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她這模樣,他沉思半晌,心里有了底,原來如此——女為悅己者容啊!他在心里笑開。這丫頭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是啊。」他頷首。
興許是體質有差吧,這丫頭吃成這樣,其實也沒多長幾兩肉,但為了別讓她失望,他故意這麼說。
「那我變美了嗎?」扯著他的手,急著問,根本忘了害躁這回事。
他的目光轉柔。「你很在意自己的外貌?」
她一愣。「我、我只是好奇是不是長肉後就會變美,沒別的意思!」一臉別扭。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怕我嫌棄你瘦弱的身子,才會想要增胖的。」
轟!她的臉兒漲紅。「胡說,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才不在乎你嫌不嫌棄呢!」
他姚眉。「是嗎?」
「當然!」她跺腳。
「那就別再吃這麼多了,你又不是真愛吃。」瞥她一眼後,冶冬陽逕自往前繼續逛去。
她鼓著腮幫子,加快腳步跟上。「你坦白說,你還是喜歡肉肉的女人吧?」她臭著臉,頗不是滋味。
他頭也沒回的反問︰「怎麼說?」
「你嫌棄過我!」她氣憤的指控。
他嘴角噙笑,「何時?」
「那日為了血書色誘你時,你說過我太瘦,並不美!」
「那是故意激你的,別說你不知道我在極力克制不讓情況失控。」
她當然曉得,「話雖如此,但這之後,你並沒有再對我有什麼親昵的舉動啊。」
冶冬陽聞言停下腳步,黑潭雙眸魅惑的直視著她,嘴角揚起玩味,伸出食指托起她的下顎。「你怪我沒踫你?」
這下可教她全身起了燥熱,悶悶咕噥。「這個……」就是啊……
爹爹沒教過她矯情做作,喜歡就要爭取,但畢竟是姑娘家,這後面的這幾個字,她還是不好意思承認。
瞧著那殷紅粉唇,他心里的悸動緩緩跳躍,托著她下顎的無垢手指著迷的來回挲撫著她的唇瓣……
鮑孫謹壓根定住不敢動,眼兒眨呀眨,任噯昧的情緒在他們之間流來轉去。這家伙若非調情高手,就是女人殺手,隨隨便便一個動作就教她意亂情迷。她微喘著,猜測他會不會大膽的真在這摩肩擦踵的鬧市里吻了她。
「冬陽公子!」一聲嬌女敕震驚的呼叫突然在他們身後響起。
「萬安公主?!」冶冬陽聞聲回頭,訝異的挑高了眉梢。「您怎麼會在這里?」
萬安公主?公孫謹擰了眉,她就是暮春曾提到過的萬安公主?冶冬陽是為了她所以不成親?!
原來是情敵,還敢打斷他們的吻戲!哼!她當下勾勾唇角,冷睨起對方。
「公主知道您到長安,所以專程微服來見您的。」萬安公主身邊的宮女夏格代主子發話,目光不悅的瞪著他仍親昵托著女人下巴的手。
這男人竟敢背著公主當街與人調情!瞧公主一定傷心死了!
一轉身,果然看見主子咬著唇,似乎大受打擊。
「公主怎知臣人在西市?」冶冬陽放下手,臉上瞧不出任何窘困。
「我上公子府上找人,是僕人們告訴我的。」萬安公主頭低低的說,一看就知道是個對他異常愛慕的人。
鮑孫謹打量著她,她是個漂亮的公主,體態不算太豐腴,但是足夠讓男人遐思的了,就不知是不是也曾引起身旁的男人……
哼!
「市集龍蛇雜處,公主金枝玉葉,居然沒有護衛保護就只身前來,這麼做太危險了。」冶冬陽不贊同的皺起眉,但不像是男女之間的關心,單純是臣子的忠心。
「就是啊,咱們公主為了低調,不造成您的困擾,這才冒著危險來找您,想不到居然看到您當街與姑娘打情罵俏,這真是太不成體統,也太傷咱們公主的心了!」夏格怒說。公主生性善良,每回遇到不平之事,都是她幫主子開口。
「傷心?臣不懂自己如何傷公主的心了。」他裝瘋賣傻,表情看起來笑意宜人,但眼底的淡漠任何人都瞧得出來,當然,萬安公主也察覺到了,臉色再度丕變。
「您這是——」夏格氣不過,又要幫著主子討公道。
「夏格,別說了,你退下!」萬安公主沉著臉摒退她,看到心上人跟別家姑娘打情罵俏已經夠難堪,夏格若把她心意講明,不就更讓她難做人。
主子一喝,夏格這才不敢多說的閉了嘴。
萬安公主望向公孫謹,以情敵的神色審視。「這位姑娘是?」
「我叫公孫謹。」她毫不忸怩,大方的回答。
「你是冬陽公子的親人嗎?」萬安公主有意問個明白,說不定誤會了……
鮑孫謹瞟向身旁的冶冬陽,要他自己回答,但她美眸半眯,而且燦笑如花得——讓人背脊發涼。
有人打翻醋桶了!「謹兒是臣的未婚妻子。」他唇畔綻出笑,沒敢有一絲遲疑。
「未婚妻子?!」萬安公主霎時白了臉孔。
「是的,公主。」他仍笑意朗朗,彷佛沒見到她即將昏厥的表情。
夏格大怒,這冶冬陽好大的膽子,明知道公主喜愛他,竟然敢背著公主訂親,真是太過分了!
「公主,看來冬陽公子太不識抬舉,咱們回宮去,請惠妃娘娘幫您作主!」
萬安公主臉色慘白,身子己然搖搖欲墜,連再說一句什麼話都做不到,就讓夏格給扶著離開了。
嘖嘖,這位公主還真柔弱!但爹爹說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有喜歡人的膽量就要有被拒絕的勇氣,不管結果如何都不關她公孫謹的事,不過冶冬陽就關她的事了,他的心態得問清楚。
「你打擊到她了。」她說。
「這不是你要的?」他笑睨著她。
「我可沒要你傷人家姑娘的心……」她皮笑肉不笑一陣後,露出算帳的神情。「你最好說清楚,你跟這位公主到底是什麼關系?」
說不在意就是自欺欺人了,她索性收起假笑,要問個明白。她的男人可不能跟別的女人糾纏不休!
「你說呢?」他莞爾的反問,轉身向前繼續逛去。
鮑孫謹立刻追了上去,扯著他的衣擺。「我說有關系。」
他停下腳步,望著她。「若跟她有關系,跟你就不會有關系了。」
「所以呢?」
「所以你這麼聰敏,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他又繼續往前走。
她依舊拉著他。「你說得太含糊了,什麼有關系沒關系的,她跟你到底是什麼關系?」她非要鬧得他親口說清楚講明白不可。
他睇了她一眼。「只是一般臣民關系,沒有私情。」
「誰說沒有,她的私情全寫在臉上了。」她故意醋意滿滿的反駁。
「那是她的、可不是我的。」他撇得一干二淨。
「你!」她咬牙切齒的瞪著他。明明知道她只是想要他說清楚,想知道他們怎麼認識的,怎麼他就愛吊人胃口?!
「其實你該先想清楚的是咱們名義婚約下的關系吧?」
「名義婚約下的關系?咦?什麼關系?」她精神一振,暫時將萬安公主的事撇一旁。
「真想知道?」
「嗯嗯。」她雙手合十,滿臉期待他會說出什麼話。
他忽地靠近她的耳際,噯昧的呵氣,「就是那種……可以分享體溫、分享的關系……」
她整個人如遭雷擊,被轟得滿臉爆紅。這家伙實在是、實在是——變了!
第六章
長安冶府,一場「有趣」的比賽展開了,如果斗蟋蟀是有錢人家的玩樂,那這場比賽就真的符合皇親國戚的身分。
「南宮大哥,怎麼樣?很有趣吧!」公孫謹得意的問。
趁著南宮輔過府探望、她立即就獻寶似的秀出「壓箱寶」款待。
「嗯,還不錯,挺刺激的。」南宮輔頷首表示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