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當上世子妃 第2頁

「正月人迎夫君嘍,單身娘子守空房,嘴兒抹紅面抹粉,手持紅花等郎君,等啊等郎君呦……」喜房內,新嫁娘扮起花姑娘,竟哼唱起招郎歌自個兒尋開心。

她早已扯下紅綢金絲巾,雖然仍是一身艷紅,但翹著二郎腿,獨自掃著桌上的各式喜果佳肴,甜膩膩的喜酒更是猛灌了好幾杯下肚,快活得不得了。

嘿!苞她想的一樣,金鋪的地、玉鋪的階,這里果然不是普通人家,雖然她莫名其妙的被人抓來拜了堂,但她打算待她吃飽喝足後就閃人,而且走前……瞄上喜房內,紫絲褥、紅羅繡帳、矜貴妝……這房里值錢的東西可不少,足夠她救救急了,看來真叫她遇上好事,爹知道的話可要贊她機伶了。

她一面往嘴里塞著食物,一面得意的盤算著待會要先從哪里下手?

而且動作得快啊,只要前廳的熱鬧聲一息,說不準新郎就要進洞房了,她可以為了肚子假拜堂,但可不想真失身,再說,她可是「貨真價實」的冒牌貨,新婚之夜若真被揭穿,不被打死才怪,說不定還誣她殺人……

想起參天松樹下……她打了個寒顫。

算了,不干她的事,還是想想待會要打包什麼東西閃人要緊。

自己身上這件手工精巧、價值不菲的鳳麟嫁裳是一定得帶的,因為就是這件嫁衣讓她陰錯陽差的進了這值錢洞房的……至于梳妝台上的幾件新娘首飾,也是一定得打包的,窗欞前的那只小巧檀香玉爐似乎挺值錢的,還有牆邊的骨董花瓶……太大了……帶不走,咦,床頭的百年好合玉,大小塞進懷里正適合……

正盤算著,砰的一聲,門突然開了,她嘴里還塞著油滋滋的雞腿,赫然看見來人,油雞腿由嘴里掉落地上。「你……你你……」

來人眉頭一擰,瞪著坐姿像猴子、一臉油嘴的新嫁娘,俊眉再挑,冷漠疏離慣了的臉龐出現訝異的神色,他走錯房了嗎?

登時兩雙眼楮互對,一雙詫異、一雙賊溜,各有心思,最後她大眼珠子一溜,瞪著他身上月牙白的衫子,衣服不對,這人應該不是今兒個的新郎倌,她趕緊抹抹油嘴,堆出甜膩的笑聲。「呃……你別誤會,我是餓昏了,等新郎……夫君回房,我就會收拾好一切,這兒沒你的事了,你可以下去了。」她只當他是府里某個小廝,尷尬的急急趕人。

「你叫我下去?」居然有人敢叫他下去?

「是啊,這兒不需要你,所以你趕快離開!」她火速的說,哪來的冒失小子可別在這壞事啊!

「不需要我?」洞房里不需要新郎倌?這可有趣了。他沒有惱,反而首次覺得事情有些趣味,終于正眼的睇向她。見她油嘴擦拭干淨後臉蛋清秀可人,雖非絕色,但白里透紅的好肌膚猶如出水芙蓉,襯得她容貌細膩秀麗,只是她這粗野的行為……實在稱不上秀麗兩字,這人真是他的新娘?

「沒錯,所以別來鬧場!」既然他不是主人,就少來唆,差點沒嚇掉她一條小命。

他忍不住攏了攏眉頭,聲調微厲道︰「我鬧場?」這丫頭簡直放肆到極點!他臉色一變,寒氣逼人。

她微驚,這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我的意思是,今晚是我的洞房花燭夜,我等的是我家夫君,請你別來鬧……湊熱鬧,我不興鬧洞房這回事。」她干笑,這人到底是誰啊?

「不會有人敢來鬧洞房的。」他直直看著她,眸子發著冷光,看得她心虛起來。

「你怎麼知道?」

「世子爺,您交代的東西給您送來了。」李文領了一票僕役,抱著被褥繡枕候在門外。

世子爺……?

陰森的眸子斂了一點寒氣,看了她一眼後才說︰「進來。」

得令,李文迅速入內,瞧見新娘子的表情錯愕,喜桌上更是如蝗蟲過境,杯盤狼藉,他微微吃驚,但畢竟訓練有素,馬上若無其事的將帶來的被褥繡枕直接鋪在床旁的長榻上。

「喂,你們在做什麼?」毛威龍好奇不已的問。

「回稟世子妃,奴才們在鋪您的床。」李文恭敬的回答。

「鋪我的床?」她怪叫起來。

「是的,奴才是奉了世子爺的命來鋪床的。」李文看向整個氣質冷到不可思議的主子。

「他、他是你們的世子爺?」咦?那不就是王爺的兒子嗎?「糟了,那他該不會是今晚的新郎倌吧?」她指著裘償謙,不由得低嚷起來。

「咦?世子妃不知道主于是誰?」李文更詫異了。

「呃……知道,知道。」嚇,差點露餡。「我是說,這個……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出現,外頭不是還正熱鬧著嗎?」管他是世子還是王爺,不妙的是,她東西都還沒打包妥當,怎麼新郎倌就入洞房了?這男人想女人,未免也太猴急了點吧?

「世子爺不喜吵鬧,這才提早回房──」

「多嘴!」一聲清澄卻冷淡的嗓音斥責道。

「是,奴才該死。」李文馬上誠惶誠恐的低下頭來,暗惱自己多言。

「鋪好床就出去吧。」裘償謙冷聲說。

李文立即小心的領著一干奴僕退下,順道緊緊扣上了房門。

這會,閑雜人等退去,兩雙眼又兜住對上了,她尷尬的死命盯著對方,哇,這人生得貴氣逼人,一派的俊雅傲人,只不過那張臉似乎過于冷寒了吧?濃眉下的鷹眼凌厲,跋扈緊抿的嘴唇像是不曾笑過,這氣質一瞧就知道是個絕情種,爹說過,像這種人,十之八九陰晴不定,是有些可怕的呢……

倘若再被他知道她是冒充的……

她暗覺不妙,短腿兒趕緊磨磨蹭蹭的模到門邊打算開溜,至于眼前的這些個值錢貨是與她無緣了,還是逃命要緊。

「你上哪兒去?」裘償謙撩過衣角坐下。

她雙腿像生了根似的,居然就動不了了。「我……我這個……沒什麼……上茅廁,我想上茅廁。」

他冷眸眨也不眨。「該不會是後悔了吧?」他諷刺的問道。

「後悔什麼?」她一臉疑惑。

他忽地目光一凜,灼灼的望著她,惹得她一陣心慌。這人是怎麼回事?沒頭沒尾撂下這一句,眼光又凶得嚇死人,簡直莫名奇妙!

「如果你是說我是不是後悔拜堂了,呃……你說的沒錯,我是後悔了,所以……就不打攪了,咱們就當誤會一場,這個……我先走了!」打完哈哈急著要溜。

「慢著!」他低喝。

要死了,怎麼他一出聲,她的雙腳就不听使喚了?只能乖乖站著不敢動,這人真有鬼了。「你……又想怎樣?」她干脆抖著聲問。

他起身,瞪著她著急發紅的臉龐,不屑的神情油然而生。「世子府是什麼地方,由得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況且眼下你已是世子妃,想後悔也遲了!」他聲音轉為嚴厲。

「啊!」這下真的糟了,賊溜溜的她仿佛被點中死穴,僵住不動,嘴巴大開,好半天吐不出話。

見她這副模樣樣,清寒的目光居然覆上了一層薄薄……薄到幾乎看不出來的笑意。「你叫什麼名字?」

「毛威……呃……你娶了我,難道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差點在他的「婬威」下說出真名,幸虧她機靈,發現這人真奇怪,連堂都拜過了,居然不知道新嫁娘的名字?

他嗤笑。「拜堂前你是誰不重要,但拜完堂就是我的妻子,自然要知道你是誰。」他理所當然的說。

難道他是閉著眼楮娶親的?堂堂一個王爺世子,擇婚前竟然連自己迎娶的對象都懶得打听,這未免離了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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