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听力跟眼力都有問題的話,我不介意重復一下,我做了你的恩人兼發型設計師,懂了嗎?」她冷笑著瞥了他一眼。
他氣得說不出話來,片刻,像是下定什麼決心,突地拿起手機撥號,不一會接通後,他只說了一句,「進來。」
結束通話不過才幾秒,突然十幾個黑衣保鏢從餐廳門口涌進。
白衣男子緩緩站起身,唇瓣處閃過一抹陰冷的淺笑,「把她給我帶回去!」
「放開我,放開我,喂,敢抓我,我這次就不只去消基會了,我還要上警局……」白靜妮不斷避開眾人的手,卻徒勞無功。
她萬萬沒想到,除了那兩個叫吉祥如意的保鏢之外,還有一群人在保護他,只是沒跟進來而已。
雖然她非常擅長空手道之類的搏擊術,可是要她一個人同時對付這麼多訓練有素的大男人,這根本就是對她極限的挑戰──不可能。
一群人將她拉上一輛黑色的加長型轎車,從頭到尾不理會她的叫囂和掙扎,最後她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人帶走了。
難道,這就是巫婆琳說的好運?
***
很好,她真的被綁票了!
盡避她在車上怎麼撒潑,雙手怎麼掙扎,罵人怎麼難听,這些人都只會各做各的事,架她的架她、威脅的威脅、冷笑的冷笑,就是沒人理她,至于白衣男則是從頭到尾都在講手機,神神秘秘不知道在交代什麼。
唯一慶幸的是,車子還在市區繞,暫時她還沒有被撕票在荒山野嶺的危機,但她不確定這個暫時能持續多久。
車子最後在一間大樓地下停車場停好,她被人架進電梯,十二樓一到,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一個招牌映入眼簾──民間公證人楚羅知事務所。
民間公證人事務所?要干麼的啊?白靜妮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但人已經踏進事務所。
迎面來的中年男人笑盈盈的,領著他們走進門牌上寫著楚羅知的辦公室,看他坐上沙發椅,可以猜出他跟白衣男串通好了,因為看她被人架住,這個楚羅知不僅不慌張,還一派自然的樣子。
白衣男隔著辦公桌坐在他面前,還吩咐吉祥、如意把她壓進他身側的位置。
看起來是楚羅知助理的女人遞上兩份繕打好的……結婚證書?好奇怪喔,這些人到底在干麼?
白靜妮又忍不住要怒吼了,「喂,你們到底要干麼啦!跋快放我走,不然我可以告你綁架,喂,你听到沒有?」
白衣男僅是頗含深意的看她一眼,不說話。
楚羅知識相的開了口,「康先生,電話里有提到需要兩名證人。」
「嗯。」
「那您跟未婚妻還有證人的身份證給我核對一下。」
「不用了。」
楚羅知顯得很為難,「這和規定不符,況且這是保證兩人的權利,您不能……」辯解的聲音,在對方的瞪視下越來越小。
「吉祥、如意,簽名蓋章。」
聞言,兩人立即在兩份結婚證書上簽名蓋章,至于白靜妮從頭到尾都只有看戲的份。到底是誰要結婚啊?不會是吉祥跟如意吧?好恐怖……
吉祥、如意一簽完,白衣男也拿起鋼筆在證書上寫了幾個大字,她仔細分辨一番後,才看出這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原來是康旭澤。
原來這男人的名字叫康旭澤。
「啪!」簽完名,他將鋼筆推到她面前,冰冷的下命令,「把你的名字簽上。」
「什麼?」她怪叫一聲,「為什麼要?」
她是被他們的舉動弄糊涂了,但沒有自動降級成白痴好嗎?她為什麼要在他的結婚證書上簽名字?尤其空下的還是新娘欄。
如果她的眼楮沒有生蚵仔的話,在這張結婚證書上簽她的名字,她不就要嫁給他了?
「因為從現在開始,你的身份就是我康旭澤的妻子。」
听到他一本正經的將這番話說完,白靜妮毫不給面子,夸張的大笑三聲,「今天不是愚人節吧?還是說你精神有問題?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拿婚姻大事來開玩笑啊,神經病,放開我,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沒有多余的時間和你玩辦家家酒。」
康旭澤優雅地環著雙臂,目不轉楮的瞪著她,「我也沒有時間跟你玩家家酒,簽上你的名字,我的耐性有限。」
「你不是認真的吧?」看他一臉嚴肅,沒有開玩笑整她的意思,她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左看一眼雙手抱胸的吉祥,右看一眼揚著下巴的如意,再次確認,「你們家少爺的腦子沒毛病吧?」
瞬間,她同時接到四束帶著殺氣的可怕目光。
「既然你已經向我們家少爺求婚,現在就乖乖簽上你的名字!」吉祥揚著下巴說。
「我跟你們家少爺求婚?」白靜妮錯愕極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身為當事人的我不知道?」
「你怎麼可以翻臉不認帳?一個小時前,在聖蒂亞斯,我們都親眼看到你剪掉我們家少爺的頭發了。」吉祥惡狠狠地瞪著她,一副「都是你的錯」的樣子。
「那又怎樣?是他先對我做人身攻擊的。」事實上,她飛出去的那把刀子比較想要削斷的是他的舌頭,不過舌頭藏在嘴巴里不好削,所以干脆退而求其次地選了頭發。
「這是康家的規矩,身為康家的男人,從十八歲成年後便開始留頭發,直到結婚那天才可以讓妻子將這頭長發剪掉,也就是說,只有少爺的妻子才能剪掉少爺的頭發,現在你听明白了吧?」如意盡其所能的向她解釋。
她呆呆的搖了搖頭,「沒听明白。」
什麼頭發?什麼妻子?到底有什麼相關?反正快放她走就對了。
吉祥撇著嘴角嗤笑,「你這女人很笨耶。」
靜默一陣的康旭澤緩緩抬起雙眼,帶著評估,冷冷的打量她,刻薄的開口,「個子不高、長相不美、身材不好、牙尖嘴利、沒有品味、沒有女人味,雖然你身上聚集了各式各樣令人無法接受的缺點,不過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也只能這樣了。」
他再次指了指結婚證書,「我都沒說委屈了,你還有什麼好挑?趕快簽上你的名字,同樣的話我不喜歡一而再再而三地說個不停。」
瞧她一臉不情願的樣子,難道他就很想娶她嗎?
如果不是他的某一代祖先不小心得罪了法力高強的巫婆,讓人家對他們康家男人下了這種莫名其妙詛咒的話,憑她的長相和脾氣,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听老爸說是五百年前,康家的祖先高中狀元,因而被國師之女看上,偏偏他已有了結發妻子,于是斷然拒絕了國師之女的求婚,並聲明絕對不會愛上結發妻子之外的其他女人。
柄師之女一怒之下對他下了詛咒,詛咒他的後代們終其一生只能娶一個女人,而且他們成年後,第一次剪發只能由這唯一的妻子來剪,否則的話,就會死。
原本,他是不大相信這種無稽之談的,但二十多年來,他親眼目睹了一位堂叔、兩位堂兄、三位遠房的康家親戚無視詛咒而送了命,這麼多條人命讓他不得不信。
她才不想管他們說的規矩勒!白靜妮又要開罵,「我不管你……」
他打斷她未完的話,漆黑晶亮的眸子帶著惡作劇的光芒,「別忘了,後面還有幾個抓你來的壯漢,你想跟他們過招嗎?只要簽下這份結婚證書,他們就會把你當成女主人,你就自由了。」
對厚,她差點忘了自己是被「架」進來的,正所謂好女不吃眼前虧,山不轉路轉,她有別的法子。
「好吧,我簽。」掙開幾個保鏢的束縛,拿起桌上的鋼筆,這次她很果決的簽上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