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龍 第26頁

「我……」

「你若敢嫁給季樹人,秀彥就連做鬼也無法諒解的!」

巴美的心發涼,整個人靠著鞋櫃,雙腿發軟的幾乎無法站立。

松島優子話說完立刻轉身就走。

她無法挽留她、無法多說什麼,人已滑坐在地上,口中不住呢喃,「對……對不起……」

「巴美?」季樹人沖好澡出了房間,馬上看到開啟的大門和哭得狼狽的巴美,他一驚,連忙丟下手中擦濕發的毛巾跑過去。「怎麼了?誰來過了嗎?」他敏銳的問。

「樹人……」她雙眼茫然,望著他笑得很淒苦。「學……學長的母親她知道我們……」

看她的神色他大概也猜得出,松島夫人不可能接受他們的事!他心下惆悵,也能理解松島夫人的憤怒,只是他湊近時,看見她臉上的巴掌印後,心情卻轉為憤慨,他可以想像巴美剛才受到了什麼樣的待遇,可這一巴掌應該落在他臉上,而不是巴美的!

他扶著巴美。「先別想那麼多了,我洗好了,換你去沖個澡,不,泡澡好,洗完後你會覺得舒服點。」這個時候也只能先轉移她的注意力再說。

巴美身心俱疲,什麼話也沒說,像個木頭人般跟著他來到房間浴室。

她神情恍惚的站在房間里,看著他為他放了一缸熱水,任由他將自己推進浴室里,她卻站在里頭發呆,冷不防,一陣門鈴聲從沒有掩緊的浴室門傳了進來,她忍不住渾身一僵——

學長的媽媽又回來了嗎?

她反應遲緩的回過身,拉開浴室門,從沒關上的房門看到季樹人前去開了大門,來的人居然是季壽山和季慎明。

「你們來做什麼?我以為我將話已說得很清楚,我不會放棄巴美的!」季樹人見到兩人,不等他們開口說什麼就先表明了立場。

季壽山冷笑一聲,逕自領著兒子往客廳走去坐下,季樹人只得跟在身後,眼一瞄,看到巴美站在房問門口,他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季壽山也不迂回,直接點出來意,「我知道松島夫人已經來過,強烈警告過巴美,不許你們在一起,你們如果一意孤行,我想她大概會羞憤到吐血,可能在日本的上流社會也待不下去,直接到地底下去陪兒子松島秀彥!」

「沒錯,松島夫人是個極為守舊傳統的日本女人,她接受不了這種丑聞,她的獨子已經被巴美害死了,難道你們連一點愧疚也沒有嗎?也要把她逼上絕路才高興嗎?」季慎明說得更狠。

季樹人臉色沉重得很難看,「如果你們來只是要說這些,那可以了,你們說完就可以回去了!」

「哼,你八十億的業績沒做到,這棟高級公寓我打算收回,你現在竟然還有臉趕我?你這小子是腦筋不清楚了!」季壽山勃然大怒。

他不在乎的看著爺爺,「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想怎麼樣?我們才想問巴美她想怎麼樣?巴美,季家扶養你多年,難道毀了樹人,這就是你對我們養育之恩的回報嗎?」季壽山轉而看向巴美的方向,嚴厲的質問。

「我……」她說不出話了。

「如果不是慎明的一時心慈,你有辦法到日本來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嗎?你本該悲苦的在台灣的育幼院長大,你的一切都是我們給的,但你卻恩將仇報,我問你,你還有什麼顏面出現在我們面前?」

巴美低下頭只能不斷掉淚,她被說得無地自容。

季樹人憤怒的走過去摟住她,一副捍衛的姿態。「是我追求巴美的,是我強迫她跟我在一起的,你們要怪全怪我一人!」他扛起所有指責。「以後巴美的事都由我負責,請你們不要再干涉我們!」

「真是天大的笑話,你負責?你拿什麼負責?以你的能力,別說公司部長的職位,就連做一般職員你的能力都不夠,少了季家繼承人的頭餃,你一無所有,什麼都不是!」季壽山不屑的道。

他瞬間白了臉。

「臭小子,你認清事實,少了家族的支援,你連養活自己都有問題,遑論建立一個家庭,你這是自不量力。」季慎明也壓根不看好兒子。

季樹人滿臉鐵青,拳頭緊握。

「沒用的家伙還說大話,你,季樹人,所屬的一切都是屬于季家的,想獨立自主,作夢!」季壽山起身走過來,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他的臉上。

身旁的巴美大驚,「樹人!」撫著他紅熱的臉頰,她極度心痛。

「臭小子,你自己想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軟弱無能的人,唯有回到家族的庇蔭你才有辦法生存,想要帶著女人自力更生,你是痴人說夢話!」季壽山撂下這些話後,與季慎明憤憤的離去。

留下的兩人,寂靜的各自坐著,誰也沒有開口打破沉默,他們都需要一點時間沉澱被挖痛的傷口。

仿佛過了一世紀之久,一條冷毛巾敷在季樹人被打的臉頰上,他緩緩的轉身看著巴美,她臉上也敷著毛巾,而且對著他露出一臉的笑意。

他愣了一下,瞧見她臉上雖然是笑著的,但淚水仍殘留在她臉上,一滴淚就沾濕在她眼角的痣上。

原來這真是一顆哭痣,以前鮮少流淚,是因為要將淚水全集聚在此時,一起哭個夠嗎?

悲傷的眼淚,悲傷的巴美。

他伸手拭去了她的淚痕。

「樹人,你肚子餓不餓,我煮海鮮面給你吃,好不好?」她像沒事人般的笑著問。

「好。」他注視著她帶笑的臉,胸口一緊,心中滿溢著對她的心疼。

「我們也喝點酒吧,你去開瓶紅酒。」她繼續笑著說。

「嗯。」他哽咽的點頭。

「冰箱有蝦子,是歐巴桑今天才買的新鮮貨,我多放點進面里好不好?」她一面洗蔬菜一面詢問他的意見。

「好。」他應聲,雙眸沒有須臾離開過她。

巴美煮好了海鮮面,兩人一同端到陽台享用,他開了一瓶紅酒,兩人吃著面,喝著紅酒。

這搭配有點不倫不類,但是他們無所謂。

「我想這次我們應該不會喝到假酒了。」巴美眨著眼楮說。

他笑了,「你都知道了對吧?」

「你是說偷親我的事,還是假酒的事?」她俏皮的問。

他配合著她輕松的語氣,兩人仿佛想將剛剛所有的不愉快都忘掉。「假酒是你自己說的,可不是我。」

「我們都喝醉了嘛,我若不這麼說,你下得了台嗎?」她不滿的嘟噥道。

「是啊,謝謝你了。」

「小意思,我也享受到了嘛!」她笑得眉眼彎彎。

「呵呵,我還以為是自己獨享,原來是『分享』啊!」他流連地撫了撫她性感的嘴唇。

「當然,這種事本來就要分享,不然你那晚為什麼那麼陶醉?」

「也是,我就覺得怪,吻那麼多次,就那晚的感覺最欲罷不能,還將你的嘴唇都吻腫了。」

「什麼,那麼多次?那到底是幾次?」其他幾次她怎麼都不知道?

他聳了肩。「我們一天到晚混在一起喝酒,誰記得你醉過幾次。」

她臉綠了。「季樹人,你太過份了!竟然吃我豆腐這麼多回,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啊?」

「沒有。」他直截了當的回答,開始埋頭吃面。

「可惡的家伙!」她狠瞪他一眼。

「你廢話少說,不吃面就喝酒,反正喝醉了,我會照顧你。」他笑得好賊。

她啐道︰「你這采花大盜!」

「謝謝贊美。」

「無恥!」

「謝謝贊賞。」

「下流!」

「謝謝指教。」

「卑鄙!」

「謝謝成全——」他拉過她,用力吻住了她的唇,四唇交接,周圍的空氣跟著燃燒,一雙手推開了擋在他們面前的桌椅,另一雙手急切的為兩人月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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