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很好,大哥大嫂這幾日需要多多休息,這事就別讓他們知道了,你可明白我的意思?」歐陽飛溟邊走邊吩咐。
「小的明白。」小廝領悟的微微一笑。
大公子的舌功是眾所皆知的,「滔滔下絕」絕對不足以形容大公子念人的功夫,所以只要二公子或是三公子特別吩咐,許多事情便不會傳到大公子的耳里,省得大公子荼毒大眵兒的耳朵。
「歐陽飛溟,我也去。」眼見兩人愈走愈遠,被人留下的彌多安也跟去湊熱鬧。
「稍晚一些就要用晚膳了,我去去就回,你就別跟了。」他溫溫拒絕。
他故意搶走許老板在宮里的生意,為的就是這一刻。
待會兒他還得搧風點火,氣氣那許老板,最好讓他恨他恨得牙癢癢的,如此,他才有機會抓到他的把柄。
被人拒絕的感覺非常不好受,尤其是在他們兩日末見、她又耐心待他睡了一整個下午之後。
扁是這兩日,她想起他的次數可是超過了十根手指頭,好不容易他回來了,沒料到一睡醒又要出府,而且還不準她跟,那她該怎麼辦?那一直盤踞在她心頭的那股寂寞該怎麼辦?
委屈一閃而逝,她噘起小嘴,不悅的開口︰「我又不吵你,為什麼不許我眼?」兩日未見,難道就只有她覺得寂寞,他都不會麼?她望著他此刻過分冷靜的眼神,覺得好不公平。
「待會兒的場面可能會很不好看,我不希望讓你看到。」見她面露不快,他立刻放軟語氣。
「好不好看有什麼關系?有你在就好啦!」她想也不想便月兌口而出,一開始還沒覺得什麼不對,不過當她發現他的眼神變得很不一樣後,自己也覺得別扭了起來。
討厭,她只是實話實說,他做啥這樣看她?看得她心都顫抖了……還有,一旁的大哥和小廝是突然染風寒了是不?臉紅得活像是猴子。
「多安……」向來溫和的聲嗓顯得有些嗄啞。
天真如她,或許不明白自己說的可是如同表白的話語,不過他卻輕易的被她的天真誘惑了,深陷在她的熱情里。
他真想快快將寧生門的事情全部解決,然後光明正大的將她娶進門,好好的疼惜。
「有這麼為難麼?」她將他的表情誤解成為難,于是皺著眉頭拿出一直佩掛在頸邊的玉佩。「喏!你說過只要是我的願望都會幫我達成,那我的第一個願望就是跟你去茶嘍。」
「你的願望這麼小?」他收斂心神,笑看著她倔強的小臉。
「哼,誰教某人太小氣,連茶樓都不許我跟。」她撇開小臉,在心里臭罵他沒良心。
嘆了口氣,他無奈的看著她。
其實他何嘗願意將她撇下?只是事情可能牽扯到寧生門,況且那許老板也不是什麼正經人物,她這番國色天香,若是落入了許老板眼里,恐怕又要衍生出許多不必要的風波。
不過此刻他也拒絕不了她,誰曉得她會將玉佩用在這種小事上,這下他真的頭痛了!
第八章
歐陽飛溟帶著彌多安來到了揖靜茶館的大門前,還沒下馬車,就听見茶館里傳來陣陣的爭吵聲。歐陽飛溟面不改色,靜靜的扶著彌多安下了馬車,然後走向門口。
「帶著你的手下通通給我滾出去!」門邊的歐陽彬麟忍無可忍的破口大罵,聲嗓之大,引起不少路人回頭觀望。
「歐陽二公子,你這就不對了,上門皆是客,你怎能用這種態度對待你的客人呢?」許天發不怒反笑,豆大的雙眼陰惻惻的閃爍,給人的感覺很差。
「哼!客人也有分好壞,像你這般陰險之人,我不屑!」
「唉呀!歐陽二公子,你這話可真傷人,原來這就是揖靜茶館的待客之道啊?許某今日總算見識到了。」
「二哥,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府用膳?」歐陽飛溟牽著多安跨過門檻,一進門就對著自家二哥說話,像是沒注意到許老板的存在。
「逾時不回,自然是有事耽擱了。」歐陽彬麟臉色不甚好看的瞪了眼故意上門找碴的許天發。
「是麼?」看也不看許天發一眼,歐陽飛溟逕自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听說二哥此趟出門買回不少北方的好茶葉,不妨差人沏一壺好茶,咱們坐下品茗閑談一番?」
耙情小弟是故意忽略那許天發?
兄弟間的默契讓歐陽彬麟明白歐陽飛溟心中自有計劃,因此硬生生壓下胸口的怒氣,順了他的意思。
「也好,我這就差人去沏壺好茶,讓你品嘗品嘗北方的好味道。」一頓,發現彌多安也在,歐陽彬麟雖然還是驚艷于她的美貌,但心里已將她當作未來的弟媳看,因此態度上顯得熱情又客氣。
「彌姑娘,許久未見,這幾日過得如何?在咱們府里還住得習慣吧?」
「過得還不錯也住得習慣。」對方笑著問,彌多安自然也笑著回答,不過眼神卻漾著些許困惑。「對了,你怎麼曉得我姓彌,咱們見過面嗎?」怪哉,她不記得有看過眼前的男人啊。
歐陽彬麟聞言,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後來想起她是個愛開玩笑的人,于是又笑開來。「彌姑娘你又開玩笑了,這次我可不會上當了。」
「玩笑?我沒同你開過玩笑啊?」彌多安不解,倒是一旁的歐陽飛溟笑出聲音。
看來她是將二哥過目即忘了,竟連一絲印象都不留。
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她對他的不同,截至目前為止,整個歐陽府她就只記得他一個,他可否多情的以為他是她心中的唯一麼?
「金姑娘呢?」歐陽飛溟出聲打斷眼前的話題,問起二哥的未婚妻。
「我讓人送她回去了。」想起未婚妻受過的侮辱,歐陽彬麟心里又是一陣氣怒。
那許天發真是天殺的王八蛋,竟然任由手下調戲綠兒,若不是他及時出面,怕綠兒就要嚇哭了。
「那真是可惜了,否則大家一同品茗,樂趣更多。」
「心情都壞了,再好的茶也難入口。」歐陽彬麟瞪向許天發,後者卻像個沒事人似的,踱步晃到了歐陽飛溟右邊身側,似乎想引起他的注意。
「也對,心寧茶香,金姑娘若心情不好,早日回府休息也好。」歐陽飛溟忽然轉首,朝街上望去。
「咳咳咳!」一旁受盡忽視的許天發終于忍耐不住,連發出好幾聲咳嗽,再次試圖引起歐陽飛溟的注意。
這歐陽飛溟真是可惡,打從一進門就故意對他視若無睹,真是氣死人了!
歐陽飛溟這次總算如了許天發的意,將眼光收回,落到他身上。「許老板可是染了風寒?這可不好,听聞江東一帶近來出現一種怪病,得病之人總是由咳嗽而趄,接著不出十日便會咳血而死,許老板可要當心哪!」
許天發聞言,面頰抽搐了兩下。他是精明的生意人,豈會听不懂他看似關心實則詛咒人的話?
這個歐陽飛溟真是混帳,搶了他的生意,還敢說這種話引真是欺人太甚!正想要開口說話聒,一旁的彌多安卻搶先開口,只听她用興奮的語氣道︰「啊!你說的這種病我曉得,那叫做‘心挫孔’,除了咳嗽,患病之人初期也會時常感到胸悶易怒,面頰偶爾會不自主的抽搐,不過最明顯的癥狀還是口臭,我看許老板你非常符合以上的癥狀,你真的要當心哪!」
彌多安秉持著醫者的一顆仁心,苦口婆心的提醒著許天發。
「你別亂說話,我哪、哪有口臭?」本來很生氣的?不過當目光一觸及那張花容月貌時,卻莫名的臉紅起來。