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驀地,他想起一直說要嫁他為妻的徐芸兒,他下意識搖頭,想搖掉這個令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名字。
咬著唇,她抬起明亮雙眸。「也許我們可以試著當夫妻,如果你沒有騙我的話……」
他一听,黑瞳發亮,顯然听錯她的意思,一把把人攔腰抱起。「容兒,你總算想開了,再憋下去我們何時才能給雋哥兒再添個弟弟。」
走向內室,很急。
「你……你要干什麼?」她惶然的問道。
「做夫妻。」
床帷落下,雋哥兒的弟弟會不會來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兩人這一夜將不虛度……
「大少女乃女乃,莊子上的周叔找你。」
周叔管著園子里的大小事和五個莊頭,所以未跟著皇甫婉容到趙府,周嫂也留著繼續管廚房。
不過他們的一雙兒女倒是隨著小主子到高門大戶來,小廝成了書僮,和雋哥兒一起讀書識字,小女兒還是丫頭,可是是管著更小的兩個小丫頭的大丫頭,月銀多了一倍。
「周叔找我?!」
「沒空——」某個與妻子恩愛被打斷的男子欲求不滿的大吼。
皇甫婉容一臉嬌紅的推推壓在身上的丈夫。「周叔肯定有急事才到府里找我,你讓我先見見他。」
「不讓。」他的手撫向她身前,揉著嬌女敕珠蕊。
「趙君山……」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叫十聲夫君也沒用,夫為妻綱,你給我乖乖的受著。」
她情急之下喊出,「有一整晚讓你折騰,隨你擺布總成了吧?!」
喪權辱國。
「一整晚?」趙逸塵停了下來。
「一整晚。」先應付過去再說。
「不後悔?」他雙眼亮如黑夜中的星子,危險又……勾人。
「呃,不後悔……」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心里很不安,他看她的眼神像……她是一盤美食。
「好,我信你。」他一翻身,讓妻子趴伏在胸口,喘著氣的男人努力平息昂然而立的欲念。
「我……我先起身,你慢慢來……」像做錯事的孩子,她很慌張的逃下床,身後是叫人臉紅不已的輕笑聲。
皇甫婉容重新梳理好妝容,有點像逃的快步離開內室,她眼底猶帶歡愛中的媚色,清雅的面容更顯嬌媚。
一進入接見外客的偏廳,周叔一臉興奮,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很高興,歡喜得都快要飄起來了。
「周叔,有事嗎?」瞧他笑得闔不攏嘴,難道有什麼大喜事,他是要添丁發財,還是撿到金子了?
「有事,有事,有大事,天大的好事。」周叔點頭如搗蒜,一副撿到大便宜的樣子,讓人跟著他一起開心。
「什麼好事說來听听,瞧你樂的。」看他笑著,心情也愉快,她希望底下的人都能歡歡喜喜地。
「大少女乃女乃,有位商家遠從關外而來,說是馬塔林大爺的朋友,拉了三、四十大車的毛料、香料、藥材和寶石,老奴去一一看過了,東西極好,怕是上京也找不到更好的上等貨了。」他粗估這些物事淨利起碼有上百萬。
皇甫婉容重生後的一年多,她雖然憑著以往的行商能力賺進數十萬兩,可是她改建莊子就花了快十萬兩,看似樸實無華的景致處處是低調的奢華,她連一顆石頭也要從江南運來太湖石,大小還得按照她的要求,樹木、花卉皆不要次的,木頭椅要用五百年以上的樹頭。
莊子里的石頭、木料看起來和路邊堆棄的廢料一樣,只有真正識貨的人才看得出其中的珍奇,每一顆石頭、每一根木料的價錢都足夠尋常一家五口人的百姓用上一年的花費。
而她又一口氣置了五間鋪子,全是寬敞明亮的大屋,不一定在鬧市,卻是佔地廣,近人潮,整修加上進貨的費用,以及雇工、找好的掌櫃,這些都需要用到銀子。
所以賺得快,花得更痛快,上輩子花錢就大手大腳的皇甫婉容一切都要最好的,不肯將就次的。
不過如此下來資金上也不見得少了,事實上她賺得更多,只是要備好貨款等馬塔林一行人送貨來,在調度上難免還是緊迫些,她做生意是瞞著趙府人,因此不敢有太引人注目的動靜,不然她直接從銀莊里提銀子更快。
第十一章弟弟來了(2)
聞言,她不見喜色的顰起眉。「他說要把貨賣給我?」
「是的,大少女乃女乃,他是馬塔林大爺介紹來的,走了三千里路才到我們地頭,听說你是信譽卓越的商人,把貨賣給你他很安心。」有馬塔林大爺親手寫的書信,不會有假。
她苦笑道︰「周叔,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懷璧其罪。」
連京城都沒有的上等好貨,那會引來多少眼紅的目光,她只想悄聲的賺銀子,把錢袋裝滿就好,不想富可敵國。
想想一個平頭百姓有摟銀子的才能,京城那些達官貴人、皇室宗親不會找上她嗎?他們會想盡辦法拉攏她為己所用,也就是說,她便是盤子上的一塊肥肉,任人搶食。
凡事過與不及都不好,要保持中庸,不特別出彩,也不沒沒無聞,小燭台的光亮便已足夠。
周叔一驚,面色一白,「可……可是,我已經把他帶來了。」
帶來……等等,他的意思是……「你把人帶到趙府?」
他羞愧的低下頭。「老奴太急切了,他說一定要見到大少女乃女乃才肯談價,如果雙方談得好,還可降兩成價。」
「還有呢?一次說完。」
一听大少女乃女乃知曉他有後語未言,周叔露出佩服的神情。「他把三十幾輛車的貨都擱在咱們莊子里的大院,老奴說不妥當,對方豪爽的拍拍我的肩膀,說他信得過大少女乃女乃你。」
信她?她還不信自己呢!皇甫婉容頓感頭大的眯起眼。「周叔,你這次辦事……唉!有點急了。」
「是,老奴知道錯了,不該把天上掉下來的大餅當成老天的恩惠。」有些餅是不能吃的。
她頭痛的嘆了口氣。「算了,怪不得你,也是為了我好,想為東家多賺點銀子。那個關外商人呢?」希望他不會亂跑,撞見謝氏和趙府二房。
「他在……」
沒等周叔說完,一座鐵塔似的大山……呃,是體型非常壯實的男人無人邀請地自行闖入,他步伐邁得很大,一條腿有皇甫婉容的腰粗,臉形粗獷而黝黑,活似一頭大熊。
可是,他一入內後卻像個孩子似的哭起來,把周叔嚇了一跳。
「阿姊,是你嗎?你回來了怎麼那麼狠心不來找我,非要我千里迢迢來找你……」太壞了,阿姊。
「哈里,怎麼是你?!」一開口,她恨不得把舌頭剪了,因為她說的是十分流利的突厥話。
看到來者的皇甫婉容驚得站起,隨即她又往內縮地當作不識曾經視為弟弟的高壯男人。
他們是第一次見面。
「果然是你!阿姊,我就知道大神不會殘忍的奪走你,祂將你賜回給大地。」可是阿姊年紀好小,她有二十了嗎?
哈里年紀快三十歲了,但外表老成地更像四十歲的大漢,人黑更顯老,看起來當人家的爹都綽綽有余。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阿姊。」皇甫婉容心里很激動,但面上努力維持平靜,她的手心都出汗了。
哈里拿出她讓馬塔林代轉的書信,內容並無相認之意,只寫著兩方合作的益處。「這是阿姊的筆跡,你寫的。」
她硬著頭皮笑得很僵。「你阿姊生前留給我的,她說我哪一天想做關外的生意可以走你這條路子。」
「阿姊又騙人了,你教過我如何辨識字跡和紙張年代,以防仿制,這封信的墨跡不超過一年,那時我阿姊已經不在了,不可能是她死前寫的。」他的字是阿姊一筆一劃教著寫的,阿姊的字跡他再熟悉不過,他一眼就能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