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好難為 第2頁

她不得不停頓下來,但就是不願意回頭與他四目相對。

「你剪了頭發……讓我很不習慣……」他在她身後突然地說。

楊水墨捂著唇,哽咽了。「長發留太多年了,是該剪了,換個發型,也換掉心情。」一說完,她盡量保持沉穩的腳步走回自己的房間。

在關門的剎那,表情深不可測的明經生視線緊緊的燒著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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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老崎的學妹,楊小姐?」

眼前的男人斯斯文文,鼻梁上一副細框眼鏡,搭配輕松隨興的穿著,楊水墨露出了微笑,他給她一種鄰家大哥的感覺。

「我是。」

「你好,我是倪兆。」他也同樣欣賞的注視著面前少見的短發美女。

「你就是此次參展的大師?」她相當訝異。

大師?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畫家不是應該不修邊幅,不然也該留著長發或大胡子之類的嗎?

「是啊,不過我大前天剛剪掉了一頭亂發,前天美白牙齒,昨天才修剪指甲,今天出門前刮了胡子,喔,洗衣店也正好送了干淨的衣服來,現在的我很擔心,是不是有人認不出我了?」他笑睨著她,十分了然總有不少人在初見他時的訝異反應。

知道他在消遣人了,楊水墨尷尬地酡紅了臉。「呃……對不起是我太無禮,誰說藝術家就該披頭散發、渾身邋遢、神經兮兮的——啊,我不是說你——哎呀,對、對不起!」越急于解釋,反而越說越糟,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免得再闖禍。

真是的,沒出過社會工作過,也學過社交禮儀呀,自己是怎麼了?這麼失禮!

滿懷歉意的直盯著人家,就怕他生氣。

這人年紀才三十出頭,但成名得很早,據說是天才畫家,十三歲時就已在畫壇闖出名號,如今可是國際級的現代畫作大師,他的畫在國際市場上的叫價,突破了八十萬美金一幅,還相當搶手,爭相有人尋求收藏,這樣一個大師級人物被她說成這樣應該會不高興吧?

她有些忐忑。

就見倪兆抿嘴笑了起來。

這美女單純得可愛,尤其當她怯生生的偷覷他時,更顯得有趣,心底不由得對她起了好感。

「不用道歉,你說的又不是我,畢竟我現在干干淨淨的,讓人家認不出來我原來是個邋遢鬼了,不是嗎?」他故意朝她眨了眨眼。

她不禁又紅了雙腮,見到他親和力十足的模樣又噗哧一笑,確定這個人絕對沒有藝術家難搞的驕氣。

「倪先生,我是楊水墨,負責你此次在我們畫廊展出的展場布置,以後請你多多指教。」她朝他伸出手,正式自我介紹。

「楊水墨……」不知為什麼,這個名字帶給他心跳莫名的微紊。「那就麻煩你了。」他握住她的手,感覺很柔軟,非常的柔軟。

「三個月後就要開展了,這段時間有很多細節得親自跟你討論,希望你多幫忙。」她自然的縮回了手。

失去了柔軟的溫度,他略感失落,微微蹙了眉。

這蹙眉的動作,讓她感到緊張。有哪里不對勁嗎?

听說此次的畫展是他近五年來唯一的一次個展,外界相當注目,而他個人也極為重視,才會要求親自參與展場的布置,但如果一開始他就對她不滿意,那可就不太妙了,說不定她會因而丟了這份工作。

「倪先生,我畢業于藝術大學,學的就是展場設計,雖然我沒有正式籌辦個展的經驗,但是畫廊有很多前輩可以協助我,我不會教你失望的。」她趕緊說些讓他加強對她信心的話。

看著她心急的模樣,倪兆微擰的眉毛展開了。「放心,你們畫廊老板老崎是我的死黨,他說你是他的學妹,在學校時的校展、畢業展你都幫了不少忙,做事很細心,是個值得信任的新人。」

「學長真這麼說我?」意外听到學長對她的評語,楊水墨興奮了起來。

「是啊,所以我對你不會沒信心的。」

她咬咬唇,眉眼都是笑,他盯著,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現在我挺慶幸老崎派來跟我共事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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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棟華麗的玻璃帷幕大樓前,楊水墨發起怔來。

這整棟十八層樓的商業大樓是屬于明家所有,分層出租,租金十分可觀,而位于五樓的兩百坪辦公大樓,是屬于明經生所開設的律師事務所。

明經生,明氏長男,正職是個知名的律師,專門辦理國際商業訴訟案,副業則是幫著明家大老鞏固各界票源,並且在適當時機正式宣布接替父親的棒子,朝政壇發展。

她就站在對街,望著這棟大樓,她後悔了,後悔自己為什麼這麼沖動的跑來,她躊躇著不想走進去,不想見到那個人,那個導致她離婚的人。

踩著墨黑色高跟鞋的修長美腿,在大樓前來回踱步,瞪著氣派的大樓幾眼,再嘆了幾口氣。算了,還是等他回家後再說吧。

轉身想離去,手機卻響了。

她接起電話。

「是我。」

一听這熟悉低沉的聲音,她瞬間微變了臉。

「喔。」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不自然而且沙啞了。

「既然來了怎麼不上來?」電話那頭問著。

她一震,頭迅速往上仰。「你知道我在你公司樓下?」他看見她了!

「上來吧。」

「我只是路……」原本想對他說自己只是恰巧路過,馬上就要走了之類的話,但繼而一想,他鐵定也看見她在大樓前猶豫不前的蠢樣子,當下懊惱的瞪著對街的五樓。那家伙正在那個房間里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逃不了了。「好,我現在就上去。」她硬著頭皮,決定還是得面對。

她似乎听到他一聲輕微的吁氣聲?咦?他剛才很緊張嗎?

「還是我下去好了,就快到午餐時間,我們提早去用餐好了,你站在原地等我,我馬上就下去。」明經生突然又說。

他也覺得讓她上去不妥嗎?他想保護誰?她?還是——翰鈴?

心頭更悶了。「隨便你!」她口氣僵硬起來。

他听出了她不悅的口吻,暗嘆一聲,沒有多做解釋,馬上收了線下樓。

五分鐘後他步出大樓,她出神的望著一步步踩著沉穩步伐走近她的人,曾經以為這輩子他會一直這麼走向她,不會停頓也不會轉移方向,眼里只有她也只看她一個人,就像現在他心無旁騖筆直地走向她一般……

她微笑地等著他的靠近,忽然,她身體僵住了,因為她看到了一個縴細的人影也走出了大樓,女人拿了一疊文件喚住他,他先是看了她一眼,表情有點復雜,但還是停下了腳步回身,那女人翻開文件讓他簽名,就在他簽名的同時女人注意到她,神情先是一愕接著尷尬的朝她點了頭。

楊水墨不由得深呼吸,無法回應那女人,轉過身當作沒看見她禮貌的招呼。

閉著眼,她心跳混亂,此刻真想拔腿離去。

是的,她不該來的,更不該讓他發現,還是走吧——

「水墨。」有人搭上她的肩了。

她倏地睜開眼,不由自主的往他身後望去,翰鈴不在了。

她不知是該松口氣,還是為自己可笑膽小的情緒氣憤。

「走吧。」明經生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就跟往常一樣,在人前、在外頭,他總是牽著她的手表現出恩愛來。

大馬路上沒有人會特別注意他們,她想將手抽回來,才輕微使力,他就握得更緊。

「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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