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他既沒焚衣也沒殺人,而是不顧染在身上的黑墨汁,傾身單指挑起她的下巴,毫不猶豫的貼了上去,也毫不留情地掠奪她未遭俗世沾染的嬌唇。他的吻並非輕柔,而是飽含霸氣與乖張,仿佛以桀驁之姿,奪取所有。
銀一兩除了驚愕還是驚愕,完全生澀地不知如何反應。
爺在吻她呢?
可是親吻不是只有自己的夫君才可以做的事?
爺為什麼這麼做?
相較于她的怔愣,他則是吻得肆無忌憚,以佔有之姿狂掃過她的櫻唇。
他可是好奇了許久這其中是什麼滋味,如今品嘗上,似乎更抽不了身了。
第四章
「七哥,瞧,這可是楊棪最新織造,是今年呈進皇宮的貢品,皇上特意要臣弟先送來讓您挑挑,挑中意就留下,其余再送回宮讓其它嬪妃、太子及皇子挑選。」
十一皇子,朱戰楫同父異母的弟弟朱戰縱涎著笑臉,命人將一箱又一箱的進貢針織錦繡送王皇兄跟前,供他挑選。
每年年關將近,楊棪定有珍貴織造上貢,供皇家新年制衣,今年亦不例外,過年前一個月,貢品就以快馬送至金陵,以趕赴皇家制新年新裝。
依慣例,織造一到定先往七王爺這兒送,待他挑足了,才輪皇上後宮嬪妃以及其它皇子挑選。
意思是除了皇上以外,其它皇親國戚都得撿他剩下的穿。
「嗯。」原本懶洋洋的以扇子撥選著昂貴精致的織造,突然間他瞧中了塊料子。「總管,一兩人呢?」
「回爺,這時間應該在廚房料理爺的午膳。」總管答話。
「去,工作由別人做去,要她來見我。」
「是。」總管忙示意手下前去叫人。
「七哥,您不挑了嗎?」見他吩咐手下叫人來後,就徑自落坐準備品茶,似乎對眼前名貴繡品毫無興趣。
「等等。」朱戰楫悠閑地又喝了口茶,接著微變了神色,「總管!」他聲音沉了幾分。
「爺?」總管立刻上前。
「茶味變了。」
「變了?」總管低呼。該死,今日沏茶的正是他的親佷女,這下他可救不了她了,他有些心驚著急。
「殺……算了,不盡心的人,趕她出府吧!」遠遠看見銀一兩手持著杓子沖過來,顯然才得令,手上工作不及放下就急乎乎的趕來,瞧她汗流浹背賣力奔跑著,他心情驀地大好,這殺字才出,又改了口。
「謝謝謝……爺。」總管冷汗直流,為保住了佷女一條命暗呼一口氣,心存感激地瞧著剛跑進廳來就爽聲大問何事找她的銀一兩。
朱戰楫失笑,盯著她氣喘吁吁的模樣,眼光不覺柔上幾分。
「過來。」他朝她招手。
她原本因急跑而泛紅的小臉突然更加紅艷起來,猛地想起昨天的事。昨天她莫名其妙地被吻得暈頭轉向,在她還搞不清怎麼回事時,他竟突然身體僵硬,臉色發白地未拋下一句話就轉身走人,留下她一臉愕然。仔細想想,該氣惱離去的人應該是她吧?好歹也知道自己被人輕薄去,她才是受害者啊!
越想越氣,沒想到他竟還能當作沒事人一般對她召喚,因此她未听話地朝他走去,反而是站在總管身梭,語氣不善地問;「爺找我什麼事?」
她的態度著實大不敬,讓總管為她捏了把冷汗。
朱戰楫不以為意,也不勉強她到身邊,徑自吩咐說;「瞧見眼前的織布沒有?去,去挑個幾件。」
「要我挑選?!」銀一兩愣了一會後,苦惱地盯著眼前一匹又一匹的織布。「我又不懂織造的優劣,爺要我挑,有些為難我吧?」她挑眉地瞄向主子。他該不會是又出什麼惡點子要整她吧?越想越有可能,尤其經過昨夜後,她更加確定他不懷好心。
「傻瓜,這上頭全是上等織品,哪有劣貨,爺要你挑出適合爺穿的花色布料,不是要你分辨其中優劣。」總管好心地在旁提點。這丫頭算是他的恩人了,他不照顧她要照顧誰?再說,以爺對她一路的恩典,任誰都知道對這丫頭巴結著點有好沒有壞。
「是嗎?」她懷疑地看向主子。他明明一臉的無害,為何在她瞧來卻是賊兮兮的?
「快挑吧!」他催促。
「等等,七哥,你當真要叫個丫頭為你挑選?這丫頭的眼光信得過嗎?」朱戰縱撇撇嘴,不以為然地阻止。一個低下丫頭懂什麼?七哥八成是在開玩笑。
朱戰楫臉沉了沉。「你說的也是有道理。」輕輕頷首。
「是吧,就知道七哥是在開玩笑,堂堂一個王爺多嬌貴,衣衫講究,品味自是獨到,若信由一個丫頭拿主意,傳出去怕七哥有失顏面了。」
況且那丫頭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丫頭,方才听總管說她不過是個廚娘,剛剛還可笑地持了把杓子就沖進來,說話、舉止更是一點規矩也不懂。
素聞七哥府規嚴謹,僕役個個訓練有素,進退有據,他這會兒瞧這沒規矩的丫頭,不禁也要懷疑傳言是否有誤了。
「一兩,听到了吧,你的眼光不成,來吧,跟著我一塊挑保險些。」朱戰楫突然說。
「咦?」銀一兩一臉不解。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見她還呆杵著,總管輕輕推她一把。「這不跟上去?爺正等著。」他朝爺的方向暗示地努了努嘴,要她跟到爺身去。
順著望過去,果然瞧見朱戰楫已經踱向那些布匹前,她只得不情不願地跟上。
回頭見她總算跟上,朱戰楫滿意地點頭。「你瞧這匹如何?」他隨手用扇子指苦一匹粉綠色帶碎花的布匹。
「這合適嗎?」他的品味還真奇怪!這明明是適合姑娘家的花色,他竟問她如何?
他不置可否,繼續又指著另一匹布,布料質地輕盈柔軟,作為女子衫裙最為飄逸。「這匹又如何?」
「嗯……有些怪怪的。」銀一兩委婉地暗示。還是不妥當,一個大男人若罩上一身輕紗,那畫面想來就可笑。
「這件最適合了。」他眼楮一亮,撫著一匹靛藍織錦。這織錦質地光滑,具蝴蝶繡面,巧奪天工。
漂亮,真是漂亮!她敢說這匹布是所有里頭花色最漂亮、織工最細致的,絕對適合一位高貴的娘娘來穿,而不是一個雄武的王爺。「王爺,您喜歡就好。」想不到王爺竟是娘娘腔之人!她嫌惡地搖搖頭,不敢多嘴。
「這匹也不錯。」這回他以目光詢問她,但不等她回答又轉身東挑西選,挑的全是一些粉色花草圖案,選的淨是一些秀氣織絹。
銀一兩不禁懷疑他找她來做什麼,真的需要她的意見嗎?
隨意挑了好一會後,他才朝朱戰縱道︰「方才本王所點過的布匹留下,其余的送回宮去吧!」
「七哥,我怎麼覺得您的品味變了?」朱戰縱臉色怪異。
他可是驚異了好久,七哥什麼時候愛上了女兒裝,又是從何時開始變了性向?
可瞧他戾氣依舊,也不像啊!
朱戰楫臉色微厲。「我說過這是本王要穿的嗎?」
「嗄?不是七哥要穿,但七哥府上又沒女眷,那這些名貴布匹要給誰穿?」朱戰縱驚異地問。
他森然冷笑,指著銀一兩。「這還用問,當然是她要穿。」
「嗄?」朱戰縱訝異得張大嘴巴。一個廚房丫頭要穿進貢皇宮的極品?!
令他傻眼。
「咦?」別說十一皇子傻了眼,當事人銀一兩更是莫名其妙,不知其然。
誰來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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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您這是在捉弄我嗎?」她還沒找他算輕薄的帳,他竟然先戲弄起她來。挑完織布後依照往常,王爺用膳時,銀一兩一定隨侍在側,但平時她不會在用膳時打攪他,可這會兒她實在忍不住大著膽子,非要問個明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