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什麼時候交了這麼帥的男朋友,哪天結婚別忘了請杯喜酒。」
「我——」
「一定、一定。歡迎各位來沾沾喜氣,我們最好客了。」席開百桌不手軟。
來自熟客的調侃,她還來不及回應,爽朗笑聲已先一步揚起,煞有其事的和對方寒喧,對婚姻相當感冒的甘寶兒听入耳里,頓時動怒的沉下臉,推著推車走開。
見狀的莫堤亞眼底閃過復雜神色,隨即笑臉一收追上去,露出遭人遺棄的可憐樣。
「等一等,寶貝,你想拋棄我呀!」他拉起她柔軟的小手,像只小狽蹭呀蹭的。
她倏地抽回手。「不要再跟著我,我也不是你的寶貝。」
「生氣了,寶貝,因為我沒在你可愛的無名指上套入閃得刺眼的大鑽戒是不是?」嗯!的確是他的疏忽,誠意最重要,女人都愛一顆永流傳永恆不變的「愛」。
鑽石、鑽石,比天上的星星還閃耀。
「不是。」她甩著頭,不理人。
莫堤亞亦步亦趨的跟著。「那你想要什麼,紅寶石、綠寶石,還是深海珍珠?」
這些他都買得起。
「我只要遠離你。」她突地轉過身,面無表情的戳著他胸口。
「呃,這個很難……」他干笑,挺起胸膛讓她戳個過癮。
「一點也不難,我教你。」她冷冷地看著他,稍微走近。
突然間,莫堤亞的神色變得扭曲,兩道劍眉皺成一座頹山,兩排牙齒緊咬著,似正承受極大的痛楚。
可取的是他沒丟臉的大叫,努力維持大男人的尊嚴,即使有殘廢之虞,他仍跛著腳,默默地找根柱子靠著,靜待椎心的痛消退。
而痛下重腳的小女人則早已走遠。
「很痛吧!」一道戲謔的男聲取笑著。
廢話,當然很痛,不然他干麼杵得像木頭,一動也不敢亂動。
「可憐喔!那扭力起碼有十匹馬力,肯定痛不欲生。」自找的,活該。
好刺耳的幸災樂禍,真想讓他嘗嘗十匹馬的扭力。
「看在朋友一場,我替你叫救護車。」算是仁至義盡,不致見死不救。
「不、不必,我還沒……沒有那麼脆弱。」再給他幾分鐘就會沒事。
看著凹陷一個鞋跟大小的鞋面,葉雲白搖頭又嘆氣。「那雙高跟鞋有九公分高吧!你想她是抱著什麼心態往你腳上踩的?」
他看得一清二楚,不只是全身重量放上去踩,還殘忍地轉了好幾下,穿在鞋里的腳背發出喀喀的骨頭聲,每一聲听來都讓人驚心。
「愛我入骨嘍!還有其他理由嗎?」莫堤亞還能苦中作樂的低笑出聲。
「唼!作你的大頭夢,少自我陶醉了,這麼惡毒的女人長得再漂亮也沒用,她不適合你,我勸你早早放棄。」女人長相好不如心美,靠張臉不能持久。
他眼神倏地變得冷厲。「我當你是朋友,別再讓我听見你批評她的不是。」
粗壯的手臂狠狠一勾,勒住莫堤亞頸項。「你哪根神經搭錯線了,有異性沒人性,她差點廢了你的腳,你還舍不得我說她一句重話?」
「這叫情趣,你懂不懂,我們在培養感情。」他一手撥開橫過下顎的粗臂,笑中帶著一絲得意。
至少她對他有反應,而不是一直漠視他。
堅硬的冰牆他慢慢敲,終于崩裂一角。
「不懂,我覺得你腦子壞了,看不清事實。」葉雲白的大掌朝他背上一拍,他差點飛出去。
「輕、輕一點,想害我得內傷不成?」他開口抱怨好友的粗魯。
「打死你總比你笨死好,她看起來對你一點意思也沒有,你何必窮追猛打,非她不可。」讓他看得很不是滋味,也為妹妹的痴心不值。
他輕輕揚笑,眼中帶著旁人無法理解的眷戀。「她曾是存在我生命中的美好,小小的,惹人憐愛,眼楮像天上的星星……」
除了她的父母外,他是第一個抱她的人,當她軟綿綿的小手握著他大拇指時,他感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我真的是搞不懂你在想什麼,不過是小時候的約定罷了,何必當真,你到底是為了承諾想娶她,還是因為你喜歡她?如果她不是你要找的人呢?」他真替他擔心,盲目的為兒時戲言斷送終生。
早知道他會一頭栽下去,他寧願自毀信用,堅持沒找到人,也好過他作繭自縛,自己被自己綁死。
「嗄?」他怔然。
葉雲白一語驚醒夢中人,莫堤亞身體僵了一下,開始深思內心的想法。他對寶兒妹妹的執著,究竟是出自對她的承諾,還是自己尚未察覺的私心?
他喜歡她是來自童稚情誼的延續,不因時空的變遷而有所改變,他記憶中的甘寶兒是純真甜美的。
但她若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那他的心還能一本初衷,對她關懷有加嗎?
無庸置疑的答案由心底涌出。她是寶兒妹妹,也是他一見傾心的女人,他對她著迷了,與她是誰無關,純粹是心動的感覺。
「我看你就不要浪費時間,和我家小妹湊和湊和,雲馨乖巧又听話,長得也不差,配你綽綽有余。」他三句話不離牽紅線,巴望著好友和自家妹妹有個好結果。
莫堤亞沒好氣的橫睨他一眼。「為了雲馨好,別再提起此事,讓她抱持一絲希望,我把她當妹妹看待,沒有男女之情。」
「別說得那麼肯定,凡事總有例外,也許有一天你撞到頭變正常了……」看見那懶懶的黑眸忽地一厲,他識相地閉上嘴巴。
「大葉,我結婚時會請你當我伴郎。」他笑笑地拍拍好友硬如石頭的肩膀,緩緩走向在收銀台結帳的女人,一手往她肩上一搭,一手取出信用卡,無賴的落實「照顧她」的誓言,他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而來。
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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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我對你的心可比日月,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天崩地裂也阻止不了我朝你飛奔的雙腳。」
「滾。」
一聲嬌喝,咖啡屋里響起不大不小的笑聲,一面倒的同情追妻不順的莫堤亞。
其實他只要不提起婚姻、家庭等敏感字眼,倒還能相安無事,即使空佔一個位子不喝咖啡也不會被趕,頂多被當成隱形人漠視。
可是一提及娶呀嫁的話題,美麗的老板娘肯定擺出比平時更冷的酷臉,縴指往門外一指,要人立即從她的店滾出去。
譬如此時。
「我這麼大的人用滾的很難看,不如你答應我去看晚場電影,我晚一點再來接你,你覺得如何。」他不死心的提出約會提議,一再挑戰她的底線。
「直接將你埋在土里更好。」省得陰魂不散,老來擾亂她的思緒。
又是一陣轟然笑聲,店里的客人悄悄下注,賭今天這場誰勝出。
以前光顧是因為想喝咖啡,老板娘長得賞心悅目,又煮了一手好咖啡,不來喝上一杯,肚里的癮蟲會作怪。
現在是喝咖啡兼看熱鬧,每天都有逗趣的畫面令人捧月復,不來可惜,喝著咖啡看「表演」,人生一大樂事,順便還能賺點小賭金。
不過越挫越勇的大帥哥似乎沒什麼進展,老是吃癟,他到底行不行呀!別剛揮出一壘安打,接著馬上被封殺二壘,功敗垂成。
「如果是同葬一棺,我一定點頭。」夫妻同穴,情意彌堅。
莫堤亞看似認真的話語一出,甘寶兒拉花的手抖了一下,天鵝圖案拉成一只垂死水鴨,垂頭喪氣地融化在咖啡里。
他說了太多的動人情話,可是她一個字也不信,父母的離異帶給她極大的陰影,她始終無法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