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龍 第25頁

「你這惡人,要做什麼?放開我!」小男孩驚恐的哭喊。

守在外頭的幾個黑衣人,自然了解主人的癖好,雖不齒,也別過臉去,狠心不理。

編木叢里,小男孩抵擋的力氣比不過大人粗暴的蠻力,衣物被羞恥的褪盡,手上沒武器,他用力咬上仇人,周振侯吃痛,反手揪住他的頭發,重重給他一巴掌,小男孩嘴破流血,仍奮力抵抗不肯就範,周振侯色心既起,不可能罷休,發狠的捶打他,殘忍的將他打得小臉變形,最後扯下腰帶,纏住他的手腳。

「瞧你還反抗得了嗎?這會肯乖乖伺候大爺我了吧!」他縱聲婬笑。

小男孩身體強烈的抖簌著,恐懼的瞪著他緩緩走向自己,那夜,在那粗糙刺人的樹叢里,濕軟骯髒的泥上上,灌木刺痛了他的肌膚,泥土玷污了他的身子,男孩的眼淚灑落在草地里,吞噬下了他所有的悲憤!

良久後,將他蹂躪得幾乎斷氣的男人,在走出灌木叢之前忽然震怒的大吼。

「馬,我的馬呢?」他驚愕不已。那只寶馬他明明就擺在身側,怎麼一回頭,竟不翼而飛?

連衣物都未穿妥,他立即沖出灌木叢,憤而指著他帶來的黑衣人。

「是你們當中的人偷走我的馬嗎?」他大聲質問。

黑衣人個個莫名其妙,無辜的搖頭。

他不信,認定這寶貝一定是讓這群人藏起。敢覬覦他處心積慮才得到的東西,該死!

他在眾人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拿出一瓶東西,朝眾人灑去,這些人的身子只要稍稍沾上一點粉,立即像呼吸被奪般,緊抓著喉嚨喘氣,呼吸不到氣息,痛苦的在地上打滾,不消一刻,全斷氣了。

「哼,你們敢背叛我,就得死!」周振侯狠毒的說,開始在死人身上搜索,覺得東西一定藏在他們身上,可是月兌光每一具尸體的衣物,就是不見他的寶馬,他愕然,忿忿的想再回頭詰問小男孩,是不是他趁自己不備時藏起了?回到灌木叢後,地上只剩他綁縛男孩用的腰帶,而那本該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男孩也不見了!

他倏地心驚。

一時縱欲,竟讓他失去至寶!

「當時是你拿走了三彩馬?」周振侯了悟過來,激動的問。

「不是,是一名乞丐目睹我的慘狀,救了我,連寶馬也一起幫我帶走。」歸雨閺說。

「項哥真好心,要不是他,你可能……」小米眼中的淚水不由得奔騰而下,說不下去了。

「項哥是我的恩人,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的恩情。」歸雨閺沉聲道。「而這小人!」他轉首,戾狠逼視羞愧驚慌的周振侯。「我非得鏟除這敗類不可!」

「你……你放過我吧,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補償我的過錯……」周振侯已徹底明白,這小子是如何設計他,如何心思縝密的教他像傻子一樣走入他設下的陷阱里,他懊悔已晚,明知求饒也無用,但軟骨的就是希冀能有一線生機,無恥的下住請求對方饒過他三叩。

「不能!」代為回答的是小米,她神色堅定,表情冷肅。「你作惡多端,桂哥要扳倒你,不單是為自己以及家人復仇,也是為了那些被你慘虐過的孩子報仇,更是要解救其他的孩子免遭你的毒手。」她少有這麼狠心的時候,但這人實在罪大惡極,心軟不得,不除,只會遺害世人!

「不……」周振侯驚恐的再嘔出一團血塊。「我……我要告訴金人,這馬是你給我的!」他要脅。

「你不早說了嗎?但如何?有用嗎?」歸雨閺冷笑。

「是你賄賂了在汴梁的金人?啊!也是你告訴金人宋宮內有這樣寶物的?」他恍然領悟。這小子料定他會為了求生而投效金人,領著金人查抄皇宮,然後這一切的發展就如他所預料的,自己將被折磨得暗無天日!

遍雨閺大笑,「你說呢?」

「你!」難怪他怎麼供出桂雨閺的名字,金人都無動于哀,只拚命對他用刑,死命要逼問出鐵蹄的下落。「可惡的臭小子,王八蛋,我殺——」

「時間到了,兩位你們得走了。」獄卒來了,手上還多了一副拔牙的鑷子。

周振侯一見那鑷子,所有狠話全化成厲聲慘叫,還立刻尿失禁,嘴里發出如猴子般的吱吱叫。

遍雨閺牽起身旁小女人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兩人輕松走出牢房,在燦爛的陽光下,耳邊彷佛還能听見周振侯淒厲的叫聲。

第10章

徽、欽二宗受金人擄去後,欽宗之弟趙構即位為宋高宗,南遷定都臨安,與金朝劃江而治,史稱南宋。

新都臨安里,最肥沃的大片田地、最熱鬧的整條商街、最大的酒樓客棧、最出色的民間窯場,這些,全屬于臨安新富戶歸家所有。

「雨閺,照你吩咐的,田產由老二、老三管理︰各式商店分別由阿四、阿五以及阿六照顧;酒樓客棧則是由我監管,小七、小八主持︰至于窯場,小米粒接手;而你,歸雨閺,依照能力分工,當然是產業的總當家了。」項大同坐在自家豪華酒樓里,喝著醇酒,一一報告。

這小子真知灼見,早知金狗打來,宋室必定南遷避難,果真料事如神,他們已早一步在這臨安大批購地,開設商鋪,種植農作,並依他的囑咐,早早送兄弟們去學農務、商學等各項技能,這回所學的全派上用場了,如今歸家在臨安可是超級大戶,富可敵國。

「哇,項哥處理事情真是俐落得沒話說,可,為什麼窯場遍我管?」小米贊美完後嘟著嘴問。

她燒燒窯還可以,但要管理一座比在汴梁官窯還大的窯場,她恐怕做不到吧。

「放心,會有人幫你的,不過這對你來說是個意外。」項大同朝她眨著眼。「但不見得是意外之喜喔!」他隨後又補充。

「咦?」她怎麼听不懂啊?

「怎麼樣,現在就去窯場瞧瞧吧!」

「現在?」

「還等什麼?」項大同性子急,下由分說,拉了她就走。

遍雨閺笑著搖首,跟著起身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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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爺?」小米吃驚的呼聲。

朱立園怎會出現在臨安的窯場里呢?

「小米,你們都來了啊!」乍見幾個人現身,他靦腆的問候。看出小米一臉的疑惑,他嘆了口氣後解釋,「你還不曉得嗎?是雨閺在金狗殺進汴梁前,就把我們一家接來這了,免去了我們一家遭金狗屠殺的命運,之後,還在窯場里幫我們安插了工作,讓我們一家不愁吃穿。」他戚激得幾乎掉淚。

「桂哥,我都不知道你做了這些事?」她訝異的轉頭看向身後走近的男人。

遍雨閺淡淡的笑了,「朱老爺對我有栽培之恩,先前我為了取得窯司之職,曾經對不住他,這事一直讓我很內疚,所以藉此機會報恩抵過。」

「不,栽培你是因為你實在太過出色,誰也不想浪費人才,至于你舉報我貪污之事,是我罪有應得,我不怪你。」朱立園真心的說。

這話听得小米都想落淚了。「您說全家都來了,也包括幾位夫人以及少爺、小姐們嗎?」她關心的問。

「嗯,她們也都在窯場里幫忙,瞧,都在那兒呢!」朱立園指著制坯廠上正在捏陶拉坯的幾個女人,這幾個女人是來工作的,但穿著可不含糊,高貴鮮艷得很,一群女人擠在一起,說是制坯,不如說是捏陶出氣,嘴里念念有詞,似乎在咒罵別人,哭訴自己命苦,淪落異鄉還得做苦工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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