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皇子 第12頁

也對,這惡徒落水無妨,但自己明天要賣的東西可不能陪葬。

她發怔的半刻,櫻口半張、美眸微瞠,這神情趙襲盡收眼底,這姑娘的真切性情,他欣然入目。

趙襲開口。「姑娘怎停手了?可是舍不得在下落水?」

「你想得美!」

「是嗎?」趙襲濃眉一挑。「其實姑娘所設之機關有許多未盡之處,在下已經代為修改了。」

「你說什麼?」

「易經八卦變換無窮,想來姑娘還沒研究透徹。」趙襲作勢晃著彩陶,看得歡兒是又驚又怒。

「你到底想怎麼樣?放下我的彩陶。」

「有本事,就請姑娘自個兒過來拿。」趙襲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挑釁,听得歡兒火冒三丈。

「這兒是我的地盤,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歡兒已經認清所有的方位,動身就要往趙襲那去。

「勸姑娘莫心急。」趙襲將彩陶用一手握住,騰出另一手。「你再踏一步,便會落入「干」位。」

「乾位?我看是你不學無術,信口胡言。」她自己布的局,自己會不清楚?

「看來在下說過的話,姑娘從不當一回事。」趙襲方才已提醒他自己修正過這些機關,不過顯然歡兒沒听進去。

歡兒急著教訓此人,沒將他的話細想,沒想到才跨出半步,就听見「咻、咻」數聲。

「什麼?」她反應不及,數根竹棍應聲而出,盡往她這兒飛來。

「怎麼會這樣?」她心頭一驚,閃躲不及,眼見這些竹棍就要朝她身子飛來,她慌忙得伸手欲擋,卻又突然听見氣勢凌厲的一陣聲響。

她一抬眼,本要打上她的數根竹棍瞬間落地。

趙襲隨意撿起地上的一根木棒,掌上悄悄運勁,朝歡兒那拋出,但見木棒凌空旋了好幾個圈,不偏不倚,全都正中竹棍,一支支被擋下,應聲落地。

這運勁若有似無,沒聲沒響,看似隨意,卻氣勢強勁,竹棍咚咚落地,歡兒也怔在原地。

頃刻間她想起,當日這人轉腕揮毫,留下筆墨時,也是這般。他的功夫看似隨性,卻是招招驚人,銳不可當,這人到底是深不可測,還是陰險狡詐?

歡兒雙眸圓瞠,睨著眼前人瞧。

「為何出手?」既是他在機關上動了手腳,又為何替自己擋下了這些竹棍。

趙襲卻逕自拿著彩陶端詳道︰「怕誤傷了這好東西,就可惜了。」

「你混帳!」

「姑娘為何動怒?莫非姑娘想听的答案不是這個?」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陡揚,氣急敗壞。

怎料趙襲突然正眼瞧上她,看似認真道︰「和姑娘開個玩笑罷了。雖姑娘舍得在下落水,但在下可舍不得傷了姑娘。」

「你這登徒子!」

「若在下真的心懷不軌,姑娘手上的玉鐲,早已不在。」他揚起一絲不羈的淡笑。「莫說玉鐲了,姑娘不保的東西,恐怕不止這一樣。」

歡兒先是一怔,隨即會意他話中之意,頓時雙頰火紅,既怒又羞。

他說得沒錯,這間屋里只有他倆,他的身手那般難測,若當真要對她如何,自己恐怕無法月兌身。

「無恥!」她大罵,下意識退了幾步。

「在下以禮待之,姑娘還罵人?」他的笑容更深,神情桀騖,瞧著惱羞成怒的金歡兒。「難道姑娘當真希望在下是無恥之徒?」

他使壞,不懷好意地睨著她。

歡兒開始慌了,他的眼神變得深沉難測,神情令人膽戰心驚。

自己怎會落入這樣的圈套?不是要給他一點教訓嗎?

歡兒氣息急促,雙拳握緊,步伐凌亂,轉身就要退往門口。

「勸姑娘莫再退。」他的聲音響起,低沉渾厚。

歡兒哪听得進去,轉身就要逃。

趙襲再出聲。「若真要走,也帶走這彩陶吧!」話落,他竟將手中彩陶往空中一拋,看得歡兒大驚,馬上舉步往回奔,要接下她珍藏的心血。

就在此時趙襲瞬間拋出數顆小石,點著她雙足的穴道。

「走「離」位,轉身、跨步,走「兌」位。」

歡兒的雙足頃刻間不听她使喚,只能跟著趙襲彈出的石子走動,雙足犯疼,卻也讓她順利接下了彩陶。

「這是變換後的五行陣法,你若踏錯一步,又要觸動機關了。」他悠然說著,仿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變換後的陣法較難破解,你所珍藏之物更能安然無恙了。」話落,趙襲拋出最後一顆石子,正中歡兒方才要退出之處。

只見石子才落地,果真屋上有繩網落下。

「啊!」她驚得張開了口,卻旋即發現手中又是一空。

趙襲在她驚訝的瞬間,倏地出掌一拍,歡兒手中的彩陶再度被拋起,未待她回神,彩陶已不偏不倚地落入他懷中。

「看來姑娘是沒本事拿回彩陶,教了姑娘這麼多,這東西算是一點代價吧!」

趙襲捧著彩陶,神情雍容自在,說得理所當然,卻听得歡兒氣急攻心。

他方才在剎那間出手,竟是那樣無聲無息,眼見自己本捧著彩陶的雙手竟瞬間空無一物,歡兒顧不得其他,陡然朝他出掌。

怎料看似毫無防備的趙襲倏地一個側身,不但讓歡兒撲了個空,甚且突感手腕一緊,她猛一抬頭,愕然發現自己被他扣住了手。

「你!」他什麼時候出乎的,自己怎會毫無所覺?

「姑娘當真希望在下做出什麼無禮的舉動?」

他的聲音竟在她耳畔響起,趙襲緊立她身旁,只差一步就要貼上,歡兒被扣住的手幾乎要止不住顫抖,她進退不得,只能任人擺布。

怎麼辦……怎麼會這樣……

她的額上開始冒汗,生平第一次感到六神無主。

趙襲只用兩根手指,就扣得她手臂無力,全身發軟,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手腕上的玉鐲左右搖晃,自己毫無招架之力。

若此時這人心生歹念,她當真無力抵抗。

歡兒雙眸泛起恐懼,片刻屋內充滿她急促的呼吸聲。

「請公子……以禮相待。」她聲細如蚊。

趙襲再在她耳後道︰「怎說得如此咬牙切齒?可是不服氣?」

「你……」她當真又懼又怒,卻無計可施。

「剛才教你的可學會了?」

「什麼?」她哪有心思想那些。

「瞧你連身子都在顫抖。」趙襲說得故意。「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管他什麼皇帝老子都敢打嗎?」

「當日是你無禮在先!」歡兒惱怒氣憤,卻莫可奈何。

「若在下當真無禮,你還會安然在這?」

歡兒聞言噤口,說不出話。他說得對,以他的身手,若要為所欲為,自己當真難逃一劫。

現下這人只用兩指扣住自己的手腕,雖緊挨在她身後,卻一點也沒踫觸到她,話語雖然挑釁惡劣,卻沒有逾矩。

歡兒不知該如何應對,也不知該如何回他的話。

千般思緒厘不清,歡兒正不知所以,突然感到腕間一陣溫熱,一股內力緩緩留入她體內。

頓時原本癱軟的身子舒緩許多,趙襲也松開了手。

「呼!」歡兒忍不住重重喘了一口氣,才松開眉頭,耳後的聲音霎時又響起。

「彩陶我帶走了,若姑娘執意要拿回,明日請備妥四百六十六兩,在下可考慮出售。」

偷了別人的東西還這般大言不慚?歡兒還沒來得及罵人,又听見這惡徒道︰「至于你那一個耳光,在下他日再要你賠償。」

要我賠償?歡兒當真氣著,見這人就要帶著彩陶離去,心一急又要追上。

趙襲轉身,背對著她徐徐道︰「別忘了你現在踏的是什麼方位。」

歡兒才伸出的玉足又縮了回去。對了,陣法改過,他剛剛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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