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皇 第17頁

「幽幽,是我啊,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小吉啊。」

她嚇了一跳,待仔細打量片刻,突然恍然大叫,「小吉?」

「是啊是啊,幽幽還記得我。」小吉神情激動。

「三年前你救了我,我對自己說過,有朝一日再見面,我定要娶你為妻。當初的你嫌我年紀小不懂事,可今年我已經十八歲了,幽幽,你可願意嫁給我,做我妻子?我會對你好,一輩子疼你愛你,噢,對了,還有你那兩個可愛的寶貝,這幾年,我可是天天盼著讓那兩個小家伙喊我一聲爹呢。」他自顧自的說著,完全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夜楚袖被他嚇傻,一時之間無法思考。

皇甫靳听了,心頭大怒。

但他忍住暴躁,起身走向他們,用摺扇一把將男子和夜楚袖隔開,唇邊蕩著清冷的笑意。

「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親,還請你放尊重些。」

「哦?那麼你又是誰?」

皇甫靳鎮定自若,卻沒忽略掉對方那一閃即逝的精明眼神,僅一眼他就看出,這小子雖外表玩世不恭,實則是個不好惹的人。

「我是誰,你暫時還沒有資格知道。」話語間,仍不失優雅倨傲。

「沒資格嗎?」小吉意味深長的打量他一眼,原本含笑的面孔,變得越加深沉。

皇甫靳雖淡笑,但兩人相識多年,夜楚袖已經看出,這是他即將發怒的前兆。

「呃,兩位,這里好歹是我的醫館……」

「幽幽!不管這家伙是誰,我只問你,你可願意嫁我為妻,今生今世,讓我來照顧你?」

「她不會嫁你。」皇甫靳依舊悠然自在的揚著扇子,但眼里已經漸漸冰冷。

「她會不會嫁我為妻,似乎還輪不到你來干涉吧。」小吉一副挑釁模樣。

「喂,」夜楚袖沒好氣的橫擋在兩人之間。「你們夠了吧,這里好歹是我的醫館,我還有病人……」

見醫館內無數雙好奇眼楮正打量著她,夜楚袖覺得尷尬。也不知皇甫靳做了什麼,頓時出現十幾個精明的侍衛,將閑雜人等驅離得干干淨淨。

只剩下忠福,怔怔的張著嘴巴。

小吉起初也是一怔,心底暗自揣測,這個比自己高出幾分的俊郎男子究竟是誰。

「幽幽,這位是……」

皇甫靳雖然極力忍著脾氣,但眉宇間所散發出來的焦躁和憤怒,卻出賣了他的偽裝。

見狀,夜楚袖一笑。皇甫靳自幼生在帝王之家,要什麼有什麼,曾幾何時,竟露出東西被別人覬覦的擔憂神情。

原來……他也會擔心,也會害怕。

想當年,他娶妻數名,自己不也是這般心思?越在乎一個人,便越是不想對方被其他人擁有。

見兩個男子都在等待她的答覆,她輕嘆一聲,走到皇甫靳身邊,執起他的手。

「小吉,他……就是玄聿和玄灕的親生父親。」

對方狠狠一怔,不敢相信她所說的事實。

「可是……你不是說過,他們的父親早已經過世多年?」

皇甫靳听到這里,胸口一窒,沒好氣的瞪了夜楚袖一眼。她竟然……

夜楚袖被他瞪得有些心虛。「這個……這個……」

「我們夫妻間不過是小爭執,就算她曾對你說過什麼,也都是氣話。」皇甫靳全力維持自己高貴形象,實則心底恨不得把眼前這妄想橫刀奪愛的小子碎尸萬段。

愛情果然是自私的!他不容許他的袖兒被任何人覬覦,今生今世,袖兒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那家伙還想說什麼,但皇甫靳不給他機會,直接讓侍衛捂了他的嘴,否則再听下去,他怕自己氣得賜死對方。

原來三年前,夜楚袖上山采藥時曾無意中救了一個昏迷的少年,當時他身負重傷,像是被人襲擊滾落山崖。

她費盡千辛萬苦才把他救醒,可他醒來時,卻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才給他起了一個名字叫小吉。

事後,兩人朝夕相處,小吉與她兩個兒子玩得十分開心,大概是受她的恩惠,又覺得她溫柔體貼,所以整日嚷著要娶她為妻。

夜楚袖只當他是和自己玩鬧,也沒加理會,不久後的某天,小吉突然消失,她曾試著找尋,但都未果,沒想到卻在三年後意外重逢。

道明原委後,見皇甫靳仍神色憂慮,她捧起他的俊臉。「靳哥哥是不是吃醋啦?」

自從兩人和好後,她還是第一次喊出這三個字。

皇甫靳聞言渾身一顫,往日回憶,全一下子涌了上來。

袖兒超凡月兌俗的樣貌,聰明伶俐的性子,就算她不去招惹,別人也會喜歡她。

皇甫靳一把將她清瘦的身子扯入懷中。「袖兒,我現在終于能切身體會你當年的那些感受了。」

懷中嬌軀輕輕一顫,反手擁著他,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8章(1)

皇甫靳此刻心情煩躁,原因只有一個,夜楚袖仍舊沒有要和他回宮的意思。

算算日子,他已經出京將近三個月,再這麼拖下去,總不是辦法。

他本不想做出偷听這種不光明正大的事情,但這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臥房里兩個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語,道出彼此的心聲。

「玄灕,最好不要告訴我你動心了,雖然那個人是我們爹,可他從未扶養過我們一日,更何況,你不要忘了,他可是當今天子!」

兩個小家伙果然什麼都知道。

室內一陣沉默,許久後,傳來一道清冷的稚音。「但是娘喜歡他。」

「喜歡又怎樣?他曾經害娘害得那麼慘,險些被燒死在冷宮里,若不是外公出手相救,你以為會有今日的你我嗎?」

白玄聿繼續道︰「雖然他現在對娘百依百順、呵護有加,有朝一日娘真隨他進宮,你以為他又會對娘疼惜到幾時?後宮有如囚籠,娘個性孤傲,哪天那人變了心,你要娘如何面對?」

皇甫靳心中百味雜陳。他這個爹,做得真的這麼失敗嗎?他們竟執意不認他。

「可我反對又有何用?這些年來娘雖嘴上不說,可每到夜深人靜,便對著那人的畫像發呆,年年復年年,月月復月月,若不是那日你調皮翻出那幅畫,我們又怎會知道娘的心里裝著那個人?」

平日寡言的白玄灕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听得皇甫靳心頭一蕩。

袖兒竟每日對著他的畫像發呆?

「那日在街口第一次見面,我便認出他,再加上他的穿著打扮,以及隨身影衛,更加確定他就是娘心里的那個人,雖然沒和他相認,但從他言行舉止間,應該知道我們就是他的兒子,你以為……當今天子,會讓他的子嗣外流嗎?」

「這麼說,你想認他做爹?」

「……好吧,我承認他也許會是一個好爹爹,憑那日他奮不顧身出手救你這件事,但玄灕,我們難道不該為娘考慮嗎?若她真的進宮……」

皇甫靳無心再听下去,直接推門而入,嚇了他們一跳,連退幾步,一臉防備的瞪著他。

皇甫靳沉笑。「你們大可不必擔心你們娘隨我進宮後,會受到委屈,因為如今的瀛國後宮,早已空無一人。」

早在當年虞小蝶縱火事件後,他一怒之下便驅逐後宮所有的妃子。

若是沒有這些女人的存在,袖兒怎會離他而去?他悔不當初,唯一能做的,便是解散後宮,來慰她在天之靈。

他鄭重其事的宣告。「不管你們接不接受這個事實,也不管你們承不承認自己的身份,我只想告訴你們,今生今世,我不會再放開她,絕不負她!你們最好早點接受這一切。」

說完,也不理會他們詫異的眼神,他一甩袖轉身離去。

入夜,皇甫靳反常,賴在夜楚袖的房間不肯走,兩人雖重修舊好,但因為前陣子她病了,所以一直沒有太親密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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