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囂張拔扈、自私任性……符合此條件的,有兩個人選,夏嫵玫和夏可柔,依年紀看來,應該是後者。
丙然啊,正如外傳說的那樣美麗張揚,可是這性子也太霸道……唉,她從不問上官檠有關夏可柔的事,即便他提上兩句,她也不肯接話。
她努力告訴自己,她不是第三者,他們之間的事與她無關。可是無關的人、無關的事,卻讓她在看見正主時,酸水泛濫。
她討厭這種感覺,卻阻止不來這種感覺,眉心微蹙,她不想在夏可柔面前多待,紀芳朝馬成點點頭,退開兩步。
馬成會意,下車卸馬。
夏可柔得意一笑,說道︰「听見靖王府就不敢囂張,總算還有些腦子。」
「民不與官斗,天經地義的事。」紀芳淡淡回答。
「知道就好。銀票拿著吧,免得到處傳話,說官大欺民。」
紀芳也不客氣,接過銀票,看一眼後便往兜里收,轉身要回到車里。
「這就走了?連聲謝謝也不說,果然是個沒讀書、沒家教的,光有一張好顏色的蠢貨。」夏可柔見她低了頭,心里得意,忍不住酸上兩句。
紀芳回頭淡聲道︰「讀書做啥呢?好在光天化日之下強買強賣別人家的馬嗎?若是這樣,讀書識字……何必!」
耙與她杠上!夏可柔搶上前,反手就要賞她一巴掌,但芷英動作更快,用力抓住她的手,不教她得逞。
芷英習武多年,能使巧勁兒讓人痛徹心扉,卻半點傷痕都看不見,于是本就不待見夏可柔的芷英用力一掐,她立刻叫得像殺豬似的,形象全無。
「這位靖王府的夫人,下次想打人的時候先想想清楚,是不是每個人都能踫的,否則……方才那種事必會層出不窮。」丟下話,紀芳走到車門前招呼大家下車,等馬成交接。
夏可柔從不吃虧,夏嫵玫就算了,沒想到陌生女子也敢給她悶棍,她氣炸了,揚聲大喊,「來人,把他們全給我殺了!」
這樣就喊打喊殺?
紀芳皺眉,與芷英相對一眼,看來今日想要善了是不可能了,她忍不住嘆氣,怪自己忍耐功夫不夠到家,否則一聲謝謝就罷了,怎會惹出這一場?
看見紀芳眼底的悔意,芷英微哂,主子爺派她過來可不是來讓小姐受委屈的,她在紀芳耳邊道︰「區區幾個人,我還沒看在眼里。」
低聲說完,手一揚,她暗使內力送紀芳上了馬車,接著左腿右拳,出其不意的撂倒兩個人。
靖王府的侍衛看見情況不對,蜂擁而至,芷英不與他們周旋,雙足一點,飛身竄起,是怎麼動作的沒人看清楚,但定楮瞧見時,夏可柔已經被制住穴道,全身動彈不得,而芷英的刀子輕輕地抵在她喉嚨上。
芷英揚聲喊,「馬成,快走!」
听見這話,馬成揚鞭,用力刷兩下,馬兒邁起腳快步奔馳。
芷英看著眼前的陣仗,揚唇淺笑,如今的靖王府只有這等實力?果然王府已經遠遠不及過去。
直到馬車已經看不見,她才笑著說︰「如此囂張,夏家真是好家教。」
撂下話,她縱身一躍,轉眼消失不見。
「看什麼看,還不快點過來救我?」夏可柔只剩下嘴巴和眼珠子能動,不過囂張的氣勢還是不減半分。
「怎麼救啊?」杏花急得跳腳,生怕待會兒小姐遷怒,自己就死定了。侍衛們面面相覷,他們當中確實有人會解穴,問題是夏可柔身分高貴,脾氣又是如此地暴烈,誰敢在她身上點來點去,事後,解穴的手還想不想要了?
桃紅走到他們面前急得跺腳,「你們倒是說話啊,小姐是中了什麼蠱,怎會變成這樣?」
哪里是中蠱,分明是……侍衛們嘆氣,當隊長的再不樂意也得站出來說話。「稟大女乃女乃,您這是穴道被制住,屬下沒辦法救,不過,約莫一個時辰就會自動解開,還請兩位姑娘先扶大女乃女乃進馬車里頭休息。」
沒辦法,杏花和桃紅只好像抱人偶似的,把主子給抱進馬車里,那姿勢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夏可柔這輩子沒有這麼丟臉過,她恨極怒極,咬牙詛咒,「有本事就別再教我撞見,否則定讓你死無全尸!」
第十章 他要搞破壞(1)
這件事傳進上官檠的耳朵時,他臉色變換不定,視線在呂善和芷英之間來回,表情卻是越加冷洌。
尋個大夫也能惹出這種事,夏可柔,好樣的,知道她事後還派人到處尋找紀芳,可見得她不打算善了,既然如此……
好,他就讓她順心遂意。
「呂善,「大夫」那邊怎麼說?」上官檠問。大夫是他親自安排的,原本他想展現體貼,陪夏可柔一起去治病,沒想到她心急,不耐煩等他,自己帶了人立刻出門。
「大夫開了藥,允諾兩年內必定會把大女乃女乃的病傍醫好,不過告誡道,兩年之內不得行房,大女乃女乃回府後,已經將主子爺的鋪蓋送到書房。」
「她只做這個?」上官檠可不相信。
「還發賣了院子幾個顏色尚佳的丫頭。」
對,這才是她的作風,他不介意她鬧,只怕她不鬧,她肯鬧他便推波助瀾,助其一臂之力。
「這番動靜必定傳到王妃那里,她有什麼表示?」夏嫵玫那麼想斷他的根,豈能允許夏可柔治好「痼疾」。
「王妃身邊的徐嬤嬤走了一趟針線房和廚房,還讓綠涓姑娘進屋說話。」
想給他身邊添人?綠涓可不是善茬,很好,他沒錯看夏嫵玫,接下來婆媳過招,肯定熱鬧得很。
最近回王府,可得好好「寵寵」綠消才行。
「芷英,你能多找兩個人跟在紀芳身邊嗎?」
「姑娘一向不喜歡人跟著,人再多的話,恐怕姑娘不樂意。」
這是真話,芷英還是因為那回夏晉山事件才能塞進去,要是再……算了,再說吧。「你先回去吧!」
「是。」她點點頭,轉身離開。
上官檠飛快處理好手邊的事,最近禮券賣得越來越好,手邊的資金聚得更多,上次說要和紀芳一起去看看莊子的,早該找個時間了。
他起身,正準備出門,卻見鳳天磷匆匆進來。
「你要出去?」
「對。」
「去哪里?」
「去看兒子。」
「只是看兒子?沒有看其他人?」
听著鳳天磷不友善的口氣,上官檠雙手橫胸,定楮望著他。「夏可柔的事已經鬧進夏府,別告訴我你一無所知。」
他當然知道,夏可柔和夏晉山是夏家二房的,而大房的夏尚書是夏家的主事者,為這件事夏家二房上竄下跳,非要夏尚書為他們主持公逭,他都不願意阿檠和夏家鬧翻了,怎麼會希望夏家大房、二房反目?
早就同母妃說過,該給阿檠指婚大房的夏可卿,要不是夏可柔,現在會鬧成這樣?這讓他說什麼才好。
上官檠冷言道︰「夏嫵玫連自己的親佷女都下得了手,我母親的命又算什麼?難道,你還要掩耳盜鈴,說夏嫵玫絕對不是凶手?」
「我……我會找到莫飛……」
上官檠擋下他的話,認真道︰「鳳三,我實話說了吧,你真心想要那位置,我會盡最大的力量幫你,因為你是我的朋友,至于夏家,我終其一生都不會和他們合作,听清楚了嗎?」
「阿檠,你不要這樣,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鳳天磷還想再勸。
上官檠冷眼看他,緩聲道︰「鳳三,不要逼我翻臉!我母親的命不是小節,早晚有一天我會讓夏嫵玫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說了,打開抽屜,他拿出幾張「贍養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