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榮華歸(上) 第6頁

張水薇安慰的拍了拍伊冬的肩膀,著手收拾棋子棋盤。「你也不必過于擔憂,無論惹上誰,他的麻煩暫時過去了。」

「這是為何?」

張水薇逗弄的刮了刮伊冬的鼻子。「你當真以為我只知救人,其他的一概不管嗎?這段日子我一直讓鴻叔暗中打探,無論宜縣,還是鄰近縣城,都並未出現任何可疑人士。我敢斷言,不是他早在進入宜縣之前兵,就是可能對方已經放棄。」

「真的嗎?」伊冬知道小姐斷事向來有所根據,這三年小姐跟在華神醫身邊,再也不是過去那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深閨女子,她學著看邸報關心時局,套一句華神醫所言——要死也不要死得不明不白……華神醫真是一個很奇特的女子,不及三十歲,說起話來卻好像一腳快要踏進棺材的人。

「不必擔心,我會讓鴻叔繼續留意。」

「如此一來,他若不小心教人瞧見了,也不會給我們添麻煩,是嗎?」

張水薇點了點頭。「不過,最好還是給他弄個身分,譬如鴻叔遠房的外甥,總是可以免去不必要的麻煩。」

「也是,他若想在這兒住下來,總不能一直躲在竹林那邊,小姐還是盡快給他弄個身分,找個機會讓他在村里亮相。」

「我會與趙公子商量,看趙公子是否還有其他打算。」張水薇轉頭望著竹林的方向……簫聲幽幽、盤旋跌宕、絲絲扣人心弦……從他的簫聲方知,他並非如外表那麼冷情,他內心充滿了澎湃的情感——是愛?是恨?是情?是仇?究竟,在他身上有著什麼樣的遭遇?

第二章多了個護衛(1)

烏雲遮住明月,簫聲漸漸淡化在颯颯風中,趙平瀾連著吹了半個多月之後,等候的人終于現身了。

「主子,我們終于找到你了!」李炎赫咚一聲跪了下去,剛硬如岩石的臉上露出難得的激動,在成國公府上下百口的尸首中找不到主子,接著透過宮中的眼線查到主子被皇上藏在刑事房,便開始悄悄動員宮中的勢力營救。

可是,想將人從宮中的刑事房弄出來何其艱難,一個不小心,很可能毀了國公爺和主子多年在宮中布下的勢力,他與郎先生步步為營,沒想到用了近三年的時間才讓人將主子從宮中弄出來。

這還只是第一步,偷渡主子出宮的公公只能護到城外,主子得憑自個兒的本事南逃,一路上,主子留給他的暗號相當紊亂,不難猜到主子幾次在生死之間徘徊,若不是抱著活著見人,死了見尸的信念,他很難堅持到現在。

趙平瀾上前扶起李炎赫,關心的問︰「有多少人活下來?」李炎赫和郎先生一武一文,負責他的暗衛隊還有他私下的產業,這也是他手下最有可能活下來的一群人,不過,難保他們不在營救他的過程中因為暴露身分折損。

「暗衛隊的人都活下來了,可是其他人……」李炎赫搖了搖頭。

「暗衛隊能夠活下來,已經不容易了。」皇上直接派近衛軍圍困成國公府,說是接到密告,成國公府勾結北邊的韃子,接著便從外書房搜到他通敵的書信……成國公府莫名其妙被栽贓陷害,事前宮里一點消息也沒有透出來,父親與他根本不可能及時對身邊的人做好安排,而暗衛的存在原本是為了幫他打探消息,或是他奉旨出任務時躲在暗處護衛,也因此他們才能逃過一劫。

「這一次我們在宮中的勢力大部分都被鏟除了。」

這回為了救他,勢必犧牲了不少人。「我不會讓他們白白犧牲!」

「郎先生請主子給他一年時間,宮里的勢力就能重新建立。」

「叫郎先生別急,安穩至上。」

「是。」

「暗衛隊的人都在一處嗎?」

「除了幾位管事,其他人都分散在先前安排的地方。郎先生為了安全起見,認為找到主子之前,大伙兒還是分開行動比較穩妥。」

趙平瀾同意的點點頭。「郎先生行事一向謹慎,你與他們保持連系,教他們暫時按兵不動,一如往常,各司其職。」

「是,主子何時要見他們?」

「暫時不要,在確定皇上派來追殺我的人已回京赴命之前,我留在這兒。」

李炎赫微皺著眉,不太放心。「主子待在這兒,我們無法隨侍身邊保護。」

「你來見我之前想必在這附近打探過了,覺得這兒如何?」

略微一頓,李炎赫不能不坦白承認這是個好地方。「這個村子的人都姓張,外人一靠近這兒就會引起注意,想從這兒打探消息並非易事。」

這兒果然如張姑娘所言是最安全的藏身之處。「此地隱密,又住了一個大夫,我還能找到比這兒更適合養傷的地方嗎?」

「可是,主子待在這兒總是不便。」李炎赫仍不死心。

趙平瀾擺擺手,雖然他恨不得立刻動員手上的資源籌謀劃策,為成國公府上百條人命討回公道,可是他更清楚要對付的人是當今皇上,即使皇上在他看來蠢笨無能,也絕對不是他可以輕易撼動的……他的復仇之路只怕是漫漫長路,可是,再艱難也不能教他退縮,曾祖父隨著太祖皇帝一路打下大梁江山,趙家的家訓始終是「忠君愛國」,怎能死得不明不白?

「不急,往後就辛苦你常跑這兒。」

「這兒藏了許多高手,我不便經常出入這兒。」

「初一、十五各來一回,若是遇有緊急,我會留暗號給你,還有,郎先生是否查出皇上為何要栽贓陷害成國公府?」當今皇上早在太子之時就與他不對盤,滿朝文武只怕無人不知,有一回他隨工部侍郎去江南巡視堤防,半路遇到暗殺,父親便懷疑是太子派的殺手,因此給他弄了一隊暗衛,不過在這之後,他也不曾再遇到暗殺,暗衛便以在各處為他布下眼線打探消息為主。

「郎先生一直打探不到此事,不過郎先生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此事之後,皇上不但沒有牽連世子夫人的娘家,還讓齊家送了一個姑娘進宮。」

目光一沉,趙平瀾若有所思的挑起眉。「齊家送了一個姑娘進宮?」

「是,是齊家四房的姑娘。郎先生親自去齊家老家一趟,听說這位齊姑娘自幼體弱多病,一直未訂親。」

他感覺得出來此事透著詭異。「成國公府遭罪,禍不及齊家尚能理解,但齊家從先帝時期就未見出色子弟,齊家何必急于送姑娘進宮?」

「郎先生對此也相當不解,更教人想不明白的是,齊家姑娘榮寵後宮,可是不見齊家受到皇上重用,而齊家四房也繼續待在老家,並未進京。」

「齊家四房一直待在老家?!」

趙平瀾的眼神更銳利了,後宮往往牽連前朝勢力的消長,受到皇上寵愛的妃子惠及父親兄弟,這有皇上的私心,更是帝王之術,藉由後宮平衡前朝。可當今皇上任性無能,不會懂得用帝王之術,寵愛一個女人很可能就是單單喜歡她,不過,因為喜歡更會不知輕重的抬舉她的父親兄弟,不是嗎?

「請郎先生派人留意齊家四房,女兒被送進後宮,還榮寵後宮,豈願安安分分待在鄉下過日子?」

「是,不知皇上派誰追殺主子?」

「你知道皇上還是太子時的幾個心月復侍衛嗎?」

「知道,我會解決他們。」

趙平瀾搖了搖頭。「不可以輕易動他們,一旦驚動京里那一位,反而將危險引上門,你只要確定他們已經放棄追殺回京赴命即可。」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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