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皇 第7頁

她皺著眉拿過他手里的藥碗,一臉苦相。「我……我喝它便是。」

見她乖乖喝了藥,皇甫靳心情好了些,忍不住又把她抱在懷里輕輕哄著。「袖兒,以後若再不痛快,直接找我訴苦就好,何必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

說著,他伸手從懷中掏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白玉,塞到她手里。「瞧瞧這是什麼?」

夜楚袖接過那白玉,拳頭般大小,上面刻著精致的龍形圖案,上等玉質,握在手里,暖暖的。

她不解的揚起大眼,對方見了捏了捏她的臉頰。「這是炎國特使前陣子送來的貢品,是炎國少有的寶貝,不但火燒不化,冰凍不壞,而且帶在身上,還有驅寒避暑之效,我特意向父皇討來送給你,因為你身子怕寒怕暑,以後帶著它,便可護著身體,免得再給我生病,惹人心疼。」

手中握著這塊上等暖玉,又听他說了這番貼心的話,心頭的委屈,漸漸消失。

「袖兒,待你病好了,我求父皇把你許配給我,可好?」

「嗄?」

「你這小笨蛋,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嗎?早在兩年前我就說過,早晚有一天,要納你做我的妃子,難道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夜深人靜,慈雲宮內,依舊亮著燭燈。

夜楚袖坐在藤椅內,借著那微弱的燭光,手中拿著針線,認真繡著精美的花案。

瞧主子紅了眼眶,滿面倦容,一邊伺候的婢女彩琳看了忍不住心疼。

「寶貴妃……」

「噓!」彩琳剛要講話,就被夜楚袖噤了聲。「小聲點,太子剛剛睡著,別吵醒了他。」

「可是寶貴妃,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骨啊,這袍子您都繡了快三天了,每次都是趁太子睡著的時候偷偷爬起來,又怕吵醒太子,不敢多點蠟燭,這樣下去,不但傷身,還會傷眼楮。」

彩琳仍小聲勸道,看主子這麼辛苦,覺得不舍。

半年前,太子一共納了七個妃子,本來按瀛國律法,太子年滿十六歲,就該佢正妃。

但皇上提的人選,太子統統不滿意,他強硬要求立夜楚袖為太子貴妃,但皇上始終不肯同意。

最後兩父子妥協之下,一連給太子選了七個女人,暫時先不立正貴妃,除了夜楚袖之外,其他幾個女子都是朝臣之女。

並放出話,誰若先懷上太子的子嗣,便立誰為太子貴妃。

皇甫靳無奈,又不能抗旨,只得一口氣娶七名女子。

按本朝律法,太子娶貴妃後便要搬出皇宮,另覓宅院,但皇上對太子非常疼惜,所以破例把他留在宮里,好隨時召見。

夜楚袖被封為寶貴妃,每天享受太子專寵,至于其他女子,雖然也被封了貴妃,但卻入不了太子的眼。

「彩琳,你若累了,便先下去歇著,我再繡會兒,趕著在這幾日將這袍子補好。」夜楚袖溫柔的笑了笑。「再過幾日,便是皇家祭祖之日,太子需穿這件袍子才能出席。」

皇家禮儀眾多,祭祖之日,服飾極講究,不久前,八王爺皇甫明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在太子穿著這件袍子的時候,被他用蠟燭燙出了一個洞。

本來燙壞件袍子也沒什麼,但湊巧祭祖之日在即,若太子當日穿不上這件衣服,便會讓朝臣覺得對祖先不敬。

如今皇上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怕隨時可能撒手人寰,時值敏感時刻,若太子有什麼風吹草動,定會落人口舌。

皇甫靳倒是不介意,反正別人愛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但夜楚袖不想他受無妄之災。

每日趁他睡著後,她便會偷偷起來,縫補那燒壞的地方。

她以前學過江南繡工,只要多用些心思,便可將破損之處補得完好無缺。

看主子一臉勞累,彩琳心疼著,不肯離去,偏要在一旁陪著。

她正想說些什麼,臉色突然一變,聲音微顫,「殿下?」嚇得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夜楚袖聞聲手一抖,一抬頭,就見皇甫靳板著臉站在臥房門口,她忙起身陪著笑。「靳哥哥,你醒了?」

對方冷哼一聲,邁著腳步走至她面前,一把將她手里的袍子丟至一邊。「我若再不醒過來,怕你這個笨蛋就要把自己給活活熬累死了。」

難怪這幾天瞧她臉色不太好,眼眸渾濁,卻仍把他伺候得周周到到,還以為是生了什麼病,害他上朝也不安心。

卻沒想到,她竟每晚趁著自己睡著之際,去補那件袍子。

「靳哥哥……」

「馬上給我回房休息!你是真不怕惹惱我是不是?越大越不听話。」他上前打橫抱起她,不理會一邊彩琳掩嘴偷笑,轉身回到臥室。

「可是那袍子就快要補完了……」

「你再說要補那該死的袍子,我現在就命人把它燒了。」皇甫靳眼里全是警告。「難道你忘了現在是早春,晚上天氣涼,你那身子骨怎能承受得起這種折騰,是純心想害我難過的是嗎?」

把她抱在溫暖的床上,為她蓋妥被子,又倒來熱水,他才坐到床邊。「先喝點熱水暖暖胃,小心又生病了。」

他的口氣雖然嚴厲,但動作卻極溫柔,夜楚袖拿過杯子喝了幾口,塵裊頓覺溫暖許多。

第3章(2)

待皇甫靳也上了床,她忍不住挨在他身邊,一手還摟著他的腰,覺得自己被這樣關心疼寵著,實在幸福。

「靳哥哥,你會一輩子都對袖兒這麼好嗎?」

「傻瓜!怎麼問這種蠢問題?我已經娶你為貴妃,只寵你一人,難道這樣還不能證明我對你的心意嗎?」

「可是……」一想到住在別的其他貴妃子,雖然從未入過皇甫靳的眼,但夜楚袖心底仍舊有些抑郁。

她承認皇甫靳寵她愛她,把她當珍寶似的捧著,為了怕她多心,他甚至從來不在她面前提別的貴妃子一句。

但她們畢竟在名義上都是他的妻,她現在雖得寵,卻不代表一世都得寵。

心底對這現況感到憂郁,卻又不能改變什麼。

「你在意那幾個女人?」

皇甫靳又怎麼會不知她的心思,見她不再吭聲,忍不住嘆息。「唉!那些都是父皇逼著娶的,絕非我的本意,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

他知道她對愛情有多自私,容不得自己喜歡的人眼里再有別人,雖然他也在盡力補償她,但他終究是瀛國的太子,有朝一日,將成為瀛國天子,歷代以來,皇上身邊女子無數,他能做到專寵,難道不就是對她的垂愛嗎?

他們兩人青梅竹馬,感情深厚,是那些女子沒法比的。

而她不但聰明乖巧,更是對他體貼入微,事事為著想,就連一件袍子都要熬夜替他補好,這樣的女子,要他如何不愛?

想到這些,他便覺得窩心,恨不得將所有最好的東西統統送到她眼前。

「好了袖兒,別想太多了,若有朝一日我登基做了皇上,就立你為後,再將你這慈雲宮修建成後宮中最華麗、最漂亮的宮殿,里面擺滿你的字畫。若你懷了我的孩子,我便立他為太子,一生一世只寵你,以及你的孩子,這樣你還不放心嗎?」

窩在他懷里的夜楚袖哼了哼。「若你登基做了皇帝,別的女人也會懷上你的孩子。」

「傻瓜,我只要你生的孩子,別的女人生的,我都不希罕,再說……我也不會給別的女人這個機會。」

「噗嗤——」原本還撒嬌任性的夜楚袖驀地笑了出來,從他懷中仰起粉女敕的小臉。「靳哥哥今晚說的話是真的?」

他也含笑的看著她。「真的!當然是真的。」

說著,一把將她壓在身下,輕吻著她的小嘴。「所以袖兒……為了早些實現這些願望,咱們也該做點什麼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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