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情爺(上) 第2頁

轉眼銀狼已身中三箭,但沖勢未減,仍然直往皇上攻去,眾人再次拉弓,瞄準惡獸就要放箭,這次他們瞄準的是它的額心,鐵定教它一箭斃命。豈料就在此時,一道小身影竟沖了上前,一把抱住來不及逃的野狼頸項,護住它的身子,眾人一見抱住銀狼的人是誰後,連忙將無法收手的箭射偏。

而那銀狼被人突然抱住,竟也一愣的停下奔勢,任她抱著在地下翻滾,諸天日見此驚出一身汗,好在這之後,銀狼似乎為報恩,從此成了她的貼身侍衛,成天跟著她在國師府里上上下下,形成了人獸不離的畫面。

「我請嬤嬤煮了涼湯,先進屋喝一碗吧,喘口氣後再玩。」他寵聲說。

「好,那夫君也喝一碗,別每次讓我一個人享受,你只是瞧著不踫,那多沒意思!」蘭禮秋嘟著嫣紅的嘴抱怨。

涼湯是甜的,他不愛吃甜,卻知道她十分鐘愛甜食,于是不定時吩咐廚房嬤嬤煮上各式甜湯讓她解饞。

「好,今天我就陪你喝上一碗。」他依著她,他很少拒絕她的要求的。

「夫君真好耶!」

「好什麼好,將來若害我跟你一樣老鬧牙疼,那咱們就真的是‘同甘共苦’了!」他捏著她肉肉福氣的鼻頭笑。

「那也沒什麼不好,夫妻本是同林鳥,有難來時——嘻嘻,咱們鶼鰈情深,一起當!」她笑得賊呼呼的,分明就是要死大家一起死,要鬧牙疼大伙一塊疼作伴。

「你喔!」他猛搖頭,拿她沒轍。

「我怎樣,我可是神人之妻,不怕鬧牙疼的。」她神氣的拍胸脯。

「你胡說什麼?牙疼跟神人之妻一點關系也沒有。」他又捏她的小鼻子了。

「誰說沒關系夫君是神仙轉世,自然能夠治我的牙痛!」她說得理所當然。

「如果你真這麼想,這牙早晚得拔!」他用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微微的刺痛讓她不滿的朝他扮了個鬼臉。「誰要我拔牙就是要我的命,我不會走上拔牙這條路的,牙在人在,牙除人亡!」她斬釘截鐵,寧死不從。

「多嚴重啊,你這小妮子說這什麼鬼話!」他笑得都快听不下去了。

「我是說真的,我死也不拔牙!」她捂著嘴兒發出含含糊糊的聲音,還是要強調抵死捍衛牙齒的決心。

他莞爾的笑了笑,懶得與她再爭辯這種沒意義的事,牽著她的手,回到內廳,一碗冰鎮的甜湯已經備好上桌了,他拉著她坐下,喚來嬤嬤多要了一碗,不食言,陪著她喝。

她骨碌碌精神的眼兒,一面喝著涼湯,一面朝他轉呀轉地。「夫君,你老說自己不是神仙,真的不是嗎?」這男人這麼俊,嫁給他後,她日日瞧著他,怎麼瞧怎麼覺得他「神氣」十足,這不是仙是什麼?

「不是。」他陪著喝涼湯,頭也沒抬的回答。

「那我怎麼听說夫君出生之際就被太白金星牽引護送,這才順利降落人間,輔佐咱們王朝國泰民安,所以甫一出生即日日有人由全國各地前往諸府朝見?」

「那是眾人穿鑿附會的神話,當真不得的!」唉,這都怪爹在他出生時就用盡心機啊……

「是嗎?可我還听聞你五歲就已能預言世事,十二歲曾斷言國將有難,那年剛好鄰國舉兵入侵,陛下得訊趕緊派人來問你該請誰領兵擊退敵軍,你說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陛下雖然帶著吃驚懷疑,卻仍勉為其難的試之,果然那沒沒無名的人物竟然立下了大功,不僅擊退敵軍,還反拿下鄰國的半壁江山,使咱們東霖成為今日中原的唯一大國。」

她像是街頭說書先生般崇拜的細數他的功績。

諸天日淡笑。「那是因為我見過那位立功的將軍,相信他有過人的智謀,所以才會推薦陛下起用他的。」他只是比常人多了敏銳的洞察力,以及具有精確剖析局勢、知人善用的能力,所以這才被當成可以預知天下的神人供養,但他是人,確確實實的人,甚至在性格中也隱藏著幾近魔魅的劣根性,可惜無人會將他「人化」,就連與他結發三年的妻子,也將他神格化了。

這教他莞爾無奈。

「那就是說夫君識人的眼光精準嘍,這才得以僅十五歲之齡就被敬奉為國師,這十年來,夫君也著實幫助陛下平定不少動亂,並指引了陛下的治國方針,百姓信服你,你的一句話救人無數,壓根是王朝的傳奇了,所以——嘿嘿,像治牙痛這等小事,夫君是不是也只要隨便說個什麼,我的牙疼自然就不痛了?」她笑彎了眉。

「你真要試試?」他睨著她。

「試什麼呀?試牙疼?不要,這事不要試吧!」她驚恐的睜大眼。這事雖然夫君「可能」可以解決,但萬一神力出了差池……她倏地捂了嘴,還是不要的好,嗚嗚……因為牙疼真的好疼啊!

瞧著她多變的表情,諸天日低頭悶笑。這小家伙永遠這麼可愛!

在他所接觸的女人里,她比不上當年皇上想賜婚給他的九公主艷麗,也不及皇族嬌嬌女們的貴氣,就連一般大臣千金所具有的娟秀氣質,在她身上也保存不多,也許是因為她從小喪母,在父兄刻意放縱疼愛下的結果吧。

但當三年前,陛下執意為他主婚,詢問他中意哪家姑娘時,他卻指了她,皇上十分訝異,覺得她並不出色,論姿色才情都比不上當日百花宴上的任何一名千金,所以一連問了他三次,還擺明了屬意他娶的人是皇家公主,可是他卻不顧皇上的怒容,依然不改初衷的將她迎進門,成了他的女人。

這會想想,他會娶她,瞧上的該就是她這份天真可愛吧?

瞧見她喝湯時殘留在嘴角上的甜漬,他伸出干淨斯文的手指為她輕柔拭去。

「連喝個湯都要喝得滿嘴,你何時才會照顧自己?」說是抱怨,倒不如說是寵問。

蘭禮秋皮皮地笑咧開嘴。「我不需要照顧自己啊,有你就夠了,不是嗎?」

她嫁的可是事事神算偉大無敵的神人耶!能嫁給這個對她呵護有加的男人,人人都說是她上輩子修足了福分,這輩子才能得到這男人的青睞,她個人也是在嘗到「甜頭」後,毫不駁斥、完全認同!

「是啊。」他笑得極其溫柔。

「呵呵,我沒說錯吧,我有夫君就是萬能了!」

「傻瓜。」他輕敲了一下她的頭。真是個傻丫頭!

「我才不傻呢,你說的話大家都信,所以你說會照顧我一輩子,我當然深信不疑嘍。」當年她可是在夫君掀開她殷紅喜帕的同時,瞧見他帶笑的碧眸就愛上他了呢,至今這份痴戀是「越演越烈」、欲罷不能了。

「嗯。」

她頑皮的坐上他的腿,摟著他的腰。「對了,夫君,我有好一陣子沒問了耶,嘿嘿!」她圓圓的眼兒朝他眨呀眨、拋呀拋地,既頑皮又逗趣。

她要問什麼,他是知道的,每隔一陣子她總要問上這麼一句。

他老在想,這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發現了什麼?

「夫君,三個月沒問起了,你耳朵癢不癢啊?」

「皮!」他點了一下她調皮作怪的鼻子。

「呵呵……說嘛,你愛我嗎?」她扯著他的前襟,十足撒嬌。

其實回答她這問話是有點痛苦的,不過這人兒始終沒發覺他的為難。

「我的回答早在三年前不就千篇一律的背誦再背誦了嗎?」他將為難掩飾得極好,只是笑睨著她。

「人家愛听嘛,就算听個千百萬遍都不厭倦的。」她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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