十分有禮柔順地喊她一聲「婆婆」。

唉,她真被叫老了,這身子才二十五歲就成了婆婆……而且昨晚強吻她的人還喊她「娘親」,她好錯亂,也莫名的心虛。

若不是她的道德標準沒古人高,她恐怕要投河自盡了。

錯亂歸錯亂,她很快平撫了情緒,擺出慈祥和藹的長輩模樣,溫和回應柳蘭芳,「好孩子,希望你跟騏兒早生貴子,為娘方能早日含飴弄孫……」這像是當娘的該說的話吧?可惜,她沒說完,余棠騏殺來一記凶狠目光,她只得生生住了嘴。

「娘親,若無其他事交代蘭芳,我讓她去忙了。這些年,您太過勞累,昨晚我同蘭芳說了,往後家中大小事由她操持,不再讓您辛勞。」

余棠騏面色冰冷,語氣卻溫和,高儀仁不停猜想,他不會錯亂嗎?

是誰說過這輩子是不可能喊她「娘」的?瞧,此時他喊得多順口。

唉,怪她養歪了他,否則事情不會如此。

不過他方才說的話……十六歲的小丫頭,能持家了?高儀仁有些猶豫,卻也不想反對,當個閑閑等飯吃、心無煩惱的夫人,一直是她的願望。

「騏兒長大成人,也成家了,余家的事,往後由你作主。」她笑說,一句話交出掌家大權,正式成為閑閑無事等飯吃的閑人一枚。

那日過後,余棠騏不再領媳婦向她問安,每日天未亮,他讓春綠、夏荷備妥早膳,送進她房里,在早膳送來後,他會進來同她一塊兒進膳,用完膳便出門上朝。

而柳蘭芳每日午前才過來請安,高儀仁有些困惑卻不曾深究,日子在淡淡困惑里,緩緩流逝……

這日天未亮,春綠敲門進來,手里的早膳有盅湯藥,濃郁藥味在房里漫開。

斑儀仁躺在床上,咳了兩聲,時節又要入冬,那麼冷的天,她容易犯懶,不想起來。可從余棠騏成親後,他們每日一起用早膳已成習慣,她不得不起來。

「唉……」她嘆一聲,掀開溫暖厚被,接著又咳兩聲,此時床帳被拉開,她以為是春綠,沒想到是余棠騏,他拿著白狐大氅坐下來。

他伸手模模她額頭,眉頭微微一緊,將白狐大氅披在她身上。

春綠端來湯藥,余棠騏接手,用湯匙舀起一口吹涼,送到她唇邊,「藥涼了,不燙。」

她想拿過碗自己喝藥,卻被他瞪了一眼。

他冷冷道︰「我喂你,喝完藥,身子暖一些,再下床用早膳。」

斑儀仁低低嘆氣,她越來越覺得自己被他豢養了……無奈地喝完他喂來的藥,讓他為她穿上繡鞋,春綠拿來黑檀木梳,她坐在床榻邊,由著他一把一把梳開長發。

「儀仁真乖。」他握著手里最後一把梳開的長發,笑了一笑。

她才是娘啊!真乖是娘對孩兒講的話才對……不過她沒反駁,如今余棠騏身上挾著沉沉官威,跟初中狀元時的模樣相差甚大,讓人不太敢違抗他。

斑儀仁在心里哀號,好想回到余棠騏十二歲的時候,若能重來一次,她一定不要把他養成現在這麼英勇威武的男人樣……太扼腕,人生無法重來。

余棠騏在朝為官已兩年有余,初為官時,他僅是翰林院編修,但有吏部尚書岳父的鼎力支持,加之本身能力卓越,才短短兩年余,他被皇帝親自拔擢為太子少保。

闢威多盛啊!她這個不是娘的娘,被余家大公子壓得死死的、扁扁的,只要一爭執抗議,就會被狠狠鎮壓,

因為力氣沒他大、目光沒他凶狠、身上更沒有半點能用的威儀,只好乖乖讓他管著、養著……

有回夏荷無心地說,大少爺真是寵她,讓她听得有苦難言,只能慶幸余棠騏沒再做任何出格的事,可是心中實在不踏實。

而且有件事也讓她挺在意的,怎麼成親兩年多了,柳蘭芳的肚子無消無息?她等著抱孫呢,曰子過得那麼無聊,每天吃好、喝好、穿好的,沒其他事做,如果有個像余棠騏的孩子可以玩,應該不錯……

「又神游?想什麼?」余棠騏將手伸在她面前。

斑儀仁低頭望著那厚實大掌,把手迭到他掌心,由他扶起來。

兩人走到圓桌,余棠騏為她拉開椅子,待她坐定後,他舀了兩碗紅棗枸杞粥,一碗給她,拿了湯杓放進碗里,接著坐下開始布菜,夾了兩片魚柳到她碗里。

斑儀仁望著他的側臉覺得他已是貨真價實的男人了!褪去所有青溫,自信從容中帶著強勢,她忽然想起關棠騏,眼前的余棠騏實在太像他……

他端起瓷碗,側臉一轉,鎖住她視線,道︰「有時你看著我,像是在看另一個人,高儀仁,你心里有別的男人嗎?是誰?」

她無語問蒼天,「我心里沒別的男人。」她淡淡說完,拿起碗開始吃粥。

余棠騏凝視她半晌,有些滿意她的答案,也開始進膳。

用完粥,他問︰「你方才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時候可以抱孫子?」她笑笑說。

余棠騏原本拿著筷子,打算再幫她夾兩片魚柳,被她一問,動作僵住,片刻,他放下筷子,「儀仁,你別逼我。」

她逼他什麼了?成了親,接下來便是生孩子,不是嗎?都兩年多了。

「吃完再休息一會兒,午時要喝藥,傍晚若還是咳,讓大夫再過來看看。」余棠騏交代著,夾了兩片魚柳給她。

「你怕冷,今日寒氣又重一些,下午我讓夏荷在房里起一爐炭火,晚上早點歇息,明天我過來陪你用膳,喂你喝藥。」他道。

「冬天了,我不想起早。」她沒注意到自己語氣有些耍賴的味道。

余棠騏笑她,「嚴格算起來,十日後才算是入冬。你哪有那麼嬌氣?那個隆冬時節日日模黑出門為我找師父的高儀仁,哪里去了?」

「那個吃苦當吃補的高儀仁,這兩年多被余棠騏養壞了,現在一點苦也吃不得。」她沒多想便月兌口而出,引來余棠騏大笑。

第7章(2)

他掐了掐她的臉,笑還掛在臉上,有些心滿意足地說︰「被我養壞最好,我一點苦都不讓你吃。」

「那我明天可以不用早起了?」她亮著眼楮問。

「不成。還是得早起。」他搖頭。

「啊!不是說不讓我吃苦的嗎?」她努力討價還價。

「我一天只有這時辰得空,陪你用膳。」

「你該不是忙到沒時間生孩子吧?」她問。

余棠騏沉默一瞬,臉色暗下來,「我方才說了,你別逼我。」

「我沒逼你啊。」她說。

「春綠,先出去,一刻鐘後再進來服侍夫人。」余棠騏沉聲道。

「是。」春綠感覺氣氛不對,福了福身,趕緊退出廂房。

廂房剩他們兩人,他拳頭握緊又松開,好片刻,他從齒縫間逼出話來,「高儀仁,你讓我抱別的女人,心里不會有一點點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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