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 第5頁

宋連祈搖首,還是義氣的努力思索可有認識什麼姓衣的人家。「姓衣是嗎……前巷柳通街上有個賣豆腐腦的衣老爺,我家綢莊有個伙計也姓衣,紅朱大街上有個姓衣的骨董商……喔,對了,今年的杭州的第一美人出爐了,听說也姓衣——」

「也姓衣」某人眼楮一亮了。

杭州第一美人……想起那日兩人整完裝出了洞穴後,清楚瞧見她容顏的剎那,他簡直驚為天人!那女人嘟著嘴,看不出懊悔,卻有驚人的美貌,如此女子,陰錯陽差教他在「不明不白、生死交關」的情況下給「囫圇吞棗」了……

他臉色變了變。嗯,杭州第一美人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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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紅的陽,明鏡般的天,終也會有日落西下的時候。

某人等著,等到天色全黑,一抹下弦月悄悄勾起,這還不成,等到星辰微暗之際,趁著夜闌人靜,就是行動的開始了。

當夜色昏沉,天地一片幽謐晦暗,一道疾風黑影敏捷的幾個縱步,疾速躍過層層屋檐。半晌,英挺的黑影俐落的落在一處民宅里,宅子四通八達,他幾番琢磨,鳳眼細眯,有了方向,挺拔的身子再次躍起。

悄然在一處雅致的院落停下腳步,先是屏住呼吸後,他輕輕推開窗欞,吸了一口暖房內傳出的幽香。這味道……他有預感,這次錯不了了。

縱身無息入內後再悄悄關上窗,寢室內僅點著一抹紅燭幽光,他緊張的朝床前的紫絲褥前進,上頭躺了個人,越接近這股熟悉的馨香就越清晰。

床榻上的女人身段婀娜,橫側著身子背對他,細長的烏絲流泄在覆著蠶絲單衣的美背上。

就在離床榻一步之遙處,來人停下了腳步。今日之舉,對他來說,可是大膽至極,一不小心就會落個無恥的采花大盜頭餃,非得身敗名裂不可。

但,他願意冒這個險!

只要這人就是她……他不由得出神的看著裹著紫絲褥的嬌軀發愣。

但,倘若真是她,下一步又該怎麼做?

那女人當日連頭也不回的就走人了,顯得比他看得開,似乎真的不在乎失去清白這回事,反倒是他,一步一回頭,就等著她哭啼留人,想來真窩囊。當時,他還真有股沖動想回頭抱住她,求她負責完再走——

到底這世道是怎麼了,怎麼女人比男人還瀟灑?

要不是他確定自個兒踫的是處子,還真要誤當她是風塵女子,不將與男人交歡當成一回事了。

忽然,床上人兒慵懶至極地伸了個性感的懶腰,他立即全身一緊,急忙要找個地方藏身。

「你是誰」才轉身,身後就傳來吃驚的嗓音。

懊死,方才不該想得出神到忘了防備的!

他得要盡速逃離才是,可身體卻偏偏不听使喚,不由自主地定在當場,動彈不得。

翦水雙瞳的主人驀然轉醒後,才翻身就看見有男人出現在她床榻前,先是吃了一驚,接著緊拉著絲褥倏地坐起,美目瞪著那人的背影。

好大的膽子,竟然有宵小膽敢闖進她的閨房!

「還不轉過身來」見他僵著沒動,她目光冷凝的叱喝,沒有一般女子香閨遭人闖入的驚惶失措。

這聲音,顏敏申听得清楚,頓時他腦門充血。找到了!

但在這種情形下相見,他心中掙扎著該不該回頭,還是暫時先遁逃去,改日再正式登門拜訪得好——

「原來是你!」

還在認與不認、走與不走中掙扎的人,這下不用多想了,床榻上的人兒等不及他回頭,已經主動跨下床,移步與他照面。她倒要瞧瞧什麼樣的登徒子會做出夜闖人閨房之事?不瞧還好,這一瞧,也驚愕住了。

乍見絕世容顏就在眼前,顏敏申一愣,什麼風流倜儻、舌燦蓮花全不見了,只能結巴著道歉,「對、對不起,我只是來確認——」

「你專程模黑來找我?」驚異過後,衣玉露輕勾唇角,婀娜多姿的身形漫步走回自己的床前,他盯著她渾圓彈性的就傾靠在床緣,珠光閃閃的眸子正饒富趣味地看著他。

好樣的,這婆娘才一個輕微的動作,就教他眼巴巴地成了下流哈巴狗了!

她抿起紅潤的朱唇。「當初那事說好你情我願的,事後少來糾纏,你還找我做什麼?」她倒顯得鎮定。

「我……這個……當初是這樣協議過沒錯,但是事後想想可不對勁,我平白讓你佔了便宜,你卻堅持這事是你情我願,可是當初是你要求我幫你破身,而不是我主動色誘你的,這點沒錯吧?」她不是他見過的一般角色,既沉穩也刁鑽得很,對付這種女人,他心中有月復案,就死皮賴臉吧。

衣玉露半眯起眼。「那你想怎麼樣?」目光挑釁的望著他,發現再次見到他,內心竟也有點小小的騷動。這家伙就如記憶中一樣氣宇軒昂、相貌英挺,她不想否認,那日離去後,心中確實多次想起他。

但她告訴自己,因為這男人是她第一個男人,所以才會引發她特別的印象,否則以她清冷的性子,除了與箏相關的事,少有男人能在她腦海中佔有一絲角落,這一點,就是在和他春風一夜之後也不曾變過的。

顏敏申綻開洋洋得意的笑。

很好,這女人與他談判了。「我要你負起責任!」

她雙眉深蹙。「要我嫁給你?」

「嫁?」忽然間他腦袋頓了一下。他從沒想過成親這回事,不過這倒是個可行之計。「要嫁給我也行,總之,這事要有個了結。」深夜微光里,盯著她夜姬般媚艷的臉龐,美得如此傾國傾城,他嘴角不斷上揚。若娶得這女人回家後,該將她鎖起來才是,省得她在外招蜂引蝶,遺禍人間……不不不,還是將她綁在腰邊的好,既招搖又可隨時享用……

「如果我說不呢?」她冷冷地回望他。

他微愕。她竟敢說不「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衣玉露搖著頭。「不知。」也不在意。

「我說過我姓顏,你忘了?」

她表情更歉然了。

這女人居然把他當成草紙一般,用了就丟,可惡!「我是顏敏申,顏記茶莊的少主,嫁給我,還會委屈你嗎」他不住氣惱的吼。

「喔。」

「喔?就這一個字?」光憑他出色的外表,女人就對他趨之若鶩了,若再加上他傲人的身家,沒有女人不主動狂貼向他的,而這女人,這女人——就一聲喔打發他?

不識貨!

「嗯,你回去吧,如果想談娶親之事就別談了,我不想嫁人。」衣玉露像是怕他氣得還不夠,又直接拒絕了一次。

「不想嫁人?為什麼?」他傻傻的追問。

「因為我心中只有古箏,沒有男人。」她沒有說謊,她是個古箏迷,無法想像除了箏,誰還能引起她的注意力。

「古箏?」這會他才愣愣的注意到這間寢房的擺設。除了房中的金彩繡帳外,四處置滿一把把看似年代久遠的古箏,數量煞是驚人。「你就是為了這些幾乎可以作古的東西不嫁人?」他不可置信。

衣玉露不滿的冷睨了他一眼。「這些可是我多年來的收藏,每件都價值連城,瞧你將它們說得多沒價值!」

他簡直說不出話了。

一個活色生香的男人比不上幾把快散掉的破箏?

他臉頰抽搐著。「那好吧,你要抱著作古的箏老死就隨便你!」他還是有尊嚴的,既然慘遭這女人拒絕,他也不至于沒志氣的死纏爛打。開玩笑,他是誰,顏敏申耶!杭州數一數二的茶莊少主,娶個妻還得看人臉色,污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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