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生的。」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馨香味,他滿足的緊靠在她脖上。
「一定是生的。」
啊!這男人打算欺負她欺負的這麼徹底是吧!還靠得這麼近。
「那布丁我的要大一點的那個。」
「小敖會哭。」她輕笑。
「唉!原來我沒有特權。」項問飛說得好可憐,「你們一大一小都愛欺負我,哪沒有特權?」每次裝個可憐無辜看著她時,她就舉雙手投降了。
就等她這一句。
項問飛眼中閃過一絲惡作劇︰「那……他有吻,我為什麼沒有。」
「啊?你……」這男人,怎麼這麼愛計較。
項問飛將臉頰探出在她面前,一副等著她賞賜。
這男人真是……
花君童羞紅臉,朝他頰上輕啄。
項問飛皺眉,顯然對她這雨點式的輕吻非常不滿意。「沒人教你輕吻大人不該這麼隨便嗎?」他說得義正嚴辭。
「我……」誰要教她?
「我來教你。」
他雙手捧著她的臉,在她尚未反應時,毫不猶豫吻上她的唇。
唉!這醉人的吻,她大概淪陷的夠徹底了……
花君童口中溢出輕嘆,緊閉的雙眼不舍的睜開。
他的綠眸有著同樣的陶醉和不舍。
「等我回來,嗯?」
他的嗓調像杯高濃度的酒,讓人听了醉茫又沉迷。
蒙朧的大眼無焦距地緊盯他的唇,雖然一開一闔卻入下了她的耳。
項問飛滿意的發出濃厚笑聲,他輕撫著她的臉頰,不舍的轉身離去。.
「爸爸,你又偷吃童童的豆腐的對不對。」羽敖的怒聲自屋外傳來。
「沒有。」項問飛好心情的否認。
「有!」
「沒有。」
「一定有,你在里面待太久了!」「快上車,要遲到了。」
「爸爸你不要故意轉移話題!」車門被用力關上。
「是童童吃我的豆腐。」另一頭的車門也被關上。
「你騙……」車于發動,不一會兒即行駛離去。
花君童回神,臉色漲的好紅好紅。
「這男人……」她苦笑的抱怨,殊不知此刻滿溢她臉上的神情,是如此甜蜜又幸福。
下午四點整,花君童身著新買的水藍洋裝,緊張又興奮的盯著牆上時間。
難得項問飛提議到外頭用餐,連她也一塊被邀請。
「好像太早準備了。」
瞧自己急成這樣,又不是情侶約會,干嘛緊張成這樣。
想歸這麼想,但花君童仍忍不住直盯牆上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猶如一世紀這麼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距離七點只剩下一個小時。
她拒絕讓項問飛接送,自告奮勇提議到公司和他會合,而羽敖則由項問飛親自接他下課。
「啊!懊出門了,不然遲到就不好了。」
她沖到鏡子前再一次打量自己的裝扮。
一身簡單的水藍洋裝,放下總是綁著兩只的長辮,為了這一次出門吃飯,她還刻意上了一點淡淡的妝,整體看來,她算是十分清秀。
「好了,我要出門羅!」她興高采烈拿起小皮包走到大門前。
客廳內的電話突然響起。
花君童轉了身又走至電話前。
「你好,這里是項家……」
「花花……嗚嗚……」
「喂?請問……」
「花花……」
听著小女孩熟悉的嗓音,花君童先是一驚,隨後心中浮現不好的預感。
「小優?你怎麼了?」小優是孤兒院的孩子,是花君童最寶貝的小妹妹。
「花花……」
「小優,怎麼了?不要哭。」
「花花,你回來好不好?」
「小優,別哭了,告訴我怎麼了?」
「……」
「你……你說什麼?」花君童張大了雙眼,腦中嗡嗡作響。
「……」
電話不知不覺從花君童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花君童僵著身子動彈不得……
「花花,你快回來……」小優的聲音持續不斷,花君童全然听不見。
「花花……」
晚間八點,項問飛帶著兒子匆忙回到家中。
「童童,童童,你在哪里?」項問飛點亮家中的燈。
「羽敖你去廚房和餐廳內找,爸爸到上樓看看。」
「好。」項羽敖擔心不已的沖到廚房找。
「童童?童童?」來到二樓的項問飛先是打開花君童的房門,里頭空無一人。
一連找了羽敖的房間和自己的書房後,不知是想起什麼,項問飛朝自己的臥房走去。
一打開房門,首先傳進耳中的,是女子輕碎隱忍的哭泣聲。
「童童?」項問飛關起房門,輕聲喚著她的名。
啜泣聲不止,他尋著哭聲方向找到縮在床邊的花君童。
淚流滿面的人兒,無助的坐在地面上。
她動也不動,緊軀著雙腿,臉頰埋在腿內,任由淚珠兒滑落,細長秀發將她的臉蛋緊緊覆蓋著。
由她不斷顫動的小小身軀,看得出她正努力隱忍心中極大的痛苦。
發現她的存在,項問飛松了一口氣。
「童童……」她無助痛苦的哭泣聲引得他心疼不舍,保護她的沖動再度在心中發酵散開。
他走向花君童蹲跪在她的身旁,雙手緊緊將她擁入在懷中。
「問飛……」花君童佔滿淚水的大眼充滿恐懼和極度的傷痛。
「別哭,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好嗎?」他溫柔拍著她。
「院長媽媽死了……院長媽媽死了……我的家,我的家要被拆了……童童再也沒有家可以回去,再也見…見不到院長媽媽了。」
豆大的淚水止不住的涌現滑落,她咬著唇,隱忍心中的絕望。
從小把她養大的院長媽媽,她唯一避風港的家,她的兄弟姐妹,再也見不到面了,他們都要被分開了。
「小優說院長媽媽上次我回去的時候就生病了,但是……但是她怕我擔心,故意隱瞞著我,就是不讓我知道。我好壞……好壞,一點都沒發現院長媽媽她生病,一點也沒注意她人不舒服。如果……如果我知道院長媽媽生病了,我一定會……一定會留下來照顧她。我……我一點也不乖,一點也不像個大姐姐,沒有辦法保護弟弟妹妹,再也沒有家了,我以後再也沒有家可以回了。房東先生要把房子收走,那些孩子都要被送走了,我……我一點能力也沒有,沒有一點辦法幫助他們。」
小小身子的她,是這樣無助又傷心欲絕,內疚,自責不斷在揪動她的罪惡感。
她怎能任由家人如此地受苦,自己卻在項家享樂?
她好自私,好不應該。
項問飛靜靜不發一語,專心听著她懺悔,時而輕撫安慰她,時而沉思她說的每一句話。
「如果不是院長媽媽救了被丟在路邊的我,我也許早不存在這世上,如果不是院長媽媽照顧我,給我一個溫暖的家,我不會這麼幸福。為什麼?為什麼像院長媽媽這麼好的人會生病,為什麼她會死去?我以後要怎麼辦?再也沒有家可以回了,再也見不到兄弟姐妹了,我……我真的成為名副其實的孤兒了……」
搖著頭,她眼中淨是一片茫然,空洞無神的雙眼再也涌不出熱力十足的活力。
她這麼努力,想給孤兒院孩子好生活,到底是為了什麼?
第十章
項問飛緊緊抱著她,如果可以,他希望將自己的力量可能借著這樣的擁抱傳送給她,因為她的絕望令他心好疼。
一向堅強、活力充沛的花君童,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現如此的脆弱。
她的哀傷令他渴望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替她擋下一切的痛苦,成為她的避風港。
即便勇敢的她,也還只是一個瘦弱需要人疼惜的女人。
他希望她快樂,永遠活在幸福的生活之中,一切的悲傷痛苦皆由他承受,替她阻擋一切的風雨堡壘。
「我該怎麼辦?該怎麼?我什麼都不能做,我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