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就是她?綠心有些不自在,只好陪著干笑。
「告訴我,你是怎麼讓旗主允許你穿上這身衣飾的?」另一名女子頭戴鐵瓖珊瑚頭飾,也是一身貴氣,表情一樣不屑,不滿的上下掃視她。
「這衣飾?」她左右審視著自己身上的服飾,這是葛爾道奇要人伺候她穿上的,听說是葛爾族的傳統服飾,可這有什麼問題嗎?「穿這衣服還需要冷大爺的允許嗎?」
「哼,明知故問!」頭戴鐵瓖珊瑚頭飾的女人低聲冷哼。
「嗄?」
「我們不會接受的!」戴銀瓖珊瑚頭飾的女人瞧了忙著被眾人敬酒的葛爾道奇一眼後,突然將聲音壓得更低。
「不會接受什麼?」她不明就里的問。
「哼,中原女人還真會裝蒜!」戴銀瓖珊瑚頭飾的女人氣得拉著另一個女人遠離她,態度相當不屑。
她轉動頭,側了一下腦袋。到底有什麼問題?
「冷大爺……呃,冷大哥!」她扯著身旁男人的衣袖,不住低喚,也想起昨天他才要她改口,說什麼叫大爺把人都叫老了,厚著臉皮的要她改喚他道奇,或者喚他一聲夫君,她當然不肯!
這男人老要佔她便宜,哼,既然冷大爺嫌老,那就喚冷大哥好了,這樣年輕多了,她也不會喚得別扭。
「嗯?」葛爾道奇手上持著酒杯,笑嘻嘻的看向她。
「我這身衣飾有什麼問題嗎?」綠心指著自己問。他看起來心情極好,接受了每個人的敬酒,而這會人還真多,不過是一個洗塵宴,辦得還真盛大。
「沒有,很好啊。」他體貼的巡視了她一圈後搖頭答道。
「真的沒穿錯什麼?或者戴錯什麼飾品?」她不放心的再問。中原以外的民族,民風、民情皆不同,她可不希望因為穿錯了衣飾而鬧笑話。
他攏了攏眉,要前來敬酒的人等一等,分神再看了她一眼。「沒有,漂亮極了!」他精心安排的衣飾哪會有問題!
听他這麼說,她才吁了一口氣。
沒有就好,可其他人的態度怎麼這麼奇怪啊?她忍不住偷偷覷向眾人,似乎有不少人正對她投以不友善的目光,究竟是為什麼?
她什麼也沒做啊?只不過是盛裝出席了他們旗主的洗塵宴,他們有必要一副她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一樣嗎?
小手又禁不住悄悄扯上身旁男人的衣袖,「冷大哥!」
他草草結束了與別人的談話,笑吟吟的轉向她,「怎麼了?又有什麼不對嗎?」
「你說你硬要我出席的這是什麼宴會?」她眼兒朝四周不安地轉著。
「洗塵會。」又一個人端上酒要求與他飲上一杯。
「可是……你確定這只是一般的洗塵會?」她忍不住又往他身邊靠了靠、擠了擠。
似乎挺滿意她的親近,葛爾道奇干脆大手一張,將她攬進懷里,此舉居然引起了四周的一陣抽氣聲。
她一驚,差點沒跳出他的懷抱。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喔,我忘了告訴你,這也是迎娶你之前的迎妃宴。」
「什麼?!」這回她真跳起來了,「你說這是什麼宴?」
「迎妃宴。」他好心的提高音量再復述一次。
這下所有人全看向她了,鴉雀無聲,听得到的只剩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你不知道這是旗主為你設的宴席?!他吩咐眾人必須都來見過你,並且在未成親之前就得以旗妃之禮對待你,你說這難道不是你的要求?」質問她的正是頭戴銀瓖珊瑚頭飾的女人,她是副旗主的妻子黛離。
「不是,我沒有要他這麼做過!」綠心愕然否認。
「若沒有,你又怎會穿上這身衣飾?這可是我葛爾旗妃的服飾!」頭戴鐵瓖珊瑚頭飾的女人站起來,冷嗤地指著她說。她是穹亞,是目前葛爾族的女人里地位排名第二的女人.她的男人是葛爾道奇重要的左右手之一。
「你說什麼?這是旗妃的服飾?」綠心大為吃驚,也迅速的瞪向身邊的男人。
男人一臉的閑適,飲著烈酒。
「你不是說這是你們族里一般的傳統宴會服飾嗎?」
「沒錯啊,是屬于旗妃的一般服飾啊!」他一臉的無辜。
「你、你又騙我!」她氣呼呼地瞪著他。
「哼,你這女人別裝了,你這身衣飾任誰看了都知道華貴非常,怎可能是一般人能夠穿上身的服飾?根本就是你自己要求旗主讓你穿上的!」黛離撇著嘴。
「我……」她這才低下頭仔細瞧瞧自己的衣飾,再比較別人的,發現其他的女人都只在頭上簪上簡單的珍珠,穿上素色衣物,全場除了自己以外,就屬兩個人的裝扮最為顯貴,分別就是黛離與穹亞兩個女人,但她們頭上也只是戴著銀與鐵的飾物,身上的衣著雖艷麗但也只是單一色調,反觀她,頭上戴的是象征皇族的金色瓖珊瑚牛角形頭飾,衣著則是五彩的綢緞繡花長袍,明顯的與眾人不同。
她怎麼沒注意到呢?難怪她一進宴席,人人就以訝異的眼光盯著她,那兩個女人還拚命對她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原來是自己少了根筋,沒發現自己與別人的不同。
也許是自己皇妃當久了,習慣了華服裝扮,這才會忽視四周的狀況。綠心擰著細眉,氣惱的瞪著某人。他是故意的,故意讓她出糗!
「你最好對他們說清楚!」她朝他氣得跳腳。
「這個……你要我說清楚什麼?你是我未來的旗妃,當然得這麼穿。」說著葛爾道奇也火了,轉身將怒氣發回眾人身上。「你們在大驚小敝什麼?!」
他的女人穿他想看的衣服,天經地義,這些人多什麼嘴!
「不是的,我不是他的旗——」這人又來了,她聞言,急著要向眾人澄清。
「你忘了阿爹說過,在大漠,男人才是主導者,你的話不算數!」他趕緊打斷她的話。
「你!」
「不要再說了,眾人听著,這女人將是我葛爾道奇的旗妃,眾人休得對她無禮,違者驅逐!」他意圖為她建立在族里的地位與威信。
「但是她是不潔的女人,沒有資格成為旗主的旗妃!」黛離立即怒聲抗議。
「就是說嘛,旗主放著冰清玉潔的星瑪公主不要,居然要迎娶一個中原皇帝不要的棄妃,而且還是受盜匪摧殘過的女人,我們身為葛爾族的成員,絕對不會接受這樣一個不潔的女人!」穹亞也高聲說。
兩個女人說完,眾人開始竊竊私語,說著她會成為天子棄妃,一定有什麼缺陷,才會不討皇帝歡心,慘遭驅離出宮,又有人說,莫海踫過她,說不定會有什麼惡運降臨!
這些傷人的話,教綠心慘澹了容顏。
天子棄妃、惡運降臨?
她就知道會這樣,就算不觸怒天威,也沒有人會接受她,縮著身子,忍受著屈辱,她舉足就想選離。
「別走,我有話要說。」葛爾道奇一把拉住正要逃走的人兒。
「不管你想說什麼,我都不想听!」她受傷得只想躲起來,淚水已在她的眼眶轉一圈,幾乎要掉下來了,她得在那之前逃走。
「不,這些話不只要你听,也要眾人一一听清楚才行!」他堅持的說。
「你還要我繼續留下被羞辱嗎?」她的淚水終于還是滾了下來。
他驀地陰沉了臉色,握著她的手始終沒放開,「不管你听不听,我都得說,其實今日之宴,我不只要眾子民見你,也要當眾澄清幾件事情,第一,心兒不是棄妃,她是自願離宮的;第二,莫海沒有踫過她,她是清白的;第三,我,葛爾道奇,愛上這個女人了,除了她我誰都不要,她若不是我的旗妃,我情願終身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