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麼不說話?’
‘老實說,水藍待在殷家說不定還比較安全。’至少殷赤風絕不敢讓水藍在他的眼皮下出事。
‘但是……’
‘成伯伯、齊,發生什麼事了?’此時,李安娜突然來訪,但不知何故,成介在看見她時,態度竟明顯變得疏離冷淡,不過,成齊並沒有發現父親的異樣,便把水藍的事轉告她。
‘我可以去殷家幫你們探探口風。’李安娜自告奮勇。
‘安娜,你真的願意去?’成齊眼神一亮。
‘攸關水藍的事,我自然要……’
‘不必,水藍的事自有我們成家來擔,不需要你插手。’成介一口拒絕李安娜的好意。
‘爸,你……’成齊十分訝異父親對待女友的態度。
李安娜尷尬不已。
‘安娜,你還是盡快回美國,省得你父母親擔憂。’成介面無表情的說。
‘爸,安娜就快是你的媳……’
‘齊!’被父親突如其來的一喝,成齊當場傻愣住,‘安娜,普勒財團的私人飛機還停留在台灣,如果你這一、二天就要回美國去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個方便。’
‘成伯伯,可是我還沒有打算要回美國耶!’李安娜訥訥地說,但擺放在褲管上的手卻不自覺捏得死緊。
可惡!成介想必已經得知她家里頭出了事,所以才會對她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你別怪成伯伯現實不通情理,但成家一向注重門第,成伯伯這樣講,你應該明白才對。’
‘安娜明白。’李安娜垂下眼,低道。
成介啊成介,為了巴住你兒子,順利入你們成家,我已經耗費不少心力,如今你見我家勢沒落就想踢掉我,哼!沒這麼容易!
‘你能了解那最好,放心,成伯伯也不會虧待你,該補償給你的,我絕對不吝嗇,至于齊,你就好好跟他談吧!’成介瞥了眼一頭霧水的成齊,便兀自上樓去。
‘了解什麼?安娜,你跟爸在打什麼啞謎?’成齊大皺眉頭,無法理解他們方才的對話。
‘齊,你還愛我嗎?’安娜嬌嗔地抓住成齊的手,問道。
‘安娜,你是怎麼了?我當然是愛你的。’成齊不明所以。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安娜很感動的偎入他懷里,可在成齊所無法窺見的一雙嬌眸里,卻迸射出強烈的恨意。
‘安娜,你……’
‘齊,水藍的事我自會替你打听,不過我想等結果出來後,你再告訴成伯伯好嗎?’
‘好。’成齊笑笑點頭,‘不過你得小心,殷赤風那個男人可不好對付。’
‘我知道,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哼!既然你們成家負我,那就休怪我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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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氏集團台灣分公司大樓
此時此刻,在第三十二層的總裁辦公室里,水藍就站在一整片的玻璃帷幕前,眼神沉靜地盯住前方建築物的某一點。
她已經站在這里很久了,但坐在辦公桌後,看起來忙碌到沒一刻得閑的殷赤風卻壓根沒有注意到她似的,只有來回好幾趟的秘書忍不住偷瞄她好幾眼。
不過,當男秘書將文件呈報給殷赤風,之後放膽地將透著一絲愛慕的眼神投向那抹縴細柔雅的身影時——
‘你在看什麼?’
男秘書被這熟悉又陌生的吼聲給活生生嚇飛了一條魂,他趕忙收回視線,連望向總裁的勇氣都沒有便急急告退。
可是當男秘書一離開,殷赤風卻又馬上接起另一通電話,活像方才出聲喝人的根本不是他。
水藍沒有拉回視線,卻幾近無聲地輕嘆。
被他請到殷家做客後,他去哪里總是帶著她,除了上洗手間外,他們倆幾乎可以說是形影不離。
形影不離?嘖!她好像用錯成語了,嚴格說起來,他們現在這種情形,好像只比陌生人再好上一些,因為一整天下來,他們通常講不到半句話。
坦白講,她也覺得挺納悶,難道赤風堅持帶她走的原因,就是想把她當成裝飾品,純粹擺著好看?
應該不至于,好看的花瓶到處都有,他又必何對她……
‘……喔!是嗎?那普勒那一方怎麼說?’
當水藍听到正在講電話的他突然提及普勒時,忍不住中斷思緒,豎起耳朵來。
‘……狗急跳牆嗎?嘖!沒關系,隨他加碼,還有,馬上聯絡周董,晚上我請他吃個飯。’
隨‘他’加碼……‘他’所指的是二叔嗎?
她大致了解殷氏正在進行名為三星鑽案的計畫,那是指結合台灣政商兩界具一定實力地位的大老共同投資,以取得上千億元的土地來作為開發及興建新地標的重大工程案。
可想而知,三星鑽案一旦功成,對三方來說,所獲得的經濟利潤絕對是高到嚇人,且本身企業的能見度也勢必跟著水漲船高,所以二叔肯定會想辦法破壞這三方的合作關系。
所以,赤風方才所提到的加碼,有可能是二叔為了說服一方,欲挾帶大量資金好從中介入,繼而取代殷氏。
不對!這種作法風險太大,若殷氏有意挖個陷阱讓二叔跳下去……
‘赤風,你到底想做什麼?’她終于忍不住回過頭,困惑地問著剛好掛掉電話,噙著莫測笑意的殷赤風。
‘很簡單,讓你愛我愛得沒負擔罷了。’他雙肩一聳,語氣輕快的回答她的疑惑。
她終于是憋不住了。
吁!還好她快他一步,否則連他都快要受不了這幾天的冷戰。
水藍驚訝地瞪大雙眼,但隨後,她收斂起所有表情,淡然輕嗤︰‘難道把我晾在這里看你怎麼對付成家,就可以解決所有事?’
‘我保證,如果不一次把你二叔打垮,好給令祖父一個深刻難忘的教訓,那你擔心的事將會接二連三的發生。’殷赤風並不打算隱瞞她。
‘你真的要……’水藍有些慌亂,也有些難以置信,但他的確當她的面毫不避諱地說出。
但是,她卻無法反駁,甚至無大罵他怎麼可以如此大言不慚地說要擊潰他們成家。因為他……唉……他說的沒錯,唯有一舉將成家打到潰不成軍,祖父及二叔才會曉得何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可是,她真的要冷眼旁觀,任由赤風把成家搞得天翻地覆嗎?水藍心思飄遠,一時間竟也沒察覺到一抹人影逐漸靠近她。
忽地,她被重重擁入一副溫暖的胸膛里,她一顫,飛散的意識瞬間被拉回,她抬眼,欲啟唇的瞬間——
‘我就曉得你絕對會贊同我的作法。’他比她先一步開口,唇上的笑明白寫著如釋重負。
‘我……’她錯愕。
她根本什麼都沒說!
‘水藍,你知道嗎?要不是顧及到你,我早就動手了,不過,我還是很高興你能夠體諒我,這大概就叫心有靈犀!’他深情款款地瞅住她一張羞紅卻又浮現窘迫的麗容。
幸好啊!他及時將她拐騙到自己的身邊來,否則他真的會失去他唯一的真愛。
而接下來,就等著料理成家,以及揪出‘那個人’。
‘什麼心有靈犀?你別亂說話。’她垂下眼,苦惱不已。
‘好,我什麼都不說。’殷赤風變得很听話。
‘你可別做得太絕。’想來想去,她好像只有這句話能說。
‘放心,那畢竟是你娘家,我下手會有分寸。’
‘什麼娘家,我都還沒有……’嫁給你。水藍白了他一眼。
‘還沒有怎樣?’他逗弄她。
‘你可別太過分喔!我二叔的能力並不差,到時候誰會被誰整還不曉得!’水藍不禁磨起牙來。
‘水藍,你在講笑話嗎?’
‘你……唔……’雖然這段期間他們都處于冷戰中,但他卻常像現在這般動不動就吻住她,所以,就算她心里有氣,也總是維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