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做主母 第16頁

她竭盡全力給趙老板畫大餅,使得趙老板心心癢、腦子更癢,深吸氣,他決定拼了!

「行,姑娘的方子打算賣多少錢?」

「趙老板開價吧。」

「兩個方子五百兩,如何?」

她不懂這是不是行情價,但身為奸詐的二十一世紀人民,演演戲、裝裝莫測高深,這種小事還是會的。

她把東西收拾起來,微笑道︰「買賣不成仁義在,往後小女子的胭脂鋪開張後,趙老板有空過來坐坐,我一定給您上最好的茶。」

「姑娘、別……有話好說,要不……姑娘開價吧。」

「至少得三千兩,要不不劃算。」

趙老板面露為難,回答︰「不是我不肯,實在是我和你一樣,初到遼州,買屋買房、新鋪子開張,哪有余錢?一千五百兩吧,再多的我也拿不出來。」

「大家各退」步,兩張方子兩千兩,您先給我一千兩,三個月後,等生意做起來,再給我一千兩,趙老板覺得如何?」

見她願意退讓,趙老板松口氣,點頭如搗蒜。「就這樣辦,我們立契約吧。」

「立契約就是走個過場,實話說,我也不怕老板昧下一千兩,我手中還有好幾個方子呢,倘若合作愉快,日後定會再找趙老板,若是不行,也就吃虧這麼一回,就當花錢買經驗。」

「不會不會,我怎能讓姑娘吃虧,今天的方子咱們先立下契約,往後姑娘再有好東西,千萬別忘記我。」

「一定!」

接著,兩人愉快地簽下契約,接著,她愉快地一張一張數著銀票,接著,她的愉快蒸發……

轉頭,某位大胡子將軍從身後抽走她的銀票,一雙黑黝黝的大眼楮盯著她瞧,她很難過、很傷心,因為想起他的規則——奴婢無權擁有私產,奴婢所有物全歸主子。

最後,想哭的泛濫……

楚默淵胸口起伏不定,目光像火山爆發前夕。

不是要到林老板那邊拿辣椒苗?怎地一轉身人就消失?

一路追蹤,跟到此地,他行事光明磊落,卻為了流氓婢女,偷偷在人家店門口張望。

不錯,很厲害,他搶走她的錢,她還能想辦法生銀子,這麼積極的目的是啥?想回京城,想和四皇子再續前緣?要不要告訴她,皇上已經下旨,賜婚冉莘和四皇子,好讓她死了這條心?

那是今早收到的信,信里提到四皇子的婚事,也提到耶律信安已死。

後面那件讓他再不必擔心北遼余孽翻雲覆雨,接下來,他只要按部就班將遼州建設起來就行。

前面那件,讓他覺得余淺淺很可憐,婚事不成、發配邊關,四皇子對她的安排,絕對算不上好。

他同情她,卻說不出同情的話,只能撥出時間陪她出門,沒想到一個不注意,她溜得不見人影。

對上她的眼楮,紅絲逐漸散開,黑白分明的眼瞳對他做出無言的控訴。

都說一回生、二回熟,但第二次當強盜,他還是有罪惡感……別開頭,一不作二不休,他連契約一起收進懷里,對趙老板說︰「三個月後,把銀票送到將軍府。」

楚將軍欸,目前遼州最大號的人物,趙老板敢說不?他同情地看淺淺一眼,回答︰「是,楚將軍。」

「走了。」楚默淵丟下話,轉身往外。

淺淺沒有力氣移動,垂著頭,心酸席卷。

再多的努力都沒用嗎?她永遠無法改變現況,永遠無法擺月兌身分,她再有本事,也只能做小伏低,當一輩子的賤民?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難過,死死咬住唇,她用力憋住眼淚。

楚默淵走出鋪門三、五步,發現淺淺沒跟上來,回身發現她還坐在鋪子里。

嘆氣,他往回走,一把拉起她,她的手很柔、很軟,不像做粗活的。

靶受著掌間的軟女敕,明明是觸覺不是味覺,明明舌尖沒有擺進糖塊,他卻硬是嘗到甜味,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聯結,心跟著她的掌心肉變得柔軟。

但是被他一踫,淺淺再也憋不住,眼淚答答順著臉頰往下落,她沒有哭得驚天動地,但肩膀一抽一抽的,更教人憐惜。

楚默淵不懂得安慰人,只能拉著她離開。

淺淺沒甩開他,她乖乖地跟著他的腳步前行,但頭始終低垂,眠淚始終墜跌個不停,因為再明白不過,她向往的人身自由,離她越來越遠。

如果她耍脾氣,如果她大吵大鬧,如果她咬他吼他踹他……真的,他心里會好過一點。但她啥話都沒說,光是默默垂淚,這讓他非常非常難受。

走三步,回頭一望,再走三步,再回頭一望,她的肩膀抖得越凶,她的頭垂得越低,她哭到不能自已……于是,他的心被搗成爛泥。

不知道怎麼辦了,他想起她好吃,楚默淵牽著她進「有朋自遠方來」。

主子爺帶著哭泣的小女子?哇,好大的想象空間……莫不是爺一個沖動,把人家煮成熟飯?會不會珠胎暗結,爺這才手足無措?

袁立融心髒亂跳一通,呆立三秒鐘後,連忙反應過來,開了間廂房,把兩人送進去。

第四章  錢途黯淡遇綁匪(2)

兩人坐定,看著哭個不停的淺淺,楚默淵無奈問︰「你還要哭多久?」

「當奴婢的不能蓄私產,連哭也不行嗎?」她哽咽得厲害,竟打起嗝來。

「有這麼嚴重嗎?」他很無奈,粗粗的掌心輕拍她的背,幫她順氣。

「嗝,你拿的……嗝,不只是銀票,嗝,你拿走的是我、嗝、我的未來與希望。」

「一個女人要什麼希望好好找個男人嫁了才重要。」

「錯,如果我成功、嗝,吃青菜叫做、嗝、叫做養生,如果我失敗,吃青、嗝、吃青菜叫做寒酸,我要成功,嗝,我要成就,要當、嗝、人上人。」

當人上人?要不要叫皇後讓位,把鳳椅送她坐坐?說什麼蠢話!「夠了,別哭了。」向來,他痛恨女人的眼淚,他認為女人的淚水是演技,是為達某種目的使出的手段,分明心思奸惡,卻要扮弱裝可憐,他瞧不起!

可……他也清楚,淺淺不是,她是真被自己逼到走投無路了。

「你把銀票、嗝、還給我,我就、嗝、就不哭。」

談起條件了?幸好罪惡感還不至于讓他失去理智,沉默片刻後,楚默淵蹙眉道︰「銀票可以給你,但收下銀票,你再也不能出將軍府一步。」

淺淺猛然抬頭,意思是自由和財富,只能選一個?

沒有自由,銀票能做啥用?但有自由沒銀子,也是寸步難行啊,他非要把猛龍困在淺灘中?「沒有、嗝、別的選項嗎?」

「比方?」他倒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她一口氣用力喝掉,不打嗝了?吸吸鼻涕,她說︰「你可以去外面看看有沒有人嗎?」

「然後?」

「沒有人的話,你直接拿把刀子把我砍了吧。」意思是,她了無生趣。

嘴角在大胡子底下勾起,他回答︰「我想砍人的話,不必在乎會不會被看見。」

淺淺頭又垂低,胸口更緊,胃疼……她不說話了,也不哭,因為眼淚得對在乎自己的人用才有意義。

她不哭,他便也不說話,耐心等待她心情好轉。

不久,袁立融領著小二送上一桌子菜,眼看屋內氣氛稍微和緩,他笑道︰「爺,試試這口味,是新聘的廚子做的,比之前那個好許多。」

最近住店的,有一部分來自京城,暫居客棧,是為了找房買房,那些貴人的舌頭很難伺候。

楚默淵為她布好飯菜,緩聲道︰「餓了吧,吃過飯,我帶你到處逛逛,不是要買辣椒苗嗎?看到其他喜歡的,一並給你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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